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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逃到此处,不幸被毒蛇咬了一口,我便抓紧时机结果了他。”
逐月压低嗓音,发出的赫然是方才那刺客头领的声音。
假若刺客头领有灵魂,他现在一定会明白逐月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说的“蠢货”二字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人有这种能力。
只是听过别人说话,便是能够恰到好处的模仿出来,以假乱真。
配之以他高超的易容之术,这技能更是使用的神乎其技,叫人惊叹。
不过这些,除了逐月自己和西门离,没有人知道罢了。
“太好了,睿王终于死了,我们也能回去复命了。”
黑衣人惊喜非常。
逐月“嗯”了一声,“你去请示,睿王的尸首该如何处理?”
“啊?请示娘娘之事,不是向来都是由头儿负责的吗?”
逐月低垂着眼眸,知道了这帮人对窦皇后暗地里的称呼。他们还真是大胆,竟然会连称呼都不换,任谁一听都知道,派来刺杀西门离的是宫里的后妃。
不过如此,倒也是方便了他。他正愁找不到证据,这帮刺客这般的称呼窦皇后,倒是叫他省了气力。
“我还有娘娘交代的其他任务,往后请示之事就交由你负责。”
听逐月这么说,黑衣人心头一阵激荡。
诚如他所言,请示一事乃是刺客头领才能做的。因为,这是对那人的地位的承认,以及信任。头儿将此事交给他,着实是叫他惊喜。
“头儿,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说罢,黑衣人转头飞快的走了。
逐月留在原地,竖起耳朵的仔细的听了听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处,嘴角勾了勾,跳上之前栖身的大树,横躺在枝杈上。
这些天里为了将这个最肖似他体型的刺客头领给引过来,他日夜不眠的跑了许多的弯路。
这下子,他要好好的补补觉。
说是好好地补觉。
可实际上,从逐月闭上眼睛到睁开眼睛,也不过是才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察觉到之前的那个人回来了,逐月翻身跳下树,负手而立,全身散发着狂冷酷霸拽上天的气息。
“头儿……”
“如何?”逐月给了那人一个眼神。
“这是娘娘的飞鸽传书。”
逐月伸出手,很快的,手上便是多了一个竹筒。
竹筒包裹的很好,并没有被打开。
逐月随意的道:“这是娘娘亲笔所书?”
“……”黑衣人傻眼,有些不明白“头儿”问这话的意思。
逐月接着道:“若非娘娘亲笔所书,我们如何行事?”
黑衣人顿时了悟。
头儿考虑的果真是周到。
“娘娘每次来的书信,其纸张都有一股兰香,尾处落着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印章。”
逐月放了心。
窦皇后独爱兰香,尤其是喜欢沧溟小国每年进贡的沁着兰香的纸。
逐月将竹筒给打开,一股浓郁的兰香便是从竹筒里散发出来。
“即刻将睿王丢于狼谷。”
纸上这样的九个小字出现在逐月眼前,可逐月的关注点却是在最末尾的那个印章上。
红色的印低,上面是一个繁体的隶文,窦字。
果真是窦皇后的亲笔书写。
逐月心头极是满意,将纸张小心的收了起来。
黑衣人奇怪的瞧着逐月的动作,往常的时候,头儿得了宫里那位娘娘的书信,都是立刻将其给烧了。可这次怎么……
难道说,头儿还有别的打算?
黑衣人琢磨着,就听到头儿道:“你将睿王的尸首丢与狼谷,另外,召集所有人撤退,注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头儿。”
……
北国皇宫,椒房殿内。
窦皇后仔仔细细的瞧着她方才便是读过的纸条,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静芳见她心情好,开口问道。
“成事了。”
静芳怔了一会儿,才明白窦皇后说的成事是什么意思。
“恭喜娘娘。”
窦皇后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站起身,走到燃烧的蜡烛边上,将纸条给放了上去。
白色的纸张渐渐的转为灰烬,无力地落于地上。
“静芳,去宫门打点一番,本宫要出去。”
“是,娘娘。”
一定不起眼的轿子从皇宫南门出了去,在主道上绕了一圈,溜进国舅府的后门。
半个时辰后,国舅府的书房。
“哥哥……”
突然听到窦皇后的声音,书桌后的国舅爷惊讶的抬起头。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哥哥,我有要事同你商量。”
国舅爷打发了手下人在书房各处守着,暗下书桌上的纸镇,只听得咚咚的一声轻响,放书的书架子从中间往左右两边分开。
一个密室现了出来。
国舅爷拿了灯,与窦皇后进到密室中。
“皇后娘娘,您可真是糊涂,没有皇上的旨意,您怎可私自出宫,有什么事,娘娘让手底下的人过来知会一声,臣明日进宫也未尝不可。”
国舅爷不赞同的道。
窦皇后摇了摇头,“哥哥,我等不及了。”
她开口的嗓音里,是掩不住的兴奋,叫国舅爷吃了一惊。联想到之前的睿王遇刺一事,国舅爷瞪大了眼睛。
“哥哥,睿王死了。”
“什么?”
国舅爷的身子忍不住倒退了几步,他沉痛的瞧着窦皇后,眉头皱的紧紧的,“娘娘,您,您真是糊涂啊……”
“不,”窦皇后打断他的话,“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我才是糊涂了。”
“可万一,此事被皇上发现了,谋害睿王,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不,哥哥,皇上不会发现的。”
窦皇后转过身来,看向国舅爷,接着道:“睿王遇刺的地点,与沧溟十分的接近。众人皆知,沧溟多剧毒无比的虫蛇。任何靠近的人,都难逃一死。”
刺客头领传来的信上说了,西门离种了蛇毒,如此,倒是让她有了一个大大方方的将西门离被害一事推到沧溟小国的头上。便是西门焰找到了西门离的尸首,她也是不怕的。
然而,想要在狼谷找到一具完好无损的躯体,却是比登天还要难。
事已至此,国舅爷也不好再说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您太心急了!”
眼下储君未立,除去了一个西门离,还有皇上最为宠爱的七皇子。
“哥哥,我从来都不会为他人做嫁衣!眼下睿王已死,还请哥哥助大皇子一臂之力。”
国舅爷并不说话。
窦皇后接着道:“哥哥,只有大皇子登基为帝,我们窦家才能够世代永存。换了别人,一定不会让窦家坐大。哥哥当真是忍心让窦家百年来的基业,被他人给毁了吗?”
窦皇后的一席话,深深地打动了国舅爷。
作为窦家的当家人,他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从窦家出发。
只有西门文登基,才能够保得住窦家百年来的辉煌,甚至是,达到比以往还要叫人羡湮的高度。
国舅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臣该怎么做?”
“哥哥,在最短的时间内联合胡元帅手下的杨将军,他总管皇宫御林军,乃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助力。”
饶是心头有了准备,国舅爷还是吃了一惊。
“皇后娘娘,皇上身子硬朗,饶是娘娘逼宫成功,大皇子被立了皇子,可假以时日……”
“哥哥,”窦皇后笑的意味深长,“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哥哥无须担心,只要将杨将军拉入我们的队伍即可。”
国舅爷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商议了其他的小细节,便是从密室里出去。
因为窦皇后是偷偷地从皇宫里出来,国舅爷不便相送,只将她送出了书房。
窦皇后一回到宫里头,便是听到宫女静芳过来禀报,说是素昭仪已经在椒房殿外等候多时了。
窦皇后勾了勾唇,让静芳将素昭仪领到偏殿,稍稍的作了梳洗打扮,便是从正殿过去了。
“见过皇后娘娘。”
素昭仪毕恭毕敬的行礼。
窦皇后笑了笑,“妹妹不必多礼,快起来吧。今儿个到本宫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素昭仪看了看偏殿内站立的宫人。
窦皇后瞧了静芳一眼,静芳会意,一挥手,偏殿内的宫女便是陆陆续续的出了去。
等其他人都出了去,素昭仪冷冷的瞪视着窦皇后,怒道:“皇后娘娘,您把我的家人弄到哪里去了?”
窦皇后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
“自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素昭仪瞧了她半响,道:“皇后娘娘,您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我的家人?”
“本宫就是喜欢和聪明人大交道,”窦皇后双手击掌,站起身,走到素昭仪身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自从你入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