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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的身体虽然失却了灵体本尊,但残留的熟悉之感,让这四股力量有着久远的重逢感,在我的身体里盈荡不休,使我一路北行,竟短了一半的时日。
再度踏上冰川之海,心底由不得一阵酸涩。
想那来时,我与她依旧是亲近万分,而此刻,满目的冰天雪地里,再没有那么一方红衣灼目,耀人心底了。反观自己,一身红衣披下,身体也不是我的。
这茫茫天地间,一时里,我连一点依存之心都没了。
“你是不是很疑惑?”不见兮的声音随着风雪而来,清晰而又冷淡。
她一路尾随着我,不阻碍,亦不为难,我又看不出她的心思,索性了无视与她。
等她自然想说之时,必然是会说出来的。
我懒得理她,一身跃下,落入冰冷的海水里,依着林西凛当时的方式,灵机运转之下来到了冰宫晶殿之处,才发觉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滩废墟之地,毫无规则的坍塌冰块,奇形怪状地重新凝结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再进去。
这里什么气息也无。
秦时欢的,白芨的,太皓的,以至于玄武的,都没有了任何停留的痕迹,干净的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从未有过的孤独之感,在一片冰凉里蔓延了开来。
我着了魔一般地贴了过去,无意识地搬着那些冰块。
一心只想着,秦时欢就在里面,一定在里面……
“咔擦!”
碎裂之声骤然而起,一条细小的缝隙在我指尖下很快蔓延成势,网状的缝隙很快铺呈开来,蜿蜒而上的碎裂群响里,一块巨大的冰砖倒塌了下来,我恍若未觉,抬头怔怔看着它。
轰然撞上的感觉迅速弥漫了五脏六腑,体内的龙魂灵机不等我运持,便自行祭起了护体灵机,但是一撞之下的痛楚依旧不能避免,我张口呛出了口血沫,抵着这巨大的冰砖往深海底里坠去。
“你放弃了么?”
不见兮幽魂一般地又出现了,清冷的眼眸在深蓝的海水里盈着淡淡的光华,好似有着看透人心一般的力量。
我闭上了眼,根本不想理她,心底也不知什么感觉,总觉得,一切都已经没了意义。
“如果我说,秦时欢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她永陷痛苦的可能,不得解脱呢?”
我猛然睁开了眼,心下里一阵惊惶,紧张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秦时欢是因果之主,本该依循天命始终,去设计构成天命过程里的因果之环,可是她在太清轮回的时间里,不断的改变因果之环,已经是超出了天命所定。这一切改变所带来的二次因果作用,使得一切便又离得秦时欢的目的更为远了。这一远,秦时欢不得不再度改变因果,如此,三次,四次,五次……以至于无数次之下,她所造就的因果纠葛之下,已经是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局面了。所以,求不得,便是秦时欢无比真实的写照。”不见兮淡淡地说着,人也随着我的下沉,一路走下,虚浮的灰衣素袍和着乌黑的长发在深海中缕缕纠缠,眉间的一点殷色,就更为深见了。
“若是你也放弃,那么她的命运便是永陷轮回了。”
她眉间的一点殷色,使我想起了当时秦时欢披着嘲风身体时的眼角下的那一方微痣,心下里泛起不知名的轻痒来,瞬间便又为她这后面的一句话涌起了满是苦涩的感觉。
“你是说,无论她如何去改变因果,无论是她重来多少次,她终究是得不到她自己想要的答案?”迟疑地开着口,我无法想象若是这一切皆是由秦时欢所造就,那么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局面。
不见兮点了点头,续语再言,“随着她的这种因果强改,关系到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命运被纠缠进去。一点一息地,破坏着,天地间该有的秩序规则。”
不见兮顿了一顿,神色虽是不动,却依旧叫人觉得她很是担心的模样。薄唇再启,低沉声来,“终有一日,秦时欢,会毁了所有。”
“毁了所有?”我讶异地扬了扬眉,不在意地笑了一句,“怎么可能?”
“因果环扣,生即是灭,灭即是生。但在秦时欢的因果作用之下,生既不是生,灭也不是灭。如果某一日,因不再是因,果不再是果,那么天地之环,便是为破了平衡。无再生,无再灭,天地之间,会变成如何模样,你可能估计?”不见兮淡淡瞥了我一眼,“如果她就在你面前,本该轻易为见的结果,但是你却无法走到她面前,无论你如何努力,如何去做,你都和她保持着永恒的距离,这样的画面,是你乐于见到的么?”
“而她,最终,就是会因因果作用,就这样永远的对着你。无法亲近,无法诉说,无法……拥抱你……”
“够了!”我一声怒斥,抬手震碎了心口前抵着的巨大冰块,止住了下坠的身体,在一片碎裂坠落间,冷眉张眼地瞪着她,“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这么肯定,她所做的一切最终会造成这样的境况!”
“我和不见书的状况,还不够说明这一切么?”她忽地一笑,轻谑而自怜。饶是如此,依旧是倾国倾城之颜,在海底深蓝映衬下,虚幻得格外不真实。
卷一贪字卷之第四十九章:魂锁廊灯
小东莱山,乾天坤势两门所在之地。其浮游东海,常年不定居所,其中山峦互叠,层次依绕,海气骤升之时,云雾缭绕,几若仙境。
主峰为胜山,是乾天门所在,巍峨大气,一条千步之阶从天顶山门走下,步步为实地踏到了山脚之地。次峰为揽月,乃坤势门常驻,蜿蜒曲回,多陡峭险地,洞窟奇多,当中流水潺潺,幽深而气静。异兽多走于揽月峰上,精魅亦暗生其间,吸取天地灵机,造化匪浅。
乾天门一门之内皆是男身子弟,而坤势门则以女子为众,亦收潜心修行的妖魅走兽之徒,故而比起乾天门来,坤势门更得以为世间修行人所知。
两峰一高一低,险关在前,巍峨在后,外界之事,多半都是被揽月坤势门先挡了回去,经不住的,才会由乾天门出手。
我与不见兮一路向东御行半月,才在东海极尽之地找到了小东莱山,踏上了此地的瞬间,过往发生的一切油然生在了我的心底,好似当时在冷寂渊底指尖拂过那些蓝叶之蝶,窥视它们的记忆一般。
秦时欢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生生地挤进了我的脑海里,我惶然而立,眼泪潸然而下,不知如何走,亦不知如何退。
不见兮本是先走在前,大约是见我没有跟上,止了步,回过头来,“那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你大可不必在意。”
我讶然地抬起头,惊奇她居然能够看透我的心思。
她一步一踏地轻轻而来,不知何时就到了我的身前,抬手拂过我眼角的泪痕,轻轻叹了一口气,“只道是人会痴,不想你们这些天命所在,亦会如此情深。”
“我不过是喜欢了她而已,比不得……”我心下里滑过秦时欢对太清所做的一切,顿时哽咽难言。
“这才仅仅是开始罢了。”不见兮滑下了指尖,牵起了我的手,“前面的一切,若你受不住了,便告诉我。”
我抬手抹了眼泪,牵扯了一抹轻扬的笑意道,“我既然应承了化解她的因果之劫,自然是要担得起的。无论前面是怎样的局面,我都要撑得起,受得住。”
“那就随我来罢。”不见兮一语轻下,冰凉的手牵过我就往前走了去。
一步一踏地走在海气浓烈湿润的山林里,那些过往的画面便逐渐清晰了起来,也让我想透了,当时冷寂渊底,我化身之时,那些饱含记忆的蓝叶之蝶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它们,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
不见书与不见兮本是小东莱山胜山与揽月双峰交界之处的一块天地顽石,久经日月沐浴养化,便渐渐有了自身的灵机意识。
他们为人间修行的道无尽和道无情发现,遂在此守候多年。
其间两人一直争斗不休,不想多年斗争下来,双方都已知根知底,谁也占不得半分便宜。两人遂决定等到顽石自行化身认主,和平解决这等奇缘。未曾料到,顽石化身之时,竟是分别出了一男一女之幼儿形态,恰好道无尽是一方须眉俊颜的青年,而道无情又是一娉婷之姿的少女,顽石各自心生亲近,一时各认了一人。
本该皆大欢喜之局面,倒不想两人斗了许多年,又互为相依地在这守了许多年,情愫早已暗生,一时竟都生了不想分开的心思,只是碍于面子上抹不开罢了。两人皆以幼儿不忍分别的借口就此便在小东莱山住了下来,约定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