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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
景非顿时愣住,紧接着就是迸发而出的怒火,他万万没想到弘儿第一个说出的字不是‘娘’,不是“爹”,居然是‘丑’!?
古语有‘子不嫌母丑!’,何况他也不丑,只是身上不整洁,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儿子嫌弃!
景非压着火气将弘儿放回到三娘怀中,只吩咐了句‘三日后便来明媒正娶!’抹着眼泪转身就走。
后来他在街上毫无目的地晃悠了近一个时辰,最终找了家客栈,将自己洗漱干净,包扎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倒在床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抱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从那天起景非便不待见弘儿,一见他就伤心生气。
“来,弘儿叫爹…爹。”三娘逗着弘儿,弘儿也很配合的伸出两只白白绵绵的小手要景非。
景非根本不理,眼睛直直地盯着凌波湖面。
三娘自顾自对着怀中的弘儿边叹气边说:“你爹爹不愿意抱你,老娘我的胳膊也酸了,那你就坐地上吧。”
说完将弘儿往地上一放,当真一扭身走了。
弘儿已过周岁,正是学走路的时候,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抓住景非的衣服下摆,扁着小嘴努力撑着软绵绵的两条萝卜小腿,扬着一张胖嘟嘟的粉嫩小脸,叫着爹爹……爹爹,吐字比起前些日子更加清晰了。这个时期的娃娃果然是一天一变。
景非仍然不为所动,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教训一下这小子‘重色’的毛病!
弘儿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装可爱撒娇没用,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自己的孩子哭得那么惨,再狠心的父母也得乖乖投降。
景非长叹一口气,抱起他坐在一旁石凳上,掏出帕子为他擦脸,谁想弘儿原来是干打雷不下雨,一转眼又咯咯咯得笑了起来,手摸上他的脸,口中大叫着:“漂娘(亮)……漂娘(亮)……”
景非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世间怎会有如此狡猾如此爱美色的小孩,长大以后怎还得了!
这孩子果然是覃陌央的缩小版,连那看景非时专注的神情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这孩子是上天专门派来折磨我的吗?”景非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可以这么像他……”
也不知道小弘儿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他居然表情严肃,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能让人真正讨厌呢,景非象征性的捏了捏弘儿的鼻子,问道:“这世上谁最漂亮啊?”
景非挂着宠溺的笑容,满满以为他会说自己,结果万万没想到弘儿却指着自己,大声喊道:“弘儿!”
“你才不是呢!”景非将弘儿搂得更紧些,挑眉笑道:“你爹爹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弘儿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Zei8。Com电子书下载:。 '
自那日起,无论谁问弘儿这个问题,他都会指着自己说‘弘儿’。直到五岁那年,他遇到了他真正的父亲……
84覃入汉(1)
燕国对于覃国夺取邕州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在随后两年的日子里,覃军又在邕州与燕军展开大大小小百余回拉锯战,最终稳稳占据这一肥沃土地,津国在突袭汉国王城一战中,没有捞到半点好处,还痛失大将。面对强大的覃军更是不敢贸然行动,几次派出使者想联合东面的齐国和隋国,得到的却是各种推三阻四的理由,最终只得将北侧边境库仑关拱手相让。
覃国自此拥有邕州和库仑关两处要塞,为统一五国奠定了扎实的地理基础。
经过这几次战役,中原四国(燕国、汉国、津国、隋国)又恢复了相互攻伐的乱象,三年之间大大小小打了五十多场仗,其中没有稳固的同盟,甚至没有短暂的合作,只是夹杂着像泄愤一般的情愫,没有目标、没有盈利的相互消耗着国力。
只有覃国游离在这乱象之外,如一只雄狮般冷冷观察着他的猎物,操纵着他们之间所有可以争斗的机会和时机,随时准备着上前撕咬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血肉。
而齐国是唯一没有和覃国直接冲突的大国,它立于东海之滨,是实力唯一可以与覃抗衡的国家,此时正好赶上新王齐顷登基不久,这三年来他忙于对权利进行新的划分,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利,对于中原四国的混战没有多余的精力参与,但也没有完全剥离,打算着随时可能的渔翁得利。
汉国都城邯郸,卫尉府邸。
“再敷会暖帕子吧。”三娘将帕子在热水中又拧了几把。
景非衣衫半敛,刚起床的样子。窗外雪浓压枝,冷气在开启的窗户处蒙上雾气,屋内全赖炭炉烘着,还算暖和。
“不了,再晚就赶不上当值了。”景非拉起左边袖领,盖住原本红肿的肩头。
肩上的伤自三年前逃避追杀再度撕裂,加上邯郸一战,再没好利索,汉国地处南方,冬天湿气重,又痨下风痛的毛病。
每到下雨下雪天,左肩酸胀麻痛,厉害起来时连剑都提不动。
“对了,你在家里也多管管弘儿,别让他总围着外面的那些小姑娘们转!”景非边穿衣服边说:
“今儿个告诉他,白日里不得出门,静静做些功课,晚上回来我可是要考他的。”
“哪是他缠着姑娘们,是姑娘们缠着他!”三娘绕到前面蘀他整理好腰带,挂上玉璜:“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生的,长着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张甜嘴,别说小姑娘们喜欢他,就是常来拜会的那些官吏家的夫人们,哪个见着不当个宝贝来喜欢的。”
三娘把弘儿当做自己亲生的儿子,别人喜欢他,她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自豪得很!景非每每教训起弘儿,她也总是扮演慈母角色,帮着儿子说话。
“三岁看老,他现在这个乖张样儿,必须要好好调教调教。”景非原本不想太拘束弘儿的性格发展,想着他毕竟还年幼,在学习上也从不勉强他。
谁知有一次,他竟一身污泥回来,景非问起缘由,他竟嬉皮笑脸着说是为了给外院家灶房里头的刘妈的小丫头采荷花。
其实也是件小事,那家小女儿也有几番可爱劲儿,但弘儿毕竟才三岁就有这样讨好女孩的心思,再往深处想……长大以后恐怕不能成器。
如果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他留在覃陌央身边,毕竟是太子身份,调教得一定比现在规矩些。
“呵呵……”身后传来三娘娇媚的笑声,一件长袄便披上他的肩头:“弘儿的父亲必定非凡人,一定也是这般会讨女人欢心!”
闻言,景非瞬间冷脸,斥道:“我说过不止一次,不要谈论弘儿的生父,弘儿现在也大了,莫要被他听了去。”
三年间,三娘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弘儿的生父,但景非口风如天衣般,根本撬不开嘴,一个字都不肯透漏。
每每问道,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必定一通大火,说什么祸从口出,小心性命之类的话;纵使他心情好的时候,也是现在这样不给一副好脸!
三娘只能压住心中那女人天生的八卦本性,只是对那弘儿的生父更是疑惑不解,但是她知道那人一定是覃国人,要不然当初景非也不会让她把弘儿送到覃国国尉府。
冬日夜长,雪下得更密了。
弘儿身穿红色狐皮夹袄,趴在圆形雕栏花窗上,独自对着外面的几处梅花发呆。看了一会又跑到园中,想要捡起被大雪打下的朵朵梅花瓣,却又怕弄坏了它们,只得合着雪捧在自己的手心里,红瓣被晶莹洁白的雪衬得更加娇艳柔弱。
弘儿读书一向是眼过一遍就能记住,此时应景念道:“胭脂桃颊梨花粉,共作寒梅一面妆。”
景非前脚刚踏进园中,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几步上前拍掉他手中的花瓣,斥责道:“不在屋内好好念书,却在园子里念这些!”
弘儿直直跪下,他在父亲面前从来不敢造次。弘儿虽然才三岁,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心性,有时竟像个大人一般沉稳机警,不过大部分时间也还是与其他同岁的孩子一般淘气。
“爹爹,尽管罚我,只是……”说到一半却又不敢往下说。
景非静静站着,无形当中又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只是……别对这花儿发脾气,也别踩它们,它们很娇弱的。”弘儿红着眼说完,仍是跪着不敢起来。
闻言,景非发现自己脚底下真是踩在一大片花瓣上,一时间倒是显得他如山林野夫一粗人,他不由得内心暗叹:‘果然是父子俩,连温柔时的神情都一样,这或许就是他的天性吧,也许覃陌央小时候也是如此?!’想到这里眼前竟有些模糊了。
这时,管家殷叔从外面跑进来,通传:“老爷,安元君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