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澹台婉玉一惊,猛地挥开他:“我没事!”
罗暮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连连后退数步,有些委屈:“小鱼,你对谁都那么温柔,就对我这么凶。”
听他的口气,澹台婉玉一时也弄不清,罗暮究竟有没有发现真相,“罗暮,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但现在不太方便,今夜丑时三刻,我在宫外的日峰塔下等你。”不待罗暮回应,她便捂着手上的手臂,急匆匆离开了。
回到宫中,想起在相府发生的事,澹台婉玉坐立不安,时不时派人前去金龙殿打听,如果罗暮决定进宫,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奚成壁,那么即便是冒险,她也要不顾一切地除掉罗暮。
现在的情势很危机,一旦身份暴露,如今对自己情意绵绵的奚成壁,顷刻间就能化身索命的魔鬼。
想到他的那些手段,澹台婉玉不禁惊恐连连。
这时,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蹲坐在廊下,捂着脸低泣的铃儿,眼中的惊慌忽然消失,转而被阴冷的幽光所代替。
她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铃儿听到脚步声,连忙站起身,用袖口擦拭眼角的泪珠,她以为主子定要责骂她,没想到却递给了她一块柔软洁白的绢帕。
澹台婉玉看着铃儿,温言道:“铃儿,我是你的主子,自然凡事都要为你考虑,罗暮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也不是坏人,就是心眼直了些,我今天去找过他,他表示愿意娶你。”
铃儿停止了啜泣,抬起眼,不确定地小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澹台婉玉抿唇一笑,“你要是不信,就亲自去问他,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今晚丑事一刻,他会在宫外的日峰塔下等你。”
铃儿一愣,随即娇羞垂头:“他真的愿意见我。”
“怎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铃儿连忙摇头:“我只是有些意外,他……根本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可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你既然有这么多疑问,那就今晚一次问清楚,记住,千万不要迟到了。”澹台婉玉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铃儿轻轻点头:“嗯,奴才知道了,奴才谢主子的恩德。”
澹台婉玉笑得越发温婉亲和:“别急着谢我,等事成之后,再谢不迟。”傻姑娘,今晚就是你的葬身之日,要谢,就等去了阴曹地府再来谢吧。
最后瞥了眼铃儿,澹台婉玉满意离去。
正在为了晚上的约会而紧张不已的罗暮,哪里想得到,早在半个时辰前,宫门前就已经发生了一场血案,当他丑事三刻准时感到日峰塔时,却发现铃儿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他骇了一跳,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赶上前,查探铃儿的呼吸。
凶案发生时间,似乎距离现在不久,铃儿还有体温,他四处看了看,不知凶手是否停留在原地还未离去。
站起身,正欲报官,却发现铃儿的死因有些奇怪,貌似是被人用钝器所伤,从伤口的位置来看,凶手是从后方袭击突然袭击她的,铃儿只怕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从她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有放大的瞳孔来看,凶手定是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会是谁呢?
正在沉思时,眼前突然一片明亮,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罗暮下意识用手遮眼,刺目的光泽中,他看到一道比火光还要耀目的明黄,自黑暗中踱出。
“罗暮,你真的太令朕失望了。”
罗暮浑身一震,放下了抬起的手:“主公……”
明黄的一旁,还有一道翡绿,女子脸上一片黯然,眼底一抹计谋得逞的喜悦,被她完美掩饰:“罗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不喜欢铃儿,不愿娶她,你也不该伤她性命,她是无辜的。”
罗暮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所震呆,或许是太过于吃惊,他甚至忘了解释,只呆呆看着澹台婉玉。
奚成壁终于被他举动和目光激怒,寒声道:“罗暮,对于今日之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罗暮动了动唇,澹台婉玉的心,也随着他的细微动作而揪紧,不可能不怕,不可能不担心,罗暮毕竟跟随奚成壁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主仆君臣,而她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奚成壁对江晚鱼的爱。
“我……”罗暮看了眼地上气绝的铃儿,最终摇了摇头:“没,我没什么要说的。”
奚成壁点点头,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有决绝,再无不舍:“好,看在你敢作敢当的份上,朕绝不会因此事而牵连到你的家人,一品上军之位,依旧属于罗熔。”
罗暮深吸口气,跪拜道:“谢主隆恩。”
夜风下晃动不止的火光,在奚成壁脸上投下一抹阴翳,他挥挥手,立马有两名侍卫拖着罗暮离去。
澹台婉玉转过身去,用帕子捂住面庞,嘴角却向上勾了起来。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进行着,顺利得连她都难以置信。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只不过,罗暮一天不死,她就一天无法获得安宁。
她现在的最大的愿望,就是送罗暮归西。当然,能成功将他送入大狱,还多亏了铃儿那个傻丫头,被自己利用两次却不自知,甚至快要死了,都不信她这个主子会害她。
罗暮的事情,奚成壁并未公诸于众,大概还是念着旧情,不忍毁了他的名声。
这件事瞒不瞒着,对澹台婉玉来说不重要,只要奚成壁下令处死罗暮就足够了。
原以为还需自己推波助澜一番,没想到奚成壁当机立断,第二日就下了口谕,秘密处死罗暮。
奚成壁如此干脆的态度,完全出乎澹台婉玉的意料,她不禁怀疑,这或许是奚成壁的障眼法,他根本无心处死罗暮。
为了保险起见,她恳求奚成壁,让自己来做行刑人,奚成壁原本不答应,终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无奈应允。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请求会引起奚成壁的怀疑,以江晚鱼和罗暮之间的关系,若她坐视不理,反而招人嫌疑,她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送罗暮最后一程,至于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反正罗暮早晚都是死,临死前,还能再见一面自己所爱之人,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恩惠了。
天牢不似慎刑司那般常年幽暗,这里采光很好,日头正盛时还能晒晒太阳,每个牢房一应生活用品俱全,乍一看来,不像是牢房,倒像是客栈。
因为有专门的审问机构,所以这里没有设立审讯室,脱离了血腥与暴力,代表着死亡的天牢,竟给人一种宁和平静之感。
澹台婉玉到来时,罗暮正披散着发,站在窗口前晒太阳。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可以回忆一下过去,再憧憬一下未来。
不过,当他看到太监手中那雪白的托盘,和托盘上同色的酒壶时,他知道,憧憬未来什么的,再也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澹台婉玉已经没有必要再假装悲伤,她冰冷的目光扫过罗暮,如同看待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罗暮走到她身边,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又看了眼太监手中的酒壶,许久后,他笑了一下,伸手去拿酒壶,“还以为你会为我大哭一场。”他晃晃酒壶,然后露出不满的神色:“怎么只有半瓶?主公也太小气了。”
“半瓶足够送你下黄泉了。”澹台婉玉微笑,好似那酒壶中盛放的,不是毒酒,而是琼浆玉液,“想知道这酒的效力如何吗?”
罗暮满不在乎:“你不是说了么,足够送我下黄泉。”
澹台婉玉抢过酒壶,将壶中酒液倾倒在酒杯中,然后拔下发间的银簪,探入杯中酒液。
她一直怀疑,奚成壁不忍夺罗暮性命,或许会放他一马,直到银簪探入,骇人的漆黑,一直从簪尖蔓延到簪头,她轻呼一声,丢掉通体漆黑的发簪。
“整个晚上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不喜欢铃儿,绝不可能与她欢好,可事实上,我的确和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我脑子很乱,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当日的记忆,还有,我这个人一向胆小,连杀只鸡都觉得血腥,更别说杀人了,铃儿死得蹊跷,她怎么会出现在日峰塔?该在那里的人,明明是你。”罗暮看着地上的银簪,口齿难得清晰:“更诡异的是,一向只听你一人命令的海盗,竟然会攻击你,它为什么会对你抱有敌意?难道你曾和伤它之人有过接触,那么这个人是谁?小鱼,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有时候是甚至聪明得过了头,我原本该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是你帮我摆脱自卑,帮我建立信心,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喜欢你,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从来不作他想,而你也知道我的心思,但你却假装不知道,因为你擅长逃避,永远都是隔岸观火,不论发生什么,都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