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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缭授意,拉过弘儿,说:“太子,也就是覃王的孩子,和你一般大,他调皮好玩一直在民间不愿意回宫,这次是让你扮作他,出席宫中举办的秋祭大典。”
弘儿转头看覃陌央,大声问:“大美人是覃王啊!”
“聪明的孩子!”姬缭赞道,在弘儿头上摸了摸。
弘儿躲开,根本不吃他这套,跑到覃陌央面前,双手插着自己的小腰,一副讨价还价的模样:“让宝儿答应也可以。除非……”
弘儿一下趴在满是奏章的几案上,翘着小屁股说:“除非让宝儿天天能看到你。”
覃陌央看着他皱起的一张小脸,像是生怕他不答应,他停顿了一下,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弘儿将小屁股翘得更高,伸出右手,勾起小拇指,固执地要求道:“我们拉手指。”
耳边传来姬缭四人窃窃私语的笑声,覃陌央皱起眉头,没有动。
弘儿仍是不死心,伸着手又往前蹭了蹭,整个身子趴在几案上,奏折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覃陌央转动幽深似海的眸子看了他良久,最终伸出右手,小拇指勾住弘儿小小的指弯,偏头问道:“满意了吗?”
“嗯!”弘儿笑着点点头,顺势拉住他的手,摸了再摸,不放过一点吃豆腐的机会,直到覃陌央抽回自己的手。
绥羽走了过来,对弘儿说:“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大覃的太子,太子名讳为弘,如果覃王叫你‘弘儿’,你一定要知道,那是在叫你,知道吗?”
弘儿挠头,怎么这太子跟自己叫一个名字啊,真巧!
“你只需要向覃王和王太后行礼,见到其他人时都是他们拜你,知道吗?”绥羽见他这样,以为是他没理解,又解释道:“对了,如果见到德妃,点头行礼就好。”
“德妃?”弘儿嘟囔了一声,看了眼覃陌央,心中不爽他怎么还有妃子,像是被人抢走了最宝贝的玩具,小脸上明显不高兴了。
站在一旁的姬缭俯下/身刮了刮他的小脸,心中叹道:‘这小家伙占有欲还挺强,真像那个兰聆!对啊……这孩子长得真像王上,这眉眼间的神色却越看越像兰聆,说他是太子,还真没人会怀疑。’
此事一定,覃陌央再不愿多花功夫,打发了一句:“张安,带他下去学学礼仪,越看越不像话。”
张安领命带着弘儿退出内殿,弘儿不想走却又怕惹恼了大美人,磨叽着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蹭。
“再不走,以后就别想再看到寡人。”覃陌央冷冷说了句,头都没抬一下。
弘儿委屈地眼泪直打转,“噢”了一声,跨过一尺半高(半米高)的门槛,跑了出去。
听到他话语中的哽咽,覃陌央再次抬头,见他已经跑了出去,盯着门口看了许久,最后收回目光问道:“汉国景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100重逢应不识?
“王上。”姬缭头冒冷汗,说:“景非的家眷已经关入廷尉大牢,只是……”
“这些不重要。”覃陌央打断他的话:“寡人只关心景非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姬缭不敢怠慢,一揖答道:“估摸着后天午时便能到。”
“好。”覃陌央唇边闪动一丝笑意。
姬缭本想如实禀告家眷中弄丢了个孩子,正打算认命领罪,没想覃王却继续看奏折不再言语,自己又不敢忽然发声打扰,于是也就不说了。
接下来的几日,弘儿一直很听话的学规矩,只是一到入夜总是哭闹着要跟覃陌央睡,覃陌央被他盯得密不透风,又不愿见他哭也就应承了,刚睡的时候父子两人在床上离得老远,等到第二天早上,弘儿一定会缠在他身上,他每次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把睡梦中的弘儿从自己身上剥下来。
一旁伺候的张安看在眼里笑在脸上,直说两人真像一对真的父子。
其间德妃得到消息也找机会来看过弘儿一次,她盯着弘儿的脸看了半天,又神色慌张地走了。
两日后。
“这是到哪了?”景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股合着沙土的血腥味,随着颠簸的车子抬起快要断掉的脖子,看了看周围不断变换的景色。
暗卫听闻他诡计多端还武功高强,担心他会逃走,每天只喂他喝清水和食用少量的饭菜,如今的他头晕无力,左肩已是疼到麻木,上面的箭一直没有拔出来,整个胳膊渐渐失去知觉,一路都在
昏睡之中,很少有像现在这么清醒的时候。
守在囚车边的一个暗卫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像是许久没有归家的汉子,抹了把额间的汗,答道:“马上就进雍城了!”
闻言,景非调整礀势艰难抬头向上看,果然看到大大的雍城二字高高悬挂在城墙上,城墙上新旧石砖堆砌交叠,那是“武安之乱”以后修补留下的痕迹,如今想来往事历历在目,当初跟随齐国和亲队伍也是这样经过这道城门,如今却也是怀揣着无比忐忑的心情。
景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以如此光景再次回到雍城,以这样的身份再次面对覃陌央。
囚车穿过雍城市集,繁华的街道干净整洁,商市井然有序,甚至没有行人多看这边一眼,只是规矩的靠边行走。
这就是覃国,法制严明的覃国,骑马的人从这里走过,马粪留在街道上都会受到责罚,所以一进入雍城,暗卫们就在马尾处系上专门的布袋。
“我说,你这腰上别着什么啊?怎么一天比一天臭!”为首的暗卫策马行驶在囚车一侧:“告诉你,一会儿进殿面君可不能带着这污浊之物。”
“恕难从命。”景非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暗卫无奈摇摇头,策马行至队伍最前列。
太阳正直中央,圆明殿内佳丽们足下轻盈的舞步随着宫廷乐曲飘然飞仙,大臣们酣畅大饮,谈笑风生,都为帝国的蒸蒸日上,为又有一处肥沃的土地纳入帝国的版图而感到自豪喜悦。
今日是为庆祝灭掉津国的盛大庆典,覃王头戴冕旒坐于高高的王座上,眼神随着思绪游离于这喧哗的景象,他在等待,甚至有些焦急的等待,等待着汉国上卿景非的到来,‘人才’对于一个踌躇满志、昂扬向上的国家,太重要了!
就在这时,虎贲近卫入殿禀报:“启禀王上,汉国上卿景非已在殿外等候传召。”
“宣!”
覃陌央坐正身子,大臣们肃静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舞女们安静的退到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大殿门口。
景非立在外面没动,甚至在听到那熟悉的低沉好听的声音后,她好不容易鼓起的所有勇气都被打散了,眼中的泪早已被这一身的残败疲惫所风干,直到一个近卫在她身后推了一下,示意他进去,她才抬起如铅重的脚步,尽量保持平稳的步伐,抬脚踏进殿门。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入众人的视线,她披散着头发,发丝上布满了尘土,脸隐在其中让人看不清她的面貌,只有一只脚下踏着鞋,另一只脚污浊不堪,上面还沾着血块。最让人触目惊心地是她左肩后插着一把箭羽。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略微摇晃的身影,覃陌央的目光渐淡渐浓,里面隐隐泛出红色。
景非一直往前走,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快走到王座下的台阶时,她突然掉头往回走,折步又往右,直直向坐在那里的绥羽走去。
绥羽坐在几案后,看着景非跌跌撞撞朝自己走来,他压低身子探着头想看清那人长发下的面容。
没想那人走到跟前用脚踢了踢他,说了句:“往边儿上坐。”
这一句清脆悦耳的男音,让绥羽两眼圆圆大睁,木呆呆的往旁边移了移,也让王座上的覃陌央站起了身子,朝她这边走来。
景非一屁股坐在矮椅上,也可以说是力竭半摔在上面,她将乱发由中间向两边拨了拨,露出一张脏污的小脸,伸出缠满绷带的双手,抓起盘中的烤羊腿大嚼起来。
对面坐着的姬缭和韩溪源也有些愣住了,他们的目光在景非脸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到覃王挺拔的身躯上。
覃王背对着他们,正对着景非。
大殿中所有人沉默着、看着,觉得异样却不知究竟怎么回事。
景非的头顶被一片阴影所笼罩,但她仍是不为所动,口中啃着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覃陌央已经化成的石像,他还是那样绝世倾城,隐忍坚漠,一如他冕旒珠帘后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景非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只剩骨头的羊腿,也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来面对这样的局面。
她抬起右手绕到左肩后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好似没有一丝痛苦地将利箭拔了出来,脓血飞溅在绥羽的衣服上,绥羽惊得低叫一声:“你怎么受伤了!”又抬起头看向覃王。
覃陌央仍是不动,静静看着景非。
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