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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只能从街道犄噶角落里找了个废弃的木箱子,揣了点文墨在身上往集市上走,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支起来,再挂上一个为人代写书信的布条。
也许是路人看她面生,又生得俊俏,一些女子专门找些理由搭讪,让她随便写些简单书信,俗话说一文钱饿倒英雄汉,兰聆也不管是不是出卖色相,有钱赚就行,不过一个时辰就收了十文钱。
天色渐暗,冷风瑟瑟,兰聆搓了搓手准备收摊回家,刚才站起来,远远的就看到一队官兵朝这边走来,一上来就掀了她的摊位,说雍城街道上不许随意摆摊,还没收了她
的钱。
兰聆这才想起来覃国律法中的确有这么一条,更不敢言明身份,急匆匆地就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见来寻她的弘儿。
‘父子’两人背对着落日,漫步走在集市上,刚经过一个包子摊,弘儿停下来怎么都不动了,眼睛直直盯在那蒸笼里热腾腾的肉包子上,砸吧砸吧地咽口水。
还好当初在汉国三娘是个标准的铁公鸡,兰聆有在鞋袜里藏私房钱的习惯,她脱下鞋子从里面倒出仅有的一文钱,问店家:“包子怎么卖?”
“肉包子一文钱一个,素包子一文钱两个。”店家一看生意上门,高声应道。
兰聆买好包子蹲□,右手拍了拍弘儿的小脑袋,抱歉地说:“弘儿,爹爹只有一文钱,你娘也没吃呢,我们买两个素包子,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肉包子,好吗?”
“嗯!”弘儿心性乖巧懂事,将兰聆递给他的包子,又凑到她的嘴边,说:“爹爹先吃!”
兰聆笑笑,摇头说:“爹爹不饿,在宫里吃过了。”说着将弘儿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右臂上。
刚站起身时一阵晕眩袭来,胃里空空地直恶心,兰聆强自稳了稳,开始慢慢往回走。
弘儿环抱住她的脖子,小脑袋耷拉在她的脸侧,一口一口啃着包子,虽然很饿,却仍是细嚼慢咽,渣滓一点都没有掉在她的衣服上。
街角拐弯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头戴着白纱帐帽子,旁边那人收回目光,说道:“王上,兰聆饿一饿倒是不打紧,只是太子弘正在长身体,是万万不能吃这个苦的!要不然,这个月的俸禄,就先给她发了吧。”
覃陌央收回目光,神色隐隐带着心疼,只是在纱帐下别人看不到。
“不行,官制不能为了一个人破例。”
绥羽急了,说:“那我救济她一个月,总可以吧!”
覃陌央抬手掀开纱帐一面,瞥了他一眼,绥羽立刻不说话了。
人一饿就睡不着,一晚上兰聆都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不到卯时中(早上六点)就要起来准备上朝,等走到覃王宫已经是累了个半死,天色大亮时,脸上顶着的一双黑眼圈更是明显。好又不容易熬到午时,终于吃上了内侍院提供的香喷喷的白米饭和菜。
兰聆边吃边吸鼻子,被面前的这碗米饭感动地眼泪差点没飞出来,让同桌的姬缭三人哭笑不得。
韩溪源夹了鸡翅膀放在兰聆碗里:“别光吃米饭,吃点菜吧。”
姬缭戳着碗里的菜,眉间犹如刀刻,说出来的话像个老大哥:“先生总说你灵巧机变,怎么一到
自己的问题上你就犯晕,和王上置气有你什么好?!瞧你现在的样子……”
兰聆一直往自己口中塞米饭,一声不吭。
快吃完的时候,兰聆叫来值班太监,问:“有多余的饭吗?可不可以打包带走啊?”
同桌的三人,除了姬缭以外其他两个人直接喷饭。
“笑甚!”兰聆本来就觉得问人要饭这事儿很没面子,没想到还换来他们赤/裸/裸的嘲笑,直接恼了:“我家里还有个孩子要养呢,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绥羽忍着笑,说:“不用了,王上已经派人去接太子了!”
“什么!”兰聆惊叫一声,碗里剩下的饭再也吃不下了。
四人一回到纹澜殿就看到弘儿乖巧得坐在覃陌央的身边,张安正在为他们上午膳。
弘儿一看兰聆走了进来,忙起身叫了声:“爹爹。”
兰聆点了点头,坐回位子上翻看账簿,每次弘儿当着覃陌央的面叫自己爹爹时,她都会心中一揪,觉得很对不住覃陌央,更对不住弘儿。
各色菜式上齐,在弘儿的面前都摆满了,覃陌央面前却只有一碗清粥。
“王上,这些菜是奴才专门让一个汉国的厨子做的,相信一定能合太子的胃口。”张安从来不放过任何一次讨好覃王的机会。
“好。”笑容在覃陌央脸上洋溢,他夹了口菜放在弘儿面前的碗里,说:“快吃吧。”
“大美人,你也吃。”弘儿应了一句便开吃起来,他显然是饿急了,只是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覃陌央注视着他,自己却不吃。
胃里的馋虫得到了微微的满足,他抬起头,看了眼覃陌央面前纹丝不动的白粥,问道:“您怎么不吃啊?您怎么只吃白粥啊?”
覃陌央不回答,却问道:“弘儿知不知道什么是‘人生三乐’?”
弘儿摇摇头。
“听到子女咽下饭菜的声音,就是‘人生三乐’的其中一乐。”覃陌央边说边理了理他额头上散落的发丝。
弘儿咽下口中饭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中灵光一现,问道:“那您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三福’啊?”
覃陌央摇摇头,笑得宠溺,说:“寡人不知。”
弘儿哈哈一笑,说:“爹爹告诉过弘儿,‘人生三福’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是民间的土话,覃陌央理解了好半天,倒也琢磨出了些意思。
“人生三福,您有了吗?”弘儿天真的问道。
闻此言,覃陌央看向坐在那里的兰聆,却见她飞快翻动账簿,眸子里闪着水光。
姬缭三人的目光也在覃陌央和兰聆之间飞快穿梭,这样的对话也让他们听着心里发堵。
覃陌央收回目光,对着弘儿轻轻摇头,说:“‘人生三福’,寡人一样都没有。”
弘儿从他眼中看到深刻的悲伤,他一下抱住覃陌央,做小大人模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说:
“大美人别伤心,有弘儿在。”
眼中的泪在弘儿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跌落翻动的书页中,兰聆吸了吸鼻子,还继续装模作样的审查账目。她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她都太自私了,弘儿不止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也属于覃陌央,父子连心啊,她俨然是扯裂他们之间亲情的侩子手!
覃陌央神色恬淡,他静静看着兰聆,久久才收回目光。
“大美人,吃块鸡肉吧。”弘儿夹着鸡块伸到覃陌央嘴边。
“好。”覃陌央的脸上又恢复笑容,他张开嘴咬了一口,细嚼起来:“这是寡人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弘儿嘻嘻一笑,又夹了块小酥肉递过去:“您再尝尝这个,这是弘儿最喜欢吃的!”
“好。”覃陌央应了一声,整块吃下,浓浓的肉香在唇齿间化开,他略带艰涩地咽了下去。
弘儿仍是不断给覃陌央夹菜,覃陌央也是照单全收。
一旁的姬缭三人却都是面色越来越沉,眉毛紧紧皱起来。
兰聆看向他们三人,不解他们为何面色发紧,弘儿给覃陌央夹菜有什么不好吗?
这时,张安进殿禀告德妃求见,德妃款款走入殿中,手中端了些花儿做的小点心,摆在弘儿的面前,说:“这是臣妾做得些家乡小吃,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喜欢。”
弘儿看着那些小小的,花状的小点心,心中喜爱得不得了,说了声谢谢,拿起一块就往嘴里放。
“弘儿!”兰聆起身制止,面露慌张。
弘儿见爹爹如此紧张,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将点心又放回盘中。
德妃侧身转向兰聆,眼尾上挑,话语中拖着长长的尾音:“景大人这是何意,是担心本宫会毒害太子吗?”
兰聆将脸偏向一侧,她没有证据,更不能说什么。
覃陌央也看着德妃,面露疑虑。
德妃含着委屈走上前,每个都尝了一口,挪步到兰聆面前:“现在景大人放心了?”说完回头看了覃陌央一眼,姿容哀怨。
覃王做事也不能有失偏颇,他撇了眼兰聆,说:“景非,还不向德妃道歉?”
闻言,兰聆转过身立了好久,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下双膝跪地,磕头道歉:“臣失礼了,请贵妃宽恕。”
“起来吧。”德妃假扶了一下兰聆,转身对覃陌央一拜:“臣妾告退了。”
覃陌央点点头,没有看她,只是虚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兰聆。
德妃走后,兰聆站了起来,继续做手头上的账目,这五年来她什么委屈没受过,这一点羞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弘儿却是第一次见爹爹受委屈,嘟着小嘴大声说道:“百姓总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