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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掌心的温度触及脸颊时,她猛地一惊,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睁开眼,眼底却是冷的:“你出去。”她不想在死之前,对着这么一张令自己厌恶的脸。
慕容怀卿脸色微沉,却并未动怒:“你原本可以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强?”
她重新阖上眼帘,压根懒得回答他。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怜,以为只要拥有荣华富贵,就能一生圆满,他这辈子也不知为何而活,即便长生不老,也只是个行尸走肉而已。
她突然不自怜自伤了,觉得比起慕容怀卿,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遇见了那个男子,在有生之年,享受过了一回真正的温情。
“江晚鱼?”见她不说话,他忍不住唤道。
她只静静闭着眼,一语不发,那样子,安静得令人心惊。
他忽然慌了神,捧住她微潮冰冷的脸颊,一叠声的呼唤:“江晚鱼,江晚鱼?你快回答我!”
她能听到他的声音,却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最后的这点力气,还是留着回忆今生所遇到的美好之事,和那个美好之人吧。
在意识逐渐消退中,她听到那个从遥远之处传来的声音,在急切的大吼:“来人,快去找大夫,快!”随后,口中被塞入了一颗清凉而苦涩的药丸,接着有冰冷却温软的物事覆上来,似柔软的唇舌。
她不禁蹙眉,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好似经历的一个世纪那么久,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中天,阳光明媚,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她下意识抬手遮掩,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竟被另一只大掌牢牢握在掌心。
顺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一头凌乱的黑丝铺陈在床榻之上,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容,但她却清楚地知道守在自己床边的人是谁。
真是晦气,临死前看到的是他,不知死活时看到的还是他,忒膈应人了。
她试着抽手,无奈对方握得极紧,那只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箍着她,没想到那样单薄的一个人,竟有这般力气,既然抽不出来,她也懒得费力气了。
就这么呆呆躺了小半个时辰,侧身枕在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那人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起身焦急查探她的状况。当对上一双清冽的黑眸时,他怔了一下,随即坐了回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他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担忧,可一眨眼后,他眼中就只有清泠平淡了。
“你醒了?”
废话,没醒能睁着眼吗!
她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力气,却还是懒得回答他。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解药我已经给你服下,不管怎么说你还有用。更何况,你在我的手里,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也别想离开。”
她压根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只反复回想着他的第一句话。
解药已经给她服下了,这么说,她身体的毒已经彻底解了?
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有手有腿有思想,她还就不信,他真能困她一辈子。
他等了一阵,见她还是沉默,竟不禁生出委屈的心情,“他在你心中,自是千般好万般好,我就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对吗?”
这一回,她终于不再沉默:“你说对了,他是我爱的人,自然是什么都好……”
没等她说完,他接口道,“而我是你憎恨的人,所以在你心中,我便是人面兽心,恶贯满盈。”
她扯了扯嘴角:“哈,你真有自知之明。”
这一回,换他默了下去。
她自在想她自己的事,并没有过多去关注他,不知就这样彼此沉默了多久,他突然出声:“他来了。”
骤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她急切问道:“他在哪?”
慕容怀卿苦笑:“果然,你看重的人只有他。”
她不想听他说废话,只揪着他的袖口,重复道:“他到底在哪?”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袖口,她的指尖因为多度用力而泛着苍白:“你想见他吗?可惜,他不在这里。”
听到不在这里时,她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又隐约感到一丝失落。
这种既想见他又怕他陷入危难的彷徨,就像在脑袋里塞了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
正当她沉浸在这种彷徨中时,又听慕容怀卿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更加彷徨,不知他说的真相,究竟是澹台婉玉的身份,还是奚成壁自己的身世。
他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勾唇角,道了句,“他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她藏在被褥下的手指暗暗捏紧:“你到底想说什么?”慕容怀卿不是那种喜欢没事找事的人,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他变得越发神经质,但她还是清楚,他对自己说这一番话,不会没有目的。
果然,他脸上的笑变得诡异起来,“他要与本王做笔交易。”
潜意识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要说就说,我不喜欢卖关子。”
她虽一脸不耐,眼中却满是紧张与焦虑,慕容怀卿知道,她又在口是心非,于是不急不缓道:“他要把原本属于本王的东西还给本王。”
原本属于他的?不用猜也知是什么。
江晚鱼深吸口气:“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只要把你还给他,他愿意用一切来换。”
心底忽然蒙上了一层暖意,这暖意就似冰天雪地里的一蓬火焰,可在这暖意下,却藏着万年冰封的严寒。
用一切来换……为这不详的话语而蹙眉,她看着慕容怀卿得意的脸容:“你准备怎么做?”
慕容怀卿看着她,不由分说,用力握住她的手,“皇位本来就是属于本王的,本王为什么要与他做这个交易?”
她强忍手腕的疼痛:“这样也好,他是明君,是要千古流芳的,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夺走这一切。”
慕容怀卿似乎有些恼,眼底有着灼烈烫人的温度:“千古流芳?江晚鱼,你也太看起他了,本王不与他做这个交易,那是因为本王有信心亲手夺回原属于我的皇位,你莫要搞错了,你现在是本王的人,不是他奚成壁的女人。”
简直不可理喻!
“慕容怀卿,你会后悔的。”
“后悔?本王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他猛然用力,将她扯到身前:“皇位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不需要你用激将法,本王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本王喜欢你,就算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好,即便什么都得不到,本王也不会让奚成壁得到。”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终于也忍不住发作:“慕容怀卿,我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成全?我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反问了这么一句后,慕容怀卿倒是平静下来了,他松开紧握她的手,看着她淡淡道:“总之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江晚鱼,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所以,你最好祈祷我能够成功。”说罢,转身离开房间。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凭什么自己平白无故就成了被慕容怀卿操控的棋子!
抄起榻上的枕头,扬手朝门外扔去,慕容怀卿刚好一只脚跨过门槛,那枕头不偏不倚打在他身上。
他顿了顿,然后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回头看了她一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怒气仿佛随着扔出的枕头一起被抛出,心底虽依旧积聚着一股怨气,但她却不再暴躁慌乱,静静回视慕容怀卿:“同样的话,我送给你。”
慕容怀卿笑了一下,这便是他喜欢她的地方,那些总是仰望他的人,只会让他厌恶,他需要的,是一个与自己并肩而战的女子。
这种心理,在江晚鱼看来,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受虐狂。
她现在心里很乱,自己毒解了,生命不再受到威胁,可一想到奚成壁说的那句愿意用一切来换时,又觉得不安。
下意识抚摸高耸的腹部,那隐隐约约的胎动,忽然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孩子……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这个孩子,她就不会再感到孤单,就像,他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第103章 父亲,孩子
江晚鱼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谁料没过几天,奚成壁就派人来,提出要与慕容怀卿会面的要求。
她以为慕容怀卿不会答应,可事态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想。
两人约在百里外的南河村见面,那里人烟稀少,四周地势开阔,站在已经废弃的最高祭台上,可以清楚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境况,是个见面的好地方。
这日天气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