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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被拆穿,但慕容怀卿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惊慌与尴尬,“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多做一些准备,计划自然是越多越好,万一镇南王你临时退却,可要我如何是好?”
镇南王脸色阵红阵青,一肚子火上不去也下不来,虽然遭了慕容怀卿的算计,但他本身也不清白,皇帝迟早都会查到他的身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他很明白,在自己找上慕容怀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上了这条永远也脱不开身的贼船了,怪只怪,他小看了眼前这个总是病病歪歪的武宣王。
镇南王端起茶碗,一口灌下冷茶,用力朝桌上一撂,道:“我既已答应你,就绝不会半途而废,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罢,大步朝堂屋外走去。
镇南王离去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鸩叶夫人忽然开口:“武宣王行事,果真雷厉风行,颇有王者之风。”
慕容怀卿谦逊道:“哪里,夫人谬赞了。”
江晚鱼冷笑,明明他心里受用的很,偏要装模作样。
她的笑意并不明显,却清楚地落入了鸩叶夫人眼中。之前,还以为她真的是和宣公主,但在短暂的观察后,这位夫人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绝非和宣公主。
女人的目光很直接,所以江晚鱼可以轻易察觉到,转首的瞬间,与女人冰冷沉静的目光相碰撞,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上脑海。
女人毫不避讳地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淡淡转开视线,那种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感觉,让江晚鱼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浓重。
没错,那是一种看轻世间一切,傲视凛然的姿态,那是常年居于高位,才淬炼出的自然本质。
一般人,是模仿不来的。
那么,这位鸩叶夫人,究竟是谁?
是谁,能让一向自命不凡的慕容怀卿,都谦逊以待?
蓦地,脑中快速划过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思维。
无意中听奚成壁说过,淳羌汗王的母亲,曾叱咤江湖数载,人称鸩叶鬼手。
难道……
她猛地抬目,视线在妇人身上飞快扫视,从她保养得当的手,到她衣饰上的金色纹路,还有她手指上那颗硕大无比,象征不凡的紫晶石戒指,最后,停在了女人的双目上。
“没错,鸩叶夫人就是淳羌太后,现任汗王的母亲。”
慕容怀卿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彻底将她震呆。
……
京都皇宫。
奚成壁下了早朝,第一件事就是去听竹轩,总觉得一刻看不到她,就会惶恐失落,那种仿佛握着指间沙的不真实感,一直都在不停地折磨着他。
此时,他正亲手给澹台婉玉喂药,盯着熟悉的面容,望进她莹莹看向自己的黑眸,那双突然多了许多人情世故的眼,总是无法与记忆中的重合。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如她所说,不管多深的爱恋,最终都会变淡?
不!不是这样的!他虽没有在最美的年华遇见她,但只要青丝染霜,红尘繁华落尽时,能够为她绾一缕白发,描一抹疏眉,携子之手,暖子冰霜,于愿足矣。
可是,心底的爱恋依旧狂热,可面对她时,却总觉得失去了什么,那烈火也如流水一般,渐渐归于平淡。
喂她吃完了药,他细心用绢帕为她擦净唇边的水渍,正欲起身,却被抓住了袖口:“你对我最近冷淡了许多。”
他蹙眉,一股不耐涌上心头,随即意识到什么,他连忙重新坐下,温柔轻抚她的脸颊,“对不起,是我不好。”为什么要蹙眉,为什么会不耐?这可是他最爱的人,是他等了一辈子,才等到的那个人。
她反握住他的手,男子的手宽大而温暖,澹台婉玉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她想象中残虐冷酷的暴君,竟会有一双如此温暖的手,和深情的双眸。
有些事情,开始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这样的温情,她等了许久,原以为这辈子也等不到,可如今,这个男人,让她尝到了什么才是幸福,什么才是温暖,如果失去这一份甜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现在她就是江晚鱼,那么以江晚鱼的身份,与奚成壁长相厮守,又有何不可?她会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江晚鱼,用同样的一颗心,去珍惜这个男人。
“没有怪你。”她依偎进他的怀中,想到今后不需再背负那些痛苦的过往,亡国的耻辱,不禁有些激动,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他讶异,她的微笑一如往常,娇美的容颜依旧明媚,在他无数次想要给她名分却被拒绝后,此刻竟由她主动提出,他原该欣喜若狂的,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你确定?”
“当然。”从他疑惑失望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澹台婉玉连忙抱紧他:“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我不想他出生后,被人骂做没有父亲的小野种。”
母亲的心都是柔软的,奚成壁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个温柔娴淑的女子。
是啊,再坚强的女子,在面对孩子时,都会流露出一份脆弱来,联想起她的身世,心头不由得一疼,收紧本欲推开她的双臂,垂首朝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
“主公。”温馨旖旎的时刻,偏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他苦笑一声,缓缓推开她:“这个罗暮,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她依旧保持着索吻的姿势,不知因羞怯还是什么原因,那本就嫣红的唇,此刻竟有种涂了鲜血的感觉。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为她掖好被角,奚成壁转身离开。
朝向床榻内侧的澹台婉玉面上露出一丝憎恨,手指紧紧攥着被褥,微张的眸子,透出一线阴寒的冷光,与娇艳的红唇相衬,如沼泽之地开出的一朵毒花。
走出听竹轩,见罗暮已等候在对面的一片竹影下,奚成壁当即朝他大步走去。
“主公,您说的那条……”
罗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奚成壁抬手制止,他回头朝听竹轩的方向看了眼,眸底神色不明,许久后,才转过头来,对罗暮道:“去书房。”
罗暮不解,却还是照着奚成壁的吩咐,跟随他一同来到了金龙殿偏殿。
“主公,她还好吧?”其实罗暮刚才就想问了,只不过主公的神色实在奇怪,所以他才憋到了现在。
奚成壁坐在椅子上,随手翻阅着最近的奏章,眼底的那抹凝重之色,自从离开听竹轩,就没有消失过。
“你刚才想说什么?”
罗暮垮了脸,主公最近的忘性好像有些大,他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个,虽然很想再说一遍,但主公的问话,他不敢不答:“主公让我和罗熔找的那条狗,我们已经找到了。”
翻阅奏章的手一顿,奚成壁抬起头来,罗暮只觉得主公此刻的眼神,当真是亮得刺目:“在哪?”
“因为那条狗受的伤势太重,我擅做主张,将其送去了太医院。”一边说,一遍偷觑主公的脸色,把一条狗送往专门给宫里各位主子看病的太医院,他真怕主公一怒之下劈了他。
不过,奚成壁似乎对他的做法很满意:“是否有生命危险?”
“幸好医治及时,应该不会有事。”
目光在桌面上扫了一圈,奚成壁起身走下御座,“朕去一趟太医院,你在这里等着,不论谁来觐见,一概拒绝。”
“啊?”主公这又是闹那般?
奚成壁白了罗暮一眼,这家伙就这点不好,好奇心太重,不像罗熔,干脆利落,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问为什么。
“啊什么啊,照做就是。”
“哦,微臣明白了。”主公好像又要发火了,罗暮虽不太会看人脸色,但反应还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
交代好了一切,奚成壁这才换了身常服,去往太医院。
太医们平日都很清闲,宫里的主子通常都有自己的专属太医,一则是为了安全,以免遭人暗算,二则是经常给自己看病的太医,比较熟悉自身的身体状况,不耽误病情,奚成壁的后宫阵容很微薄,还都是用来做摆设用的,所以太医们也相对清闲,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有主子叫看诊。
太医院除了资格较老,官职较高的太医外,没人见过奚成壁,还以为是哪个官员来巡查,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太医院的后方,建有几间抱厦,房内陈设很简单,只有几张桌椅,只用作临时休息用,此刻,其中一件抱厦内,在一张用两张桌子拼起的临时床榻上,躺着一条浑身血淋的巨犬。
他缓步上前,将手指轻轻搁在狗脖子上,因为毛发浓密,他一时半刻还摸不出脉搏,这时,即便在重伤中依旧直觉敏锐的海盗倏地抬起上半身,一对森然的眸子,正警戒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