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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平日总说椿这不好那不好,可一旦有好东西,哪一样不是最先想着她?”鹿神这句话语气含糊不清,一时倒不知是打趣,还是在怨他。
“喂,松子,游历你都去哪?”另一边状似无心的祝融将学堂里的对话尽收耳底。
“别想跟来。”赤松子闻言放下书,瞥他一眼,“你我职责不同,当是该各自游历。”
“后土大人又没有规定非得一个人。况且我问你,不过是想提前知道知道,省得到时我们碰见,白白扫了兴致。”这当头一呵,祝融也隐隐起了些怒意。本是好心想要同游,结果那人还不领情,当下便换了语气。
“嗯……极南边的花海,极北处的冰山,还有人间的灯火和晚霞。”似是未察觉到祝融的不耐,赤松子思索再三,终于笑道。
“那我大概就在海上随意转上几天了事了。”祝融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趴到桌上,嘴里还嘟嘟囔囔道,“人间嘛,有什么好瞧的。”
玩闹间,时光盏盏竟似天上的云,看似缠绵,却是毫不含糊地过了一春,一秋又一夏。
彼时少年皆已出落为一方男儿形状。
湫套好冬衣跳到门口树前,踮起脚跟认真比对几下,突然撒了欢奔进屋里,惊起数只院中停落的灰雀。
“奶奶!奶奶!”
“我比椿长得高了!奶奶!”
“知道了,知道了。”奶奶从屋里拎了两只棉鞋出来,“湫,过来把鞋穿上。”
“我不冷,奶奶。”湫不情不愿走过去,一脚一个,把鞋踩在脚下。随便弄了一会,“奶奶,我去找夫诸玩啦!”
说话间就溜出了院子。那双鞋自是不知被踢飞到哪去。
“这个孩子。”奶奶在他身后笑着摇头,转身进了里屋。
“松子哥哥!松子哥哥!诶,祝融哥,你怎么也在这?跟我们一起打雪仗吗!”湫看到多了一人更是兴奋。
“松子,昨天你可没告诉我还有祝融啊。”稍后进门的鹿神揶揄地看一眼赤松子。
“打雪仗自然要人多才好玩。”赤松子不以为然地笑笑,“走吧,句芒他们都在山坡上等了。”
四人一路吵吵闹闹行至山坡,还未站定就只听胤大喊一声,“看招!”
反应快的祝融一挥手,那个朝赤松子打去的雪团消失在炙火中。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生气起来的祝融抓一把雪,大力团成球朝胤扔去。
“我打的不是你!干嘛追我TAT”胤这下可尝到了捣乱的苦头。回击的雪球一个没落到祝融身上,反倒是自己吃了不少雪。
“哈哈哈哈!诶,好啊,廷牧,你敢扔我!”正在一旁笑得开心的句芒也受到了攻击,赶忙蹲下团雪。
这边松子和鹿神也加入了廷牧的队伍,三人围攻句芒,玩闹得不亦乐乎。
“夫诸!松子!看我带了谁来!”气喘吁吁赶忙跑回来的湫元气满满,“哒哒,椿!”
“哈哈哈,椿,吃我一下!”这边也才从家中赶来的蓐收瞬间加入战斗。
“啊!蓐收!”椿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他。
“敢欺负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湫发动了超级雪球攻势。一时招架不住的蓐收节节后退,连声求饶。
此时局势已是混乱不已。赤松子、祝融、句芒、廷牧、还有椿、蓐收闹在一起。鹿神不知怎的被胤那个小淘气包缠上,头顶着鹿角躲在哪里都不对。再看看湫,不时给两边加点油添点火,跑得不亦乐乎,一不小心惹祸上身,招来了祝融和句芒的双重攻击。
一时间整个山坡上,唯有大家的笑闹声。雪团在空中飞来飞去,偶尔砸到树干,震下树枝上的积雪。积雪钻入胤的衣服里,冰得他龇牙咧嘴,于是又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喂!想什么呢!”有祝融帮他挡雪球的赤松子扭头,看到明显神情恍惚的鹿神,“别分心啊!夫诸!”
岂料鹿神并未回头,只一个劲盯着湫的方向看。
赤松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湫半跪在雪地上,口中振振有词,似是正在施法术,而他旁边的椿正看的津津有味。
“想不想学?”许久未收到椿赞叹的眼神的湫有些飘飘然,“独家秘诀,错过可就没有咯。”
“想!”在学堂上可学不到这么好玩的法术,能将雪沫变雪人,还能手拉手跳舞!
“好,那你首先得像我一样,把身子低下去,拢住雪,”湫示范给椿,“然后念咒语……”
“湫。”
那句咒语还没待说出,湫便感到周身一股极强的压迫力,将他定在原地。他下意识想转头去看椿却不能。
“湫。”
是鹿神。
“湫,不是答应我了不教给别人吗。为什么骗我。”鹿神的声音还犹如往日那般温润、纯良,可此刻,湫听在耳里,身子却是止不住地发颤。鹿神他,生气了。没来由地,他就是知道。
湫抬眼,却看不清鹿神的神态。似乎一切如常,可他牙白色的鹿角怎么愈加的白?
突然,已停了数日的雪骤降,伴着足以割破芦草的厉风,猛烈地扑向在山坡上玩闹的众人。轰然一声,积雪压断了有腕粗的秃枝。
“不好!”似乎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赤松子抵着风,赶忙上前去拉鹿神。
“松子!”祝融跑在他前面,替他挡去些许风雪。
“快,廷牧,拉好湫!”句芒也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唇色已然发紫的椿,向山下跑去。胤驾着云紧跟他身后。
蓦然山上又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大块大块的积雪混杂石块向低处滚落。
“糟了,是雪流沙!”这下看清楚了的祝融在大家周围布下红焰保温,喊道,“快!大家往山体两侧跑!”
“夫诸,夫诸!”紧拽住鹿神的赤松子微有些吃力。所幸此刻天鹤趁时赶来,祝融将赤松子和鹿神、蓐收送上天鹤。
“松,松子。”目显迷茫的鹿神渐渐清明过来,看清眼前形势大惊,“这是怎么了?”
“雪流沙。”赤松子忧心忡忡地看着适才打雪仗的山坡已被彻底淹没。
“我刚刚……是怎么了?”似是隐约记起些末细节的鹿神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鹿角,嗫嗫道,“是我……湫,湫呢?!”
“放心吧,他和祝融、句芒在一起。”赤松子担心地看着他,“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鹿神垂下眼睑,默默摇了摇头。
此次几人闹了这么大事故,自然是逃不脱惩罚。后土大人叫了其中最大的赤松子、祝融和鹿神在面前诘问。
“是我干的。我觉得雪太少了,便私自加大了雨量。山间温度低,雨便变成了雪。”祝融这才发现说起谎来的赤松子也是面不改色。
“简直胡闹!” 后土气得胡子都抖动起来。
“如此说来,我也有罪。”
“祝融?”赤松子低叹一声。
“是我先惹赤松子生气,他才会动法的。”不管不顾的祝融上前一步,与赤松子并肩,微一挑眉,这撒谎不眨眼的功夫也使得炉火纯青。
“你们也该记得,开春过了成年礼,你们就该掌管人间水火了。现在还这么鲁莽,叫我可如何放心。”后土叹道,“今日你们害温度骤降,就罚你们给村上每户送上二十斤柴火,以备过冬之需。”
“是。”赤松子和祝融二人垂手应道。
“鹿神,你跟我来。”
正欲和赤松子说些什么的鹿神无奈,只得跟着后土走进内屋。
“刚刚是怎么回事?”终于在送柴火的路上得空,祝融悄悄抓住赤松子问道,“是鹿神?”
“世人皆记得‘敖岸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却忘了后一句,‘见则其邑大水’。”
“所以那场暴风雪……”
“没错。”赤松子望着鹿神居住的山林,目含忧郁。
“夫诸他,明年就和我们一样,十六了。”
曾以为少年年少,便是朝阳,是乳虎,是秋后之梅,是春前之草,惜如干枯沙漠之春雨,贵如浩瀚天宇之星辰。
这一季,少年正当风华正茂,舞象之年。
成人礼那日,处处张灯结彩,红绸漫天。司成年礼之法师,珮奶奶,早已戴好龙王面具,候在法台上。监管礼法的后土等人立于法台后。
一口喝光饯行汤的祝融低头看看身旁的赤松子。
这个人,似乎从认识他起就没怎么长高了,十六岁了,也才只到自己肩膀。祝融闷声笑笑。那些年少的记忆云烟般自眼前飘逝。成长中,他总是惘然,以期靠欺负别人来获尊敬。于是出现了这个“我不怕你的”赤松子。
他的确不怕他。
祝融看着皆已是成年衣着的自己和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