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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那种地步的时候,抽身而去才是她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你说我装X,我承认,现在我发现,我确实只是要给自己的爱情找个理由下台阶。不然,我无地自容。我舍不得她,可我更舍不得自己。听你说完,我懂了,即使在清楚她这样为我付出的情况下,我还是想离开。其实在这份爱中,我时常都在心疼自己,也许比心疼她还要多,还要长久。我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度无私,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自私绝情。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人是我,不是她。”
汪顾没有真正地哭起来,她只是断断续续地抽泣,受了欺负的倔强孩子那样,以退为进地自责着,即便说的都是实情,也让旁观的李孝培心疼不已,既是心疼此时的汪顾,更是心疼彼时的席之沐。
话说,李孝培在爱情里,是个正儿八经的卑鄙小人。她得到席之沐的过程并不光彩,期间亦是诸多坎坷,但她坚定了一条心,就要席之沐,只要席之沐。如果席之沐不提,她完全可以对席之沐的纠结心思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地对席之沐好,用一个又一个的生活习惯将席之沐困在身边——就算卑鄙,这又何尝不是爱的一种?正是这种机关算尽的爱长久存在着,她们回到了原点,终于能够平等地相爱,且大有永不分离之势。这样卑鄙的李孝培,一想到席之沐也被师烨裳伤害过,两排牙根就恨出了有如外阴瘙痒那般隐晦难言的效果,简直想往师烨裳血管里打一针空气,让师烨裳去死一死算了,省得再祸害别人,特别不要再掉回头来祸害她的木木!
然而,李孝培也很清楚汪顾不是绝决的人。瞻前顾后是小白领的特性,女人更是爱反复的动物。从爱的角度说,汪顾为求自保,是无论如何都该拔腿开溜的。但从人性角度说,汪顾根本不可能彻底地放弃师烨裳,尤其在看清了师烨裳的努力之后,只要不是师烨裳杀了汪家二老,汪顾就还是舍不得放开她,更何况师烨裳现下还病得像随时可能入殓,明天能不能好尚且未知,汪顾此时的心意最是摇摆,一天两天是纠结,一个月两个月更纠结,若任凭她这么明白通透地纠结下去,跟拿软刀子割她没什么区别,不如劝她放平心态,静待其变。
“汪汪,去睡觉吧,别说了,你这等于是在对自己做心理暗示,越说,思维越偏离本意。情绪反弹是很正常的事,你没那么自私,你可能只是一时受不了了而已。睡一觉,明天你可能就又舍不得放开了。我说你装X是恨铁不成钢,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倾向于死缠烂打的。何况,师烨裳不是东西,说丢就能丢,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飞蛾扑火似地往她身边蹿了。你现在难受,可你信不信,等你发现她在张蕴然身边的时候会更难受,到时你不是绝望,而是妒忌,绝望会让人想死,妒忌会让人发疯……”手机闹铃恰在此时响起,李孝培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师烨裳,急忙掏出它来按停,起身,慢走两步,她又转回头来,对埋头不语的汪顾道:“我去给她拔针,你就别进屋了。今天发生的事,过了今天就把它抹了吧,你也知道你的决定都是狗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你这号人,想得再明白都没用,熬自己有什么意思?有那个功夫琢磨自己的心意,不如沉下心来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汪顾麻木地点头,似乎自己也知道醉话太多,太乱,句句段段不相关,字字词词不达意。风筝转转…制作
李孝培让她别再说下去是对的。言语会左右思想,大道理谁都明白,可乱钻牛角尖的思维一旦被语言条理化,细节化,就会越说越像真的,即便事情发展的结局确实是可以预见的无望,但处理方式千差万别,稍有差池,她没事,师烨裳却完了。她有多绝望,就有多爱师烨裳。至少现在的师烨裳,她还舍不得放。因为这一秒,一想到她在病中是孤身一人,她仍然会心疼。
念及如此,汪顾的头脑恢复了少许清明,抽抽鼻子,她抬起脸,目送李孝培往主卧方向走去。突然,她听见卧室里传来的咚的一声钝响,李孝培的背影僵了一下,两步跨到门边,几乎算得是上破门而入。汪顾也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逃命的耗子一般箭步蹿进屋去。
由于情急,李孝培没来得及开灯,汪顾跟在后面,顺手拍下墙上开关。
随嗒嗒两声弹响,屋顶射灯顿时光明大作。
汪顾放眼往李孝培之所在去望,就见师烨裳弓着脊背趴在地上,头朝床柜,脚朝门,两臂折曲着被压在身下,右颈侧的地毯上缀着几颗大小不一的血珠。还在滴液的针头蜷搭在床头柜面,细细一缕红线喷洒在被单上,血迹半干。很明显,师烨裳是擅自拔了针头下了床,所欲何为暂且不知,但汪顾也不想知道了。师烨裳被李孝培翻仰过来搂在怀中,满脸水色,面容灰白,双目半暝,生死不明。疾风骤雨般的恐惧漫天袭来,爬墙上树无所不能,招猫斗狗胆大包天的汪顾又一次体会了怕之所以为“怕”,就是因为人在怕时,心情是一片茫茫的白。
心白为怕。汉字本身就是字典,一字一典。
“不用叫救护车。”李孝培掐住师烨裳的人中,被压迫得泛了白的拇指尖富有节奏地慢慢推挪,并偷空抬头对已经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的汪顾道:“她是昏了,不是死了,中暑严重到她这种地步,十有六七要昏,像她这种体质,不昏才见鬼,没关系的,醒来继续补液就好。她怕医院,硬把她往医院里塞反倒对她康复不利。”
汪顾犹豫地撂下话筒,转身看着师烨裳,恍惚几秒,随即便像虚脱似地“扑通”跪倒在师烨裳身边,眼眶转瞬红透,一张嘴只剩了喘气的功能,却还要咬牙切齿地忍耐意欲嚎啕的哭声,“咦——”
师烨裳也不知是被李孝培蹂躏醒的,还是被汪顾吵醒的,总之在汪顾发出这声颇具喜感的哭声之后,她抖抖睫毛,艰难地睁开了眼,先是视线空茫地呆瞅着面前的李孝培,后才将目光移向了诡异哭声的来源。
汪顾一手捂住嘴,一手紧紧握住了她垂在地毯上的细脆手腕,眼泪开闸泄洪般哗哗而下,好容易恢复过来的漂亮面孔又变成一张狰狞猫脸,打着哈欠的猫脸,五官都被挤皱为匪夷所思的形状,快别提到底有多丑了。偏偏她还很没自知之明地挣扎着要咧嘴说话,于是,悲情的哀求就这么沦为了厨房采购清单中的一行,“茄子,一茄子……”
李孝培本来无比正经专业地在为师烨裳把脉,听到汪顾这两声哭语,她忽觉胸中涌出一阵磅礴气流,腮帮子弹性不足,一口没兜住,她噗地笑了出来,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地几欲笑瘫在病弱的师烨裳身上。
好在师烨裳没有受到李孝培的不良影响,她知道汪顾在说什么,费力地换了两口急气,在李孝培那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笑声中,她微微喘息着,无力地对汪顾微笑,“不死,我不死。我死了,大熊和汪汪,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堪称尽善尽美的微笑,和蔼安逸,淡泊寡欲,不带一点病气,也不带一点生气。
真难为她笑得出来。
294 鳖精
从历史角度上看,汪顾的悲情过不了夜,怎么都过不了夜,在一只夜里大睁着眼睛又烧到四十度的老盐烤鸡身边半醉半梦地睡了一宿之后,她的悲情就更不知都跑哪儿去了,睁开眼,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疼!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心理上的痛苦能把人活活逼死,生理上的痛苦却能把个一心寻死的人瞬间逼活。汪顾昨晚咕嘟咕嘟一气儿灌了三瓶产地不同,风格迥异的红酒:第一瓶是罕见的单一希拉,第二瓶是常见的单一品丽珠,第三瓶是45%梅洛,40%黑品诺与15%苏维浓的混合——虽然都是口感浓烈的红酒,但这个顺序恰好颠倒了,理应由清淡到厚重的味觉层次被打乱后,汪顾同学抱着买醉的心态牛饮一小时,最后简直是把酒当水在喝,啥鬼酒精含量,啥鬼酒犯酒的规则,啥鬼品种相斥的定律人家根本不在乎,于是今天活该她抱着脑袋疼个欲仙欲死,销魂噬骨,惆怅万千。
总听说借酒浇愁愁更愁,那都是不喝酒的人说出来的屁话。
醉酒第二天谁见过悲得了情的?在这种情况下,谁有种,尽管悲情一个来让大爷看看。万一有,那也是喝得不够多,喝得不够杂的,前怕狼后怕虎,愁死活该。
师烨裳反反复复烧了一夜,听汪顾说了一夜醉话,破晓时分终于熬不过病魔侵蚀浅浅睡去,可不到八点,汪顾翻腾的动静便将她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