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懒洋洋嗯了声,目光不离手中的物件:“是啊,这丫头玩疯了,你这个做兄长的,也该管教管教她了,太过宠溺可不是件好事。”
他笑:“你倒是比朕更像是茉儿的兄长。”
她捣鼓了一阵手里的东西后,转过身来,目光熠熠看着他:“我若是男子,绝对不会输于你们任何人,便是这江山,这天下,我也可以治理得井然有序,繁荣昌盛,无人敢犯!”
这话又有些大不敬了,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定要治她个以下犯上,骄狂不敬之罪。
不过他习惯了,准确说,是依赖上了她的骄狂,这样的女子,如明日般炽烈,那份独特的心性,使她区分于这世上的任何女子,不随波逐流,也不随俗浮沉,他甚至希望她再骄纵一些,这样的话,能忍受她接受她欣赏她的人,就只有自己了,她即便想找其他男子嫁了,也没人敢娶。
奚成壁认为她骄狂妄行,可她在说那番话时,却觉得有些委屈,她其实更想说,就算不身为男子,她也照样能创个盛世天下来,只可惜这个时代,对女子限制太多,捆缚了她们的手脚,男人更多是把她们当做金丝雀,养在了华丽的牢笼中,而不是一个能够并肩作战的伙伴。
奚成壁虽然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但在他那颗饱受封建思想摧残的脑袋中,依旧认为,女子生来便该守在丈夫身边相夫教子,顶天立地的事,只让男人做就可以,这也是她之前迟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爱一个人,不仅仅要为她遮风挡雨,还要给予她完全的信任,完全的自由,了解她的抱负与理想,与她一同为了梦想而努力。
不能说他不够爱她,只能说是两人的思想存在巨大差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封建古代,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开明,这需要时间,更需要契机。
“皇上,户部宋侍中,吏部员外郎,翰林院学士兼右相秦大人及孙长史求见。”殿外忽然传来冯安的声音。
闻言,江晚鱼立刻将手中正在研究的新式暗器收好,快步走到奚成壁身后,规规矩矩站好,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须臾,几人便鱼贯而入,罗暮走在最后,因为他的官职最低。
每个人都将自己要禀告的事务一一说了,待其余三人离去后,偌大的偏殿中,就只剩下罗暮、江晚鱼和奚成壁三人。
自打做了官后,罗暮便显得比往日沉稳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了大人。她也说不上他的这番改变究竟是好是坏,人都是要长大的,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沉浸在儿时的无忧无虑中,但有首歌不是这么唱的吗?老天爱笨小孩。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并不是件好事,伴随着成长一同而来的,还有痛苦与责任,她觉得罗暮那双总是无所拘束的眼,如今带了许多的忧愁。
他在愁什么呢?比起他人来,仅半年寒窗苦便一举高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不会再因自卑而苦闷,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开的福分啊,他要是还愁,那就太没天理了。或许是她想多了,因为自己最近心事多,所以看谁都像心怀忧愁的模样。
罗暮向来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不像罗熔那么死板,但现在人变稳重了,说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官腔,一板一眼,听得江晚鱼直皱眉头。
这里就自己和奚成壁,没有外人,他何必这么认真。
“以上便是微臣所奏之事,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微臣便告退了。”
此话一落,连从来不将自身情绪外露的奚成壁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奚成壁有些生气,他就是看不得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弟的罗暮也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这番态度,仿佛无形中在两人之间画上了一道君臣的界限,之前的情谊,全都被抹煞干净。
见状,江晚鱼连忙打圆场:“罗暮,你最近忙不忙?得空的话,就到我那里去坐坐,我最近学会了几样新的菜式,改天做给你尝尝。”
奚成壁倏地扭头,丢给她一记吃醋的眼神,她视而不见,只微笑着看着罗暮。
罗暮半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而后抬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多谢尚仪,微臣最近公务繁忙,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片好意了。”
她噎了噎,完全没想到罗暮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她看向奚成壁,奚成壁也看向她,只不过前者是为了罗暮的反常,后者是为了她口中的那几样新菜式。
奚成壁不习惯罗暮的恭敬,江晚鱼更不习惯他的客套,于是在罗暮退下后,直接追了出去。
“喂,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巴掌拍在某人的后颈,她和他之间,根本不需要讲究礼仪。
罗暮一震,回过头来,龇着牙:“你干什么打我?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看着他不满的神情,她却乐了:“终于有点像是我认识的罗暮了。”她上下打量他:“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啊?你在说什么?”
“还给我装!”紧紧盯着他的眼,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公务繁忙?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罗暮下意识想要转开目光,却被她一把揪住领口:“看着我的眼睛,给我说实话!”
他向仰首,努力与她拉开距离,但因为她的手劲实在太大,他的一番努力毫无成果:“人……总是要有所改变的,我现在是朝廷命官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
这话如果换别人来说,她或许还会相信,但罗暮……可信度实在不够高。
“是不是有人给你脸色看了?”她松开手,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罗暮一怔,随即摇头道:“没……没人给我脸色。”
她不信:“罗暮,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无非就是有人心存嫉妒,自己没本事,为了发泄不满就给你小鞋穿。”她拍了拍罗暮的肩,意味深长道:“做官绝非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做个好官,做个大官,就更加不容易。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因为他人的龌龊心思,就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只要你努力,不断进取,施展出你的真正才华,总有一天,你会将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我……我怕我做不到。”他神情哀恸,意气风发之后,他才发现,前方的荆棘路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要说这样丧气的话?你一直都做得很好,非常好,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罗暮拧了拧眉,坚决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害怕而已,总觉得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全仗主公的关照。”
“什么叫全仗主公的关照?”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冷:“难道奚成壁替你参加科考了?难道那些卷宗试题他提前透露给你了?难道你这大半年的辛苦全是他的功劳?”
一连串的反问,不满中带着一丝强烈的责问,声音虽不高,却足以令他自行惭愧。
他甚至觉得,与自己比起来,她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只要有这个姑娘在,他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无需担忧。
“你说的对,在整个吏部,除了尚书大人值得敬佩外,其他人都是没有本事的跳梁小丑。”他低下头,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他们要看笑话就来看吧,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说罢,猛地合起掌心。
江晚鱼抚掌笑道:“没错,一时的仗势凌人算不得什么本事,他们既然不服气,那你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服气!人最可悲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有机会得到却不思进取,白白错失良机,等你做了大官,掌握了大权,就狠狠打他们的脸,放心,到时候没人敢说你是小人!”
她说打他们脸时,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丝毫也不掩饰心底那小小的邪恶心思,这么直白的姑娘,真的很少见。罗暮向来讨厌女人,但与她在一起时,却总忍不住想要靠近,只要看着她,听她说话,不论多么沉郁的心思,都能在顷刻间化解。
见他开窍,她也不再多说,转身道:“你先忙吧,要不要到我那里做客你自己看着办,如果真的很忙,不来我也不会怪你。”
走出几步远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再忙我也会去的!”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算回应,便继续朝前走。
当她正准备迈上金龙殿前的玉阶时,却蓦地停下了脚步。
金龙殿不远处,一丛枝叶稀疏的栀子树边,一男一女正在那里不知说着什么,女子面带娇羞,男子举止轻浮,她眼皮重重一跳,那隐约的不安感再次袭来,来不及多想,便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