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美人……”
“出去!你给我出去!”她突然嘶声大叫起来,声音尖利且刺耳,瞪着侍女的眼一片血红。
侍女骇了一跳,美人向来温暖淑惠,何时如此失态过,她想要安抚,却在对上乌佳馨那双充满了愤恨与绝望的眼时,打了退堂鼓,行了一礼后就匆匆退了出去。
殿内骤然恢复宁静,连时断时续的抽泣声也消失不见,她瞪着一双眼,仿佛暗夜中的一只厉鬼,许久后,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抚了抚鬓边的碎发,步下床榻,走到妆台边,拿起梳子,将凌乱的长发一缕缕梳理整齐,又拿起脂粉胭脂,面容上的苍白憔悴被一点点抹去,重新焕发皎然清丽。
对镜良久,她突然嫣然一笑,媚态横生。
起码这张皮囊还是有用的,在没有走至末途前,她绝不能倒下!
……
江晚鱼睡得很沉,原以为自己定会失眠,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排压能力那么强,一挨枕头就沉入了梦乡,以至于那震天的敲门声也被她忽略。
窗户从里面封死,大门也紧闭不开,某人在外面反复尝试,最终确定,这门的确从里面给锁住了。
奚成壁没想到摆脱乌美人后,再来这听竹轩,竟会遭到这种待遇,这皇城里哪宫的大门不是永远为他敞开,只有在她这里,才会吃到这种闭门羹。
他在门外徘徊了一圈,然后轻叩内室窗扉,心平气和道:“别闹了,你把门打开,朕有话对你说。”
迷迷糊糊中听到奚成壁的声音,江晚鱼却懒得起身去看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这里当旅店了不成?
皇帝怎么了,皇帝也得在外面站着!
夜晚虽寒霜露重,但以他的身子骨,那点寒气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也不担心他会受凉。若是真为了这事而大发雷霆,那也是明天的事,她原本就不怕他,大不了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又有何妨?
所以继续堂而皇之地睡觉,把被拒之门外的人当空气。
“你再不开门,朕可要生气了。”他的语气,微微带着丝愠怒。
是的,他真的有些恼了,她可以听得出来,不过这样就想迫她妥协吗?想得太简单了。
她就是世上最难缠最难搞定的女人,他若是真的对她有情,那就忍着受着,若只是一时的新鲜,又或者只把她当成是无聊之时的调剂,那么也好,让他看清自己的为人,让他明白,她与他那些温婉大度、凡事都以他为中心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若是烦了,就趁早收手,不论对谁,都是件有益无弊的好事。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或许是那个小宫女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既然自己不想要,为什么不给想要的人呢?自私也该有个限度,她不是那种拿得起却放不下的人。
这可以算是个考验,也可以当成是让彼此冷静的契机。
她的沉默,让窗外的奚成壁越发焦躁,愠怒中添了丝威慑:“朕一向纵容你,可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脑袋整个蒙住,他后来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只听到了隐约的一句:“……你这是恃宠而骄,明知朕拿你没辙……”
没错,她就是恃宠而骄,若非她相信他对自己有那么丁点的真情,她也不会应允他那一年之约。
可凭什么只有他可以发脾气,自己就不可以呢?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忒没道理了。
“你再不开门,朕可就走了。”他拧紧了眉,放下一句狠话:“若朕离开,必定此生再也不踏入这里半步。”
窝在床上的她猛地一惊,下意识便想起身开门,可这份惶恐,也仅是一瞬,随后她便继续悠然躺下,不管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狠话,若他真的离开,不再与自己有任何交集,那么她又何必留恋这份脆弱的感情?
她觉得自己真是理智的可怕,遇见她这种女人,也算是男人的一劫。
窗外迟迟没有动静,她想,难道他真的走了?果然,什么山盟海誓,非卿不娶的誓言,全是骗小孩子的,现实世界不是童话,从子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只是人们的一种美好幻想而已,谁信谁傻瓜。
睡觉!不管他了。
当她徘徊在半睡半醒的边缘时,她听到窗外似乎又传来了男子低沉磁柔的嗓音:“好了,朕不跟你闹了,你赢了,朕不敢走也不能走,万一你真的不理朕,那朕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快开门吧,外面很冷,朕都快冻僵了。”
她嘴角一抽,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为达目的都开始不择手段,甚至满口谎话。
她终于也憋不住了,轻声说了句:“你回去吧,我今天不想见你。”
平和的声音忽的带了丝急切:“到底怎么了?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就跟朕闹起了别扭,就是砍头也得有个罪名不是,你这是生生让朕冤枉死。”
“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暂时不想见你而已。”她望着窗棂,男子颀长的身影倒映在窗纱上,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我早就对皇上说过,我是个非常悍妒的女人,脾气也差,没有容人之量,皇上若能体谅一二,那就赶紧离开,若是觉得忍受不了,那我们现在就一拍两散。”
他先是一怔,随即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一拍两散,朕同意了吗?没有朕的首肯,你休想破坏约定!”
他一向是霸道的,这一点她早有领会,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被他掌控:“你也消停一下吧,今天不论你怎么说,我这门都是不会开的,与其白耗力气,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我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她没有听到脚步声,但她知道,他还在,叹一声,收敛了些语气中的刚硬:“我不是在跟你置气,而是非常郑重地请求你,仔细考虑一下,你以前怕是没有对女人动过心,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什么才是矢志不渝,一段错误的感情没什么,就怕留下不好的回忆,让彼此痛苦终身。皇上是一国之君,有容人之雅量,我这点小小的要求,想必你是不会跟我计较的。”
窗外的他黑了脸,她这一番话让他有气撒不出,可心口那里却着实憋着一股火,半晌后,才重重吐出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此话一落,屋中的她乐了,这话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下他可算是深有体会了吧。
一番交谈下来,他也知道自己今晚是注定进不去了,看了那窗棂半晌,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唇,道了句:“那朕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轻声应了,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听竹轩这里发生的小插曲,自是谁都不知道。第二日,两人日常行止也与平常无异,仿佛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没有发生,当然只是仿佛。
她的态度明显冷了许多,若有若无的疏离,让他心头阵阵犯疼。
倒不是怕她会毁约,而是担心这样下去,一年后她对自己感情彻底消失,毫无留恋离去之时,他该怎么办?
相比于他的紧张,江晚鱼则要淡定许多,这份感情本来就是错误的,她承认自己心里有些放不下,可放不下总比继续沉沦要好,她与奚成壁适当保持距离,也算是给自己寻一个救赎,一年后,若是心还未彻底沦陷,她便带着银子潇潇洒洒地走,天地之大,万物壮美,从此逍遥世间,看遍繁花似锦。
乌佳馨昏厥一事,她也听说了,太医在查验了从昭纯宫带出的药材后,发现其中最普遍的一味鹿茸,竟掺有慢性毒药,服用后可导致心机受损,血脉不畅,时间长了,可使人形如痴呆,心智不全。
虽然查出了问题,可那鹿茸是几宫宫人一同送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心怀不轨之人,实难分辨。
江晚鱼在查看了那些鹿茸后,觉得十分奇怪,那些有度鹿茸色泽不同,大小不同,优劣也不同,一看就不是同一个时期采割加工的,有谁送鹿茸,会把各个时期,老嫩不同大小不同品质不同的鹿茸混在一起送人?这些鹿茸,分明是不同的人送的,既然是不同的人,怎么会个个都掺毒?
趁人不备,她将鹿茸分别捡了一些带走,虽然她不能完全肯定,但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以乌佳馨的谨慎和持重,绝不可能一点也不怀疑,就服用他人送来的药物。
她这个受害人,到底是真的冤屈还是借机生事,怕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乌佳馨这边疑云重重,诡谲难辨,那边瑶嫔的母家表妹,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位周小姐,三天两头以看望瑶嫔为借口进宫,却从来不入瑶嫔宫门,整日待在西华园,江晚鱼每天都能看到这张面孔,实在闹心。
周小姐在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