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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禧念罢,将圣旨恭敬交给苏馥:“兰小姐,恭喜了!”
苏馥接圣旨一看,展了眉头。
百官皆对兰海道喜:“丞相大人恭喜了,令千金得以平反,大人之耀!”
“没错,令千金花容月貌,又为国立功,光宗耀祖了!”
“令千金铁骨铮铮,不畏强权,令人敬佩!”
……
兰海汗颜,讪讪笑着。
他看向苏馥,见她正挺立在殿中,满身高贵坚强,确实令人敬佩,如今令兰家荣耀满门,他得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走到苏馥面前愧疚道:“雪儿,以前都是爹不好,不能及时为你洗刷清白,如今翊亲王为你证明了清白,以后没有人再敢说你半个字,你带着小豆芽跟爹回府吧,让爹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皇甫翊眉头一拧,看着兰海,满脸厌恶。
闻听此言,苏馥从圣旨上收回视线,冷冷扫向兰海嘲笑道:“丞相大人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有爹?什么时候有家?我从小无父无母,四处飘泊,如今的家在苦心村那个土坡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可不想被人骂我想攀高枝!”
众人都愣住。
兰海心头大惊,她说什么?
端太妃和皇甫宁相视一眼,眸中复杂。
皇甫赢默不作声,却对兰海也是极为不耻,兰雪受人欺辱时,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为她说话,还与外面的人同流合污,一同骂兰雪,以兰雪现在的性子,岂会轻易原谅他?
听到苏馥的话,皇甫翊眸中一笑,说得好。
钟棋四人也相视点头,丞相有何了不起,王妃连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面对众人的目光,兰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知道是自己以前做错了,深吸一口气,对小豆芽道:“小豆芽,跟外祖父回家好不好?”
小豆芽背脊挺直道:“娘说外公早就死了,小豆芽没有外公,只有爹爹和娘!”
众人更是震惊,连小豆芽也如此说?
苏馥看向小豆芽,好儿子!
兰海身子抖了抖,这小子竟敢说他死了?
满怀怒火噌噌地往上冒,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敢表露半分,他重新布上笑容对苏馥道:“雪儿,爹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但爹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爹……”
“闭嘴!”苏馥听得一阵恶心,怒喝道:“你有何不得已?不就怕兰雪母子辱了你兰家颜面?我倒是想问问兰大人,身为兰雪的亲生父亲,你可有把她当女儿看待?她被人污蔑赶出婆家,走投无路带着小豆芽投靠于你这个父亲,你是如何对她的?
连出来看她一眼也不愿,让你的夫人对她万般侮辱,任由她身无分文饥肠辘辘自生自灭,你可知道她有多寒心?丈夫新死,婆家驱赶,娘家厌弃,她无家可归,只能拉着小豆芽带着身心的伤痛离去。
那么冷的天,饥寒交加,兰雪跌倒在地,再也无力爬起来,多年委屈心酸倾倒而出,她爬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曾想过,她母亲若见此情景,是否也会哭得肝肠寸断?
你不是说你很爱她母亲吗?如果你很爱她母亲,你会让她们母女痛到极至?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丈夫和父亲,亦不配做男人!”
众人心头沉重,兰雪受的苦何以三言两语能道尽啊?丞相大人确实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兰雪不认他,实属他活该!
皇甫翊拳头拽紧,心痛如绞。
他能想象得到当时兰雪有多痛?他也能想象到小豆芽陪在旁边哭得伤心的情景,他若得见,必是剐肉之痛!
兰海身为父亲,何以对自己的女儿这般残忍?
苏馥的一席话让兰海猛地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有官员眼明手快扶了一把,他这才稳住身子。
苏馥厌恶撇开头,在殿中走了几步,背脊傲挺,满身坚强贵气道:“今日我在此宣布,此生我不再姓兰,我要改名苏馥,与你兰海以及兰家无半点关系,但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惹得我不快,他日太后的下场必会落在你身上!”
兰海面如死灰。
众人惊诧万分。
皇甫宁眸子满是赞赏,这女人,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见兰海如此难过,端太妃眸中射出万丈寒光来,你这贱人,迟早有一日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皇甫翊满身森寒,亦向前道:“丞相大人可听清了,你若再给她们母子半分伤害,到时不必她出手,本王也不会轻饶你!”
兰海身子僵住,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端太妃看着皇甫翊对兰雪如此情深,刚刚又证实了小豆芽的身份,她突然勾嘴一笑,皇甫翊兰雪,你们俩现在就尽情得意吧,有朝一日,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苏馥想到一事,从怀中掏出那块金牌来抛给福禧。
福禧赶紧接住,跪在了地上,祖宗呃,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众人亦是一惊,她想做什么?
苏馥转头对皇甫赢道:“当初在市集救了你是意外,种粮也是为了生存,这块金牌我受不起,今日还给你,我与你皇甫家与他兰家再无半分瓜葛!”说罢拉起小豆芽,大步离去,单瘦的背影挺拔傲直,让人无比敬佩。
皇甫赢想说什么,但见她已出了殿门,张了张嘴只好作了罢。
皇甫翊朝皇甫赢抱拳一礼,带着钟棋众人追了上去。
福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将金牌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道:“收起来吧!”
福禧点头起身,看到地上的烧蜡师傅,又看向跪在高座旁的练纱,问皇甫赢:“皇上,这两人如何处置?”
两人闻言立即身子一抖。
皇甫赢怒道:“练纱身为宫中老人,不知劝事反而助长歪风搅乱宫闱,五马分尸!”
练纱满脸死灰,眸中尽是临死前的恐慌。
皇甫赢又看向烧蜡师傅道:“这人技术不错,就留一命吧,让他做最低级的烧蜡工,不必再发放月银!”
烧蜡师傅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是!”福禧领旨,立即让人将二人拉走。
皇甫赢沉了片刻,再对福禧道:“将朱氏的罪名列出来,昭告天下!”说罢甩袖而去。
福禧又点头应是,带着人追随而去。
皇甫宁走到端太妃面前道:“儿子陪母妃回宫吧!”
端太妃点头,由皇甫宁扶着离去,却是经过兰海身侧时,轻声劝道:“兰大人不必太过伤心,令千金只是一时之气,相信只要兰大人诚心去打动她,必会父女团聚的!”
兰海猛地惊醒,看向端太妃,眸中一片复杂,最后点了点头。
端太妃母子慢慢离去。
众人劝了兰海几句也先后离去。
兰海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出金銮殿。
皇甫翊追上苏馥后,三人坐上马车,回了翊亲王府。
回到府中,皇甫翊先命人准备膳食,折腾了一个下午,她们母子想必是饿坏了。
苏馥也没做声,与小豆芽吃了东西,便回房休息了。
皇甫翊将钟棋等人招到书房议事。
钟棋、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皆候立在书房。
皇甫翊端坐在桌案前,看着众人吩咐:“从今日起,青绝白鲤二人暗中保护雪儿母子,不可出丝毫差错;钟棋蓝鹫留在府中,关注皇甫宁与皇宫的动静;黑风赤焰暗中跟着本王;让你们的人监视好三国的动静,随时禀报!”
“是!”众人齐声抱拳领命。
钟棋满脸担忧地问道:“王爷真的要与王妃去那破村子?”
皇甫翊眸中坚定:“本王会再接她们回来的。”
钟棋再道:“还是属下跟王爷去吧!”
皇甫翊摇头:“不必了,本王一个人去就行了,京城这里离不开你,太后被废,有些人会借此事做些动作,你们都要谨慎一些!”
钟棋自知劝不过,只好点头应道。
皇甫翊再道:“明日本王要进宫,青绝把李贵人也带上,让皇上母子团聚!”
青绝道:“王爷,李贵人已经疯了,满嘴疯言疯语,皇上会不会……”
皇甫翊打断她:“不会的,皇上孝心可佳,而且有华萝衣在,想必可以救好李贵人!”
青绝点头。
翌日。
早朝过后,整个京城都诈开了锅,一片轰动。
先是听闻,太后并非皇甫赢亲生母亲,被废入冷宫,城门口贴了皇榜,列举太后恶举数条,震惊众人!
再听闻,皇甫翊与小豆芽金銮殿上滴血认亲,证实父子关系,兰雪母子是清白的,兰雪在金殿上拒绝再被封妃,众人对兰雪又敬又愧。
后又听闻,兰雪当殿与兰家脱离关系,改名苏馥,让丞相兰海当众羞愧无颜。皆暗自议论,兰雪这次真是恨极了,连父亲也撇下了。
想到昨日兰雪所言,若天再降灾于皓月国,她不会再多种一粒粮食救他们,他们心中惶恐不安。
确实春天已至,春雨迟迟未至,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