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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三更天了(注:23点——1点),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依稀听到几声犬吠传来,花绕阁的门梁上挂着两顶大红灯笼,将地面上印出一片红色,为冬季的深夜带来一丝暖意,一道纤长的身影站在其中,左右张望着,似是焦急的等待着……原来是楚忧离。
渐渐地远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似有回声,由远及近楚忧离在门口等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二人平安回来,大步上去,从秦卷背上接过兰聆,紧张的上下打量着,询问道:“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进去再说吧!”秦卷提醒道楚忧离面带些许阴沉的看了眼秦卷,横抱起兰聆往里走秦卷站在原地略微停留,看着楚忧离抱着兰聆的背影,长睫轻眯,像是要看个清楚,也就是片刻,秦卷便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进了偏厅,兰聆被楚忧离抱在怀里实在是觉得有点不自在,特别是在秦卷的面前,急忙挣扎着想下来楚忧离也没有勉强,将她放下兰聆心知离姐姐是太担心自己,站在地上抬起光着的右脚,解释道:“你放心,我根本没受伤,就是在江里的时候,鞋子掉了,所以秦卷才背我回来的。”说完还怕他不信,原地转了两圈楚忧离脸上的紧张之气缓和下来,宠溺中夹着一丝无可奈何,摇头笑了笑,击了击掌,对走过来的侍女吩咐道:“带兰公子去厢房,准备些热水。”
敛了敛兰聆脸上的湿发,嘱咐道:“快些去,免得着凉。”
“恩。”兰聆乖乖地点了点头,在转身的一瞬间又回身,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秦卷说道:“绥羽受了一些皮肉伤,你别担心,忧离已经处理好了……那你也早点歇息,晚安!”
“晚安?”秦卷细嚼着这两个字,很努力的理解着兰聆也不解释,转身上楼去了走进房子,关上门,兰聆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到侍女准备的热水在木桶里冒着腾腾的雾气,干涩的眼睛都变得湿润了,脱下贴在身上的湿衣,将整个人都置身在水中,毛孔悉数打开……
“哎……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刚还不觉得,此刻兰聆的背上像是被火烧一样痛,纤臂弯到背后,用手一摸,有点肿!捞起桌上的铜镜,绕在背后,勉强看清,原来是背上青紫了一片‘看来不能泡太久了,要不淤青又要加重了’兰聆心想,速速洗了起来终于洗完,兰聆穿着中衣坐在镜前,用干燥的棉布拍打着湿发“当……当……当”外面有人轻轻传来叩门声,兰聆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楚忧离站在外面,手里还端着一个碗,莞尔一笑兰聆退开,把他迎进来,问道:“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啊?”
楚忧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还在冒热气的汤碗,放在梳妆镜前,将兰聆轻摁在椅子上,拿过棉布站在后面擦拭着她的青丝,说道:“都是大姑娘了,还往冰水里跳,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把这碗燕窝红枣汤喝了,再好好睡一觉。”
兰聆一听这话,心底里滋养出满满当当的暖意,看着碗中的热气将铜镜的罩上层雾,不禁想起和离姐姐初遇的情景……
那年她刚上云梦山,才七岁,在山里迷了路,饿得只剩下半口气,仍然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远远看见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姐姐坐在前面不远的亭子里,走近一看,那人原是趴在石桌上小憩,长发用布条挑起一半发丝扎起,剩余的发丝都垂在一侧,随风飘然摆动,兰聆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又拉了拉那人头皮吃痛转醒,皱着眉侧身瞪了她一眼兰聆一看漂亮姐姐生气了,赶忙睁着快有一半脸大的眼睛,硬逼出点泪水,用颤抖委屈的童音问:“漂亮姐姐,你有吃的吗?兰聆好饿!”
那人围着兰聆转了一圈,说道:“原来你就是先生刚带上山的小娃娃啊?”
兰聆面上装可爱,心想:老娘可比你大起码二十岁以上呢!
“我是哥哥!”那人捏捏兰聆还带婴儿肥的小脸蛋,咧嘴一笑,拉着兰聆的小手,“我叫楚忧离,是你的师兄,走!带你吃饭去!”
“谢谢姐姐!”兰聆顿时来了活力,大叫道“是哥哥!”小小的楚忧离头上冒黑线,纠正道“姐姐”“是哥哥”“姐姐”“是……哥哥”“姐姐!”
……
直到后来,姐姐这个称呼都没有改变过来,在云梦山,两人就像形影不离的影子,每天的头发是楚忧离梳的,衣服烂了是楚忧离补的,就连来葵水的时候,换洗的衣服也是楚忧离洗的,兰聆是真的把楚忧离当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在想什么?”楚忧离一问,打断了兰聆的回忆“呵呵……在想小时候的事情”兰聆笑着回答道,端起燕窝红枣汤,喝了起来“以后别再叫姐姐了,让别人听了去,还有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我?!”
噗的一声,兰聆把汤喷了满镜子,边咳边捂着肚子笑楚忧离双臂环在胸前,就这样看着……
直到兰聆笑够了,直起身来,拍着胸脯说道:“姐姐放心,实在嫁不出去,到时候我娶你,准保用八抬大轿抬你去!”说完又大笑起来听到这里,楚忧离掩下笑意,故作生气骂道:“捣蛋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快睡觉去!”
“好好好,我这就睡。”兰聆将楚忧离半退出门外说“那你也早早睡吧,明儿见啊”“恩”楚忧离应道兰聆关上门,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沉睡,这一天真是筋疲力尽了。但兰聆不知道楚忧离在她门外站了很久才离开,她更不知道,秦卷也站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看向这里……
6悠悠临淄道
一夜无梦,直睡到日上三竿,兰聆伸着大大的懒腰,对着花窗吹进的风,深吸一口气,顿时明目清朗,洗漱好,穿戴整齐楚忧离备好的新衣,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现代歌曲,踏着轻快地步伐下着楼。
“看来昨晚休息的不错。”楚忧离站在厅堂里,抬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她
“那是!”兰聆边走边说,剩三个台阶的时候,一跃而下,跳到他面前。
兰聆左右看看,没见秦卷,便问道:“绥羽的伤怎么样了?你带我去看看吧。”
“好。”楚忧离应道,带着她向后院走
穿过后院,走过一段穿山游廊,东香阁就在眼前,突然一道黑影跳过来伏在地上,惊得二人大退一步,却见那人露着肩膀,背上困着条荆棘,向兰聆抱拳拜了拜,大声说道:“一路上多有冒犯,请兰公子打一顿解气!”说着便抽出荆棘,双手过头顶举到兰聆跟前。
兰聆这才看清来人竟是绥羽,笑道:“你以为自己是廉颇,还负荆请罪呢!?”
听到这话,绥羽和楚忧离均是一愣,同时问道:“廉颇是谁?”
兰聆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吱——”秦卷推开门,脸上挂着一抹朝霞般的浅笑,说道:“快进屋再说话吧,外头冷。”
屋里,三人围坐在炭炉旁,绥羽站在一旁一直不肯坐下,兰聆安慰他,自己根本就没把那些小事放在心上,但他还是坚持站着,秦卷也不好说什么,便随着他去。
“如果今日未时(13点至15点)出发,行一夜的车马,明天午时(11点至13点)便可到达临淄了。”楚忧离建议道。
兰聆转向秦卷,用眼神询问。
秦卷回道“甚好。”
“那就今天未时出发吧。”兰聆总结道。
绥羽自告奋勇叫道:“我去准备马车和吃食。”
看到这样的绥羽,兰聆,秦卷,楚忧离三人相视一笑,随意聊了起来……
未时一到,绥羽就已将马车停在花绕阁门口。
先出来的是兰聆,只见她除了随身的一柄剑,身无旁物。
随后出来的是秦卷,高冠束发,显得更加温文儒雅
最后出来的是被梁倾舞一路相送的楚忧离,兰聆站在车旁看着梁倾舞眼眸里充满泪水,依依不舍的收了收他的衣领,但楚忧离还是很礼貌的拂开了她的手,拱手道别。
兰聆触景而念:“悠悠纬禾道,此会在何年?”
秦卷在一旁品味着这句话,竟也有萧萧之感。
兰聆转身上马车时,看到绥羽还坐在驾位,看着他那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有点不忍心:“你的腿伤还没好,还是我来驾车吧。”
绥羽倔强回嘴道:“我是腿瘸了,手可没瘸”说完又觉得,人家这是关心自己,自己怎么又不自主的反唇相讥了,真是惭愧,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兰聆一看是自讨没趣,便没说什么,低身钻进车厢。
待四人都上了马车,绥羽便驾着车在齐国的大道上奔驰起来……
一路上秦卷仍旧捧着本书看,楚忧离则一直看向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兰聆呢,占着车厢的软榻,睡完起来吃,吃完了倒下睡……几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