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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闯冷宫,你不要命了吗?”翠玉瞧着对面的男人,冷声道。月光下,颜霜看到翠玉的脸上是她不曾见过的冷漠。
翠玉这般冷漠的态度,却是叫男人受宠若惊,他黝黑的铜陵大眼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咧了一口白牙,粗声道:“玉儿,你关心我。”
“秦毅你少做梦了,谁关心你?我只是怕你连累到我和主子。”翠玉气急败坏的反驳。她说话的语气太重,秦毅高兴地脸笑容不减,闷着嘴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瞧。
秦毅的目光就像一把捅进了翠玉心里的剑,她狼狈的避开他包容而宠溺的视线,恶狠狠的道:“秦毅你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说罢,翠玉转身就走。
秦毅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又继续犁地。
月光下,他的身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颜霜跟着气急败坏的翠玉往回走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进了屋,翠玉若无其事的把灯点上,伺候着颜霜上了床歇息便吹了灯也爬上床。
“主子,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沉默的黑暗里,翠玉睁着大大的眼睛幽幽地道。
颜霜翻了个身对着她,想了想,道:“他是谁?”
“他是秦毅,御林军百户长,与我是同一个村里的人,我进宫做宫女的时候,他入了御林军,最初是在宫门口当差,后来因为立了功便被提拔到内院做侍卫,统领百人,同时负责宫内御赐之物的保管……”
翠玉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秦毅的一切,不过,这并不是颜霜感兴趣的。
“翠玉,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话的翠玉戛然而止,空气诡异的凝滞了。
“翠玉,你若是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
“不,主子,我都告诉你。秦毅是我未婚夫的弟弟,也是我跳河的时候救了我的人。”
翠玉柔软的嗓音里充满了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颜霜拉着她的手,静静的听着。
“爹娘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定的这户人家,姓秦,是另外一个村的农户。我娘在嫁给我爹前便是那个村里的人,对秦家知根知底,而且秦家的长男与我只相差两岁,便早早的就定下了这么亲事。有一年的冬天,我和娘一起回娘家省亲,路上的时候碰到流寇打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想咬牙自尽的时候,秦毅救了我和我娘……”
深埋在心底的记忆翻过崇山峻岭,清晰地浮现在翠玉眼前。她记得那一天的天很冷,娘为了护她被贼人推在地上晕了过去。她被人按住撕了衣服咬住舌尖的时候,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出现了。他手里拿着打猎用的弓,从背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搭在弦上,拉满,弯弓,离弦的箭夹着呼呼地风声,直直插进了贼人的背上,晕了过去。
她被人重重的压着喘不过气。
然后,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英武的少年朝她伸出了手。
“你受伤了吗?”十一岁的秦毅打量着浑身脏兮兮的姑娘,粗声粗气的说话,朝她伸出黑黑的手,谁想,女子竟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的往后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秦毅素来是不会安慰人的,当即就涨红了脸愣在那里。
翠玉的娘这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瞧见女儿哭扑过来抱住她,安慰了好一会儿拉着她急急忙忙的回了家,倒是忽视了一旁的秦毅。
翠玉回到了家里,经过爹娘的安慰,很快的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忘记了,然而,少年的脸却总是会不经意的时不时出现在她梦里。
第二年去外婆家拜年的时候,爹爹便跟着她和娘还有弟弟一道去了。经过村子的时候,她在一户人家门前又看到了那个少年,才只见过一面,她却是牢牢地记住了她的脸。娘瞧她盯着一处望,突然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立时,她的脸红的便如鸡血一般。
第19章犁地
“娘说,这便是我订了亲的秦家。”
翠玉的嗓子里染上了甜蜜,颜霜想,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吧。
“秦毅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看起来就和十四岁差不多,我理所当然的就把他认为是我的未婚夫。那天回来以后,我天天都在屋子里做嫁衣绣鸳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了嫁给他,心里眼里都是欢喜。可是,听到秦家来了人,说是我的未婚夫染了重病的时候,我急得恨不得长了一对翅膀去看他。我天天祈祷到土地公公庙里祈求,希望他能够快点好起来。”
翠玉这时已经泣不成声。
“谁能想,还没到成亲,他却是就这样去了。娘说我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就整日里混混噩噩的,一句话也不说吓坏了她。可是娘不知道,我的心也随着他一道去了。后来,他娘上门来,说我克死了她的儿子,是个不祥之人。我想了几日,便寻了爹娘不在的时候投了河,想着这样他便不会孤单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要死的时候,他会来救我,就像第一次救我的时候那般。”
“我很开心,这是他死后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说要他带我走,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我伤了心,他大概是不喜欢我。后来,娘来了,抱着我哭,说早知道如此就不给我订这门亲事,然后又指着他骂。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根本就不是我的未婚夫。”
“主子,你知道吗?秦毅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我未婚夫的弟弟,可笑我竟然一直把他错当成自己要嫁的人。心灰意冷的我进了宫,以为这样既可以不叫爹娘忧心,又可以避开他。可是谁知,他竟然也进了宫,而且还一直帮着我,主子,你说这算什么?”翠玉再也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起来。
颜霜抱住她,声音梗在喉咙里。
“主子,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真的再也不想了。听我娘说,他进宫之前曾经来家里提过亲,说是要娶我过门。得知我进了宫,他便也跟了来。主子,我情愿他心里半点也没有我的位置,我情愿如此啊主子。”
翠玉的痛苦着挣扎她明白,爱而不得和爱而不能是两个概念,前者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痛苦。后者却是两个人的事情,彼此爱慕,却不能在一起,有什么比这个还要叫人悲伤和痛恨的呢。
假若颜霜是个实打实的古人,大概也会被古代的礼教说影响,认为如今此般便只能是翠玉和秦毅的结局了。
不过,颜霜不是古人。她绝不会看着一对相爱的人因为脑中固化的礼教而生生分离。
翠玉值得拥有爱,秦毅也值得拥有爱,他们同样值得拥有幸福。
这一晚,颜霜抱着哭泣颤抖哽咽着的翠玉,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翌日,翠玉盯着肿的似核桃一般的眼睛起了床。她对着颜霜笑笑,颜霜也对她笑笑,瞧着她如往常一般的铺床收拾,烧火煮饭。
吃过午饭,翠玉在外面洗衣服,颜霜将门关了,在屋子里好一会儿才出来。
“翠玉,我去外面走走。”
“嗯。”
和翠玉打了招呼,颜霜很快的推门出来,往管事房走去。杜公公三五不时地给她们送东西来,想必是受了秦毅所托。她去找杜公公帮忙,这事一定能成。
管事房里杜公公正在午睡,见颜霜来了很快的从床上起来。颜霜将一锭银子交到他手上,又从怀里掏出用翠玉的手绢抱着的东西给他。
“杜公公,劳烦你将这个东西尽快的交给秦大人。”
“娘娘放心,咱家一定将事情办妥。”
又说了两句客气话,颜霜便告了辞。杜公公拿了东西,觉也不睡了,理了理衣着便匆匆的往秦毅的住所去。
此时乃午休换班时间,秦毅定然是在自己住处的。杜公公敲门进去的时候,秦毅很快的把他迎了进来。他对杜公公的办事能力很是信任,前几日翠玉要割草、犁地的事情就是杜公公告诉了他,他才能这么及时的帮她。
翠玉是她喜欢的女子,他绝不会叫她受到一丝半点的辛苦。
“秦大人,这是有人托我交给大人的东西。”杜公公将手绢包着的东西从怀里掏出来,秦毅拿在手里,手心一阵冒汗。
他太紧张了。
特别特别的紧张。
这手绢他自然认得,而且还十分的熟悉。入宫那会儿,御林军的训练十分辛苦,他武红缨枪的时候就不甚被锐利的刀剑划过,当时翠玉就是将这手绢给了他包扎。她就是这么个嘴硬心软的脾气,明明担心他却是打死也不肯承认。
秦毅傻乎乎的捧着手绢直乐,可怜杜公公眼巴巴的等着他打赏,却又碍于他如今的身份而不敢催促。
半个时辰过去了。
杜公公瞧着对面这个傻呵呵的秦大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秦大人?”
秦毅回过神,摆正脸,取出一个盒子,打赏了杜公公一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