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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宝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对,于是也爬上床来趴下,横过一只手臂搂住她,“不看未必就不心软。”
林森柏撇嘴,冲天花板叹了口气,“至少我能狠下心来不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连这都做不到的。”
杀必死
按道理,家庭闹剧通常会以争吵的一方愤而离场作为结束,因为除此之外再无良方。倘若家长里短也能在分清对错之后偃旗息鼓,那么人生就免不了要少掉许多热闹劲儿——没事情掰扯,活着活着就觉得没意思了。这道理,与春节如出一辙:就算春运返乡之路有多劳苦,不甘寂寞的人,也还是要凑热闹似的自虐一把,手捧现金存折银行卡,虔诚地将自己省吃俭用攒出来的真金白银拿出来欢天喜地地折腾,路费餐费送礼请客,许多人整年辛苦攒下的“小成就”七日之内付之一炬,其实弄来弄去不过只为一场热闹,与家庭闹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信你去瞧,一家子里最热衷于上演家庭闹剧的人,春节里八成是忙得最欢的一位。中国的春节是全□动,所以,家庭闹剧也是全□动。中国人天赋一条不淡定的筋,于是轻易淡定不下来。但凡能淡定的都成了异类,不是孤僻鬼就是鸿儒大家,在常人眼里,那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旁话说到这里,又要兜回闹剧现场,不过与大多数人见过的家庭冲突没什么两样,哭一阵,吵一阵,再哭一阵,再吵一阵,如此哭哭吵吵吵吵哭哭,一下午的时间也就热热闹闹地过去了。林森柏在关掉监控后又觉无所事事,遂邀请咪宝共同午睡。咪宝欣然应承,两人翩翩上床,与冒着干洗粉味儿的钱小筠一道睡了个昏天暗地,只留何宗蘅在楼下客厅孤军奋战。
傍晚时分,两人先后梦醒。咪宝昏昏沉沉地抱着林森柏,这时才觉出自己近来真是被林森柏带得没心没肺了。哪儿有客人在楼下吵架,主人在楼上睡觉的道理呢?就算不是父母也不应该啊!
可林森柏自幼没心没肺,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也不觉有异,醒来后她掠过钱小筠从床头柜上取来遥控器,心想若是战事完结了,她们刚好下楼吃晚饭,要是没吵完呢,房间里也有预防万一的战备粮。
她们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不足两个小时。然睡觉与吵架不可同日而语。睡觉两小时只算打个盹儿,而吵架若要持续两个小时,那非得对战双方都有很好的口才才行。林森柏在如此推断之下放松地打了个哈欠,翻仰身子将自己的半个后背压到咪宝胸腹之上,“看来咱可以带姨姨去吃顿好的了。想不到她单枪匹马居然能把我爸妈都顶回去。”
监视画面上是何宗蘅独自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蜜饯的模样。咪宝被林森柏压着,只能很勉强地半抬起头,待得看见何宗蘅,她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用力地在林森柏的肩上拍一下,人倏然也来了精神,“哈!我早先还在想你不像你爸也不像你妈,到底像谁呢,这回终于找到了!”
林森柏也不傻,咪宝把话都说成这样了,她没理由不晓得咪宝是在说她跟何宗蘅相似,都属于空心菜一类的植物——她觉得自己比赌鬼强,是以意欲反驳,可不等她斟酌好词句,床头柜上的手机便□话来,一个轻缓清冷的声音,“林森柏,我不觉得有把我的声音设为铃声的必要。。。”
“小裳裳哟~你想人家了咩?哦哈哈哈哈~人家也想你了~”林森柏捏着嗓子接电话,恶心得咪宝恨不能拿被子捂死她,“真的真的咩?哦哈哈哈哈~好的好的呢~那人家带人家的姨姨过去行不行?嗯嗯,她什么都吃的哟~讨厌嘛~人家——诶?挂了?个王八蛋,真冷漠。”林森柏嘟嘟囔囔地放下手机,野牛似地一头扎进咪宝怀里,撞了咪宝一个气噎,继而再次恶心人道:“师烨裳让咱们过去吃饭呢,说是为了感谢我们替她造房子,她打算每星期都亲自下厨一回招待我们去吃!”咪宝起初只顾揉胸喘气,忘了挖掘这话里的玄机,等她醒神时,林森柏也一下反应过来,“哈?”
两人猛然坐起来,大眼瞪小眼地对望,半晌,咪宝愣愣问:“我最近叫她贝贝了?”
林森柏挠头,咬着下巴想了好几秒,反问:“难道是我刚才口不择言叫她贝贝了?”
于此同时,八公里之外的师烨裳打了两个秀气的喷嚏,汪顾立刻把她的手从水槽里捞出来,取过她手上的青椒,继而以一种不怒也不威的腔调命令她立刻撤出厨房回到屋里。那话是这样说的,“师烨裳,冬天不要摸水,等夏天了再玩儿个够,好不好?回房间去看电视吧,快。”
师烨裳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但汪顾说话总是那么不软不硬的刚好让她吃得下去,她虽不觉两个喷嚏有什么大不了,但也就朝着汪顾推她前往的方向举步而去。汪顾见她这么乖,心里当然乐得冒泡,一边推她一边又在她腰上背上囫囵乱摸,宛如一匹谄媚的色狼。师烨裳对于这种程度的调戏一贯无感,汪顾在她身上自得其乐,她也乐得让汪顾去乐,反正生活那么长,汪顾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如今她俩是新屋老屋两头住,当然也提过把汪家二老接过来的事,但汪家二老总想守着火锅店,又舍不得院子里的小白小玉小兰兰。再者两地距离有限,骑单车也只需一个小时,加之B城外围有一圈高架快速路,从开在旧区的匝道口下路,不足八百米就是向阳花福利院了,只要交通状况正常,从新屋到老屋开车只需二十分钟,若是师烨裳开,更连十分钟都用不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分开住一起住的问题。某天要是汪妈妈预备做好吃的了就给她们打个电话,就算当时她俩已然回到新屋换上睡衣,可是穿鞋上车并不很费时间,回老屋吃饭就在老屋睡了,简直是个楼上楼下的关系,没有一点需要顾忌考虑的地方。
在此北国一隅天色黑尽之际,林森柏提着一只烧鸭、咪宝提着两只炸鹌鹑、何宗蘅提着三只蜜汁乳鸽登门造访。林森柏知道新屋的门禁密码,师烨裳跟她不分彼此,也懒得去换,一行三人就在汪顾剥桔子,师烨裳吃桔子的时候摸进了别人家门。
“宝贝儿们!我来啦!”林森柏丢掉手里的袋子一路小跑进厅,正经是传说中那号独唱成戏的货,一开腔,自己个儿就热闹成了一整个菜市场,“听说你们亲自下厨,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我心想吧,光带两串香蕉上门啊,于是就在路上买了点烧腊,一会儿大家一起吃啊!”她在家里郁闷半天,这会儿算是找到发泄渠道了,咪宝跟在她身后,对她的恢复速度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烨裳原本是在专心致志地吃桔子,余光瞥见林森柏正向她扑来,她急忙抬起手,将剩下的半个桔子塞到林森柏嘴里,一边不着痕迹地推开林森柏,一边装腔作势地吓唬,“等没人的时候再亲,要是钱总吃醋了闹辞职,你让我哪儿再找个总经理去。”
林森柏叼住桔子哈哈笑着扑到一条空闲的长沙发上,精力过剩地蹬腿划臂游旱泳。咪宝问师烨裳和汪顾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师烨裳说没有,人来了就能开饭了。咪宝揉揉胃,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心想千逃万逃在劫难逃,幸好林森柏聪明,连自备干粮这一招都想到了,不然今晚真是有命来没命走——咪宝还是没想通,她们到底是哪儿招惹到师烨裳了。。。但愿这顿晚饭不是师烨裳与汪顾的合作产物。因为根据谣传,汪顾的厨艺也属惊天动地鬼见愁之流,万一这俩在做饭时再打打情骂骂俏。。。咪宝貌似有些明白林森柏为何会如此兴奋了,敢情那孩子是打算用一个更大的伤痛去治愈之前的哀愁啊!
六点半,五人围坐在白灼墨鱼,白灼对虾,白灼扇贝,白灼XX,白灼XXX。。。和三盘烧腊跟前,每人面前放一小碟生抽权当味料,多种市面上能买到的现成调料备选,师烨裳还体贴地准备了姜末蒜蓉——果汁搅拌器打出来的、香菜——整根连须的、辣椒——大概是被锤子砸过的、葱花——一看就是乱刀砍出来的,何宗蘅不明就里,还热心地指导师烨裳如何使用菜刀,林森柏听着听着便忍不住插嘴道:“姨姨,您就知足吧,这一桌已然满算得上是她俩的智慧结晶了,您可千万别逼她们展现手艺,给我这倒霉的一天再加点儿危险。”
师烨裳倒也知道自己斤两,林森柏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