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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澜知道已经瞒不住胧月了,她已经开始怀疑,但凡问一些过去之事,飞澜必然要出破绽,倒不如所幸承认了。
“嗯,我的确不是连玉墨,在这具身体之中的灵魂是慕容飞澜,圣朝大将军慕容飞澜。”飞澜平淡的回道。
“你,你是男人?”胧月又问。
“不,我是女人,没有人规定过将军不可以是女子。”飞澜回道。
胧月的身体却不停的后退,直到被竹树挡住,退无可退。她是圣朝人,而两国正在打仗,抓住她这个公主不正好可以要挟她父兄,想至此,胧月更担忧了。“你,你将玉墨如何了?你混入大翰朝,究竟有何居心?”
飞澜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无奈摇头,“玉墨已经死了,在护城河中溺水而亡。我本是一缕幽魂,阴差阳错进入了这具身体。胧月,若我想伤害你,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我没有什么居心,我只是想活着,想回到属于我的地方,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胧月也不是蠢笨的女子,她回响玉墨苏醒后的点滴,她的确是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飞澜含笑看着她,再次将手臂伸到她面前,温声道,“快起来吧,地上寒凉,别感染了风寒。”
胧月迟疑了片刻,才将自己的手送入她掌心间。
飞澜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该回去了,日落后山间雾气重,容易迷路。”
“你还要回大翰吗?”胧月问道。
“嗯。”飞澜点头。
“那你不怕我告发你吗?”胧月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飞澜不仅不怕,反而溢出笑声,“你不会。”
“那么肯定?”胧月蹙眉,面前的这个人似乎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
“我不曾伤害过你,你也绝不会伤害我的。”飞澜说完,转山向林外走去。
胧月自然不敢在这林间逗留,匆忙的跟上去,“玉墨,不对,飞澜你等等我。”
“害怕了?原来你不会武功啊。”飞澜温笑说道。
“小的时候学了几天,太辛苦就不学了,我娘也不强求,我父皇更是宠着我,他说反正在他眼皮底下,没人敢欺负我。”胧月炫耀的说道。
很多时候,飞澜真羡慕胧月的天真幸福。
“难怪你不想嫁给我哥,原来你根本不是玉墨,玉墨爱我哥爱的死心塌地呢。”胧月喋喋不休的说着。
飞澜心中冷笑,玉墨爱的只怕是太子妃之位和未来皇后的桂冠吧。
……
两人回到军中,天色已经昏暗,军中气氛似乎十分肃寂。副将匆忙的跑过来,拱手道,“公主殿下,驸马爷,你们总算回来了,沈将军满城的寻找二位。”
“公主在营中烦闷,我陪她出去散心。”飞澜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便回了房间。
她在屋内翻看兵书,原本寂静的院落,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碰的一声,沈浪破门而入,三两步来到飞澜身前,对她怒目而视,“连玉墨,我已经警告过你,你竟然敢……”
飞澜绣眉轻锁,啪的一声脆响,将手中书册砸在了桌案之上,“我也警告过你,在军中我是主帅,你是先锋,你对我应该有最基本的尊重。伦身份,我是当朝驸马,而你只是将军之子,官拜二品少将军,你也该以为我尊。沈浪,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和我大呼小叫。”
她的话,让沈浪僵硬在原地。是啊,无论连玉墨是男是女,她都是凤台选婿,胧月钦点的驸马爷。
沈浪拱手,退后两步,不冷不热道,“下官拜见驸马爷。”
飞澜不语,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只听得沈浪又道,“驸马教训的极是,只不过下官要提醒驸马,别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皇上命你赴边境,是为了让您‘战死沙场’。”他刻意的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飞澜哼笑,回道,“好啊,你传令下去,明日清晨点兵,本帅要攻打越关城,活捉圣朝主将洛青川。”
沈浪将信将疑的看了她半响,而后拱手一拜,“末将领命。”
他刚要退下,却听身后再次传来她清清淡淡的声音,“胧月公主今日受了些惊吓,你去安慰安慰她吧,趁虚而入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来教你吧。”
沈浪迟疑的停住脚步,回头道,“我沈浪做事还无须驸马爷来教。”
飞澜轻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并未恼火,反而又补了句,“记得温柔些,她是被宠大的,不是被吓大的,她不吃你那一套。”
“多事。”沈浪脸色微变,十足的尴尬,丢下一句后,快步离去。
飞澜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眸色深冷。放在桌案上的手掌缓缓收紧,握成拳头,手背之上青色血管道道凸起。她最不想见到的事终究还是要发生,说来倒是讽刺,慕容先祖忠君爱国,而她甚为慕容一族的子孙却带领着外朝侵占大翰国土,她的确愧对祖先。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纵容洛青川,是洛青川的***熏心,上行下效,才引发了这场战争。
天将亮的时候,大军准备就绪。飞澜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将那只从市集中买回的夜叉面具带在脸上,而后带领大军攻城。
这场仗打了洛青川一个措手不及,飞澜的七星阵法十分微妙,洛青川完全辨不清方向,他和他的亲卫困在阵中,拼死反抗却仍未逃脱,最后被飞澜一剑刺于马下,生擒活捉。
从大翰军队开始攻城,直到洛青川落马被擒,不过短短半日光景,即便是沈浪都不得不钦佩慕容飞澜用兵之神,然而,对她的怀疑也更深。他自幼习武,熟读兵法,都做不到一击即中。而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学士千金,却是文韬武略,武功卓越,这哪里说得通!
主将被擒,越关城可谓不攻自破。而慕容飞澜却在此时下命撤军,退出越关城,更不许大翰的士兵***扰越关城百姓,否则军法处置。
沈浪并未与她再起争执,飞澜的心思自然是不愿大翰侵占圣朝半寸国土。而沈浪却自以为越关城地处要塞,被圣朝三城团团包围,他们的军队容易被困入城中,反而处境会更被动。
洛青川被关押在监牢之中,与他一同关押的还有圣朝的兵将,都是在刚刚那场大战中一同被关押的。
飞澜一身玄色锦袍,面上带着夜叉面具,在阴暗的监牢中,如同鬼魅般慎人。
“开门。”飞澜淡声吩咐。
“是,驸马爷。”看守监牢的士兵丝毫不敢怠慢,铁索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士兵搬来太师椅,飞澜一拂云袖,悠哉的坐了下来。透过面具,她微眯着美眸,清清冷冷的盯着吊在十字架上的洛青川。
被押入监牢中,自然没有不动刑的道理,洛青川被鞭打了几次,身上衣衫破烂,皮开肉绽。他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向地上吐了口吐沫。“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懂得七星阵法?”
飞澜盯着他,冷然一笑,唇角一抹嘲弄,悠哉的将双腿交叠在身前。“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不,不可能,七星阵只有已逝的慕容将军和当今皇上才……”他话未说完,便被飞澜冷冷的打断。
“才什么?”她冷哼了声,随意的把玩着如玉的指尖。“洛青川,你太轻敌了,你跟随在慕容飞澜身边五年之久,应该很熟悉七星阵,我不过是稍稍变化了阵型而已,你便一头撞进来,哼,洛青川,这些年你越发不中用了。”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声音,但她声音中夹杂的那股清冷,她傲慢的语调,与慕容飞澜简直如出一辙。洛青川高大的身体开始发抖,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飞澜笑,起身来到他身前,伸出手臂,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那一张苍白绝世的容颜,妖娆绝美,但看在洛青川眼中,却好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是谁?不,这不可能。”洛青川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死死的盯着飞澜。她虽然拥有着与慕容飞澜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是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同样的一张脸,虽然多了妩媚,却少了份成熟与历练。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慕容飞澜。
“怎么不可能?”飞澜笑靥不变,随意拨了下额前碎发,举手投足之间透着随意与清冷。她冷眸在他身上扫过,幽幽又道,“洛青川,还记得你第一天投入慕容氏军中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洛青川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喉咙中好像堵了什么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飞澜冷笑着,负手而立在他身前,孤冷清傲。她的身影倒映在洛青川眼中,恍惚间竟与七年前重合。
那天的慕容飞澜一身玄色锦袍,负手而立在高台之上,低眸俯瞰着台下二十万大军,那是她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乳臭未干,即便手持虎符与慕容一族的蔷薇令,却着实不能让人信服。
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