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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丁真离开之后不多久,还不到一小时,白素就出现了,把她在医院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她自然要问我的意见,我的回答,直截了当之至:“她是一个神经病人!”
白素侧著头:“从表面上看,她确是如此。”
我笑:“从本质看,她是一个动物的保护者。”
白素不理会我的讥讽:“应该是,可是她又把那些鸡运到市场上去卖,这似乎又说不通。”
若是换了旁人,我早已中止讨论了,因为我认为何可人这个人,简直无聊透顶,不知所谓,根本不值得研究,就让她为了一只鸡去发神经好了。
不过看在白素却很有兴趣的份上,我也只好略微发表一些意见。
白素又道:“看她的情形,像是并不在乎那只鸡的生死,只是在乎……那鸡是不是找得回来 即使找回来的是死的,也比找不到好。这种心态,说明了甚么?”
我随口敷衍:“这倒有点像缉捕大盗的赏格:不论生死,只要捉回来。”
白素望了我一眼 她绝对看得出我是敷衍她,可是她对我的话,却又考虑了一会,甚至点了点头:“是,她的目的只是要把那只鸡抓回来,这又是为了甚么?”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无法作出推测。
白素又自言自语:“她的行为,如此激动,一般来说,女性只有在面临执著的感情时,才会有这样激烈的表现。”
我怔了一怔,一则是惊于白素的认真,二则也感到白素的话太过诡异。
我道:“这是甚么话,难道她爱上了一只鸡 而且还是母鸡?”
白素却不理会我的责问,仍在自言自语:“她为甚么肯定是三六五号那一只呢?她一定有一些奇怪的遭遇,不肯说出来。”
我笑道:“那有两个办法,一是把她捉了来,严刑拷打,令她吐实。二是我们自己去调查。”
白素对我的调侃,并不生气,反倒睁大了眼望著我:“是‘我们去调查’,不是我一个人去调查。”
我一时失口,说了一个“我们”,白素这样追问我,我自然不好再打退堂鼓。
我只好道:“从何开始啊?”
白素笑:“看来你有点不情不愿,这样吧,你挑容易的做好了。”
我苦笑,我岂止“有点”不情不愿而已,简直是大大的不情不愿!
我叹了一声:“好,请分配工作。”
白素道:“五百多只鸡,不会是普通家庭养出来的,一定是养鸡场的出品。你先找到那个养鸡场,从而在那里了解一下何可人这个人的一切。”
我的神情一定是相当悲苦,因为我竟然要接受如此的任务;所以,我那一声“得令”,也说得有气无力之至。
白素却不肯放松:“这就去,立刻回音!”
我没好气,拖长了声音:“喳 老佛爷。”
不等白素瞪我,我就大踏步出了门口。在门口,一声长叹,那自然也是叹给白素听的。
也就在那一声长叹之中,我有了偷懒的办法,我直赴警察总部,去找特别工作室主任黄堂 有他相助,可以省事许多。
到了黄堂的办公室外,只见进出的人很多,而黄堂的咆哮声,自办公室中传了出来,他在骂人:“他奶奶的,甚么玩意儿,有钱人吃饱了没事做,爱怎么就怎么,可是不能拿警队开玩笑,全撤回来,我的命令,全撤回来,一个也不能留。”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粗话。
我认识黄堂很久了,从来也未曾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时,只见几个警官狼狈而出。我趁办公室门打开之际,向内挥了挥手,只见黄堂满面怒容,见了我,有点意外,示意我进去。
我走进去,轻松地道:“惹黄主任生气的,一定是头等大事了。”
黄堂“呸”地一声:“屁,气死人了!”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一瓶酒,两只杯子来:“你来得正好,看到你,心肠也开朗一些。”
我接过了他斟的酒:“以你如今的身分地位,谁还能给你气受?”
黄堂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你且听听,世上事真是无奇不有,这世上竟然有人出十万元的花红,找一只鸡。”
我怔了一怔,心想这倒好,事情都凑到一块来了。
黄堂又愤然道:“而且,要动员警务人员去找;这下可好,连休假的警员,也全找鸡去了。”
他说著,瞪著我道:“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笑道:“你的消息不是很灵通,花红已经提高到一百万了。”
黄堂呆了一呆,恰好一个警官进来,喘著气报告:“主任,那……家伙把赏格提高到了一百万,很多人不顾命令,我们……都劝不住。”
黄堂脸色了白,青筋暴胀,我忙道:“由得他们去找,找到了,叫先来报告,有可能得到比一百万更多。”
黄堂盯著我,我又忙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
黄堂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鸡有古怪?”
我道:“太是古怪。”
黄堂吸了一口气,就照我所说的发了命令,那警官一面抹汗,一面离开。我敢说,他也必然会去参加那找鸡的行列。
黄堂一叠声道:“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事情摘要地说了一遍,黄堂听了之后,闷哼了一声:“我看,不单那个何可人是神经病,那个发明家也是神经病,你 ”
我不等他批评,说道:“我的意见和你一样。可是白素十分重视这件事,其中自有道理。”
黄堂自然知道白素的能力,所以他也疑惑起来:“鸡送到市场去贾,不过几十元的事,有甚么大不了?”
我心中陡然一动:“是啊 鸡送到市场,一定脱不了被斩杀的命运,何可人不在乎那只鸡死了,只是不要它活著不见了。”
黄堂愈想愈奇:“奇哉怪也!究竟是为了甚么,你的意思是 ”
我道:“我要到养鸡场去了解,请你给我一些资料,我直接进行。”
黄堂先答应了,接著苦笑:“卫斯理,你我二人合作,干过多少惊天动地的事,如今只为了一个养鸡女子,这是从何说起?”
我也感到别扭:“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打紧。”
黄堂苦笑了一下:“你常说,在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之中,往往可以发掘出一桩古怪之至的事来,这件事,也有这个机会?”
我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一开始已经够古怪的了 要是那位何小姐的精神状况正常的话,那么她心中的秘密,一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在。”
经我如此一说,黄堂总算松了一口气。由于不少警务人员纷纷去找那只悬有重赏的鸡,黄堂大发雷霆,他早已把一切资料调了来,也有何可人的个人资料,他把一份文件给我,道:“你看。”
我这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何可人姑娘的照片。照片上看来,确然是一位美丽可爱,青春热情兼而有之的女子,眉宇之间,有一股英爽之气,很具巾帼英雄的气概,颇惹人喜爱。
至于她的个人资料,很是简单。
她是孤儿,自小在一间教会主持下的孤儿院中长大,也在教会主持下的中学求学。不过在这一部分,从孤儿院到学校,对她的评语,都不怎么样。除说她活泼好动之外,都说她好生事,太活跃,与人相处不是很融洽,常制造事端等等。
总之,这样行为的人,可以统称为“麻烦份子”。
我对这些评语,很不以为然,尤其是青少年,往往被成年人视为“麻烦份子”。其实,青少年并没有做错甚么,只不过是行为未能尽如成年人之意而已,就被归入“难以管教”这一类了。
何可人多半也是这一类人,尤其教会的管教加倍严格,所以何可人在“无心向学”之下,中学没有毕业,就进入了一个养鸡场工作。直到如今,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在养鸡场工作了八年。
这一段时间中,何可人的生活过得自由自在,想来绝不会有“九时熄灯,不得讲话”等规章制度拘束她了。因为那养鸡场只有一个老年场主,所有的工作,全落在何可人一个人身上。
可以想像,一个女子单独管理一个养鸡场,是十分辛苦的工作。可是,何可人显然很满意辛劳的工作,她把养鸡场管理得很好,所生产的鸡只,很受市场欢迎,那老场主也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
若不是有了丁真这样的冒失鬼,因为失恋而喝多了酒,在大雨之中,站在马路上,令得她运鸡的车子出了车祸,那么,何可人就和许多普通人一样,绝对不会引起甚么特别的注意。
当时,我一面看资料,一面确然是如此想的。可是后来,白素却不同意,她道:“你没想到她很美丽吗?在大城市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