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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苦药汤子来得可口?”吴太后冷笑,“你不知道哀家从不吃牛肉吗?还拿这道何首乌炖牛肉来,什么意思,存心恶心哀家吗!”
“这。。。。。。”允贤心下一慌,刚刚在御膳房配膳的时候,并没有人告诉她吴太后的这个禁忌。
“算了,”未曾想到,吴太后倒是没有继续难为允贤,“哀家今日嘴里发苦,想吃点甜的,不知可有?”
“有,”允贤急忙示意宫人,端上一碗红透晶莹的甜品。
“这道是枸杞红糖炖血燕,枸杞明目,红糖暖宫,血燕滋阴补血,最适合太后不过。”
“恩,”吴太后命身边的兰草呈上来,拿汤羹舀了一小口搁入口中,细品半刻,称赞道,“不错,这道还算是用心。”
允贤一愣,没想到吴太后会夸奖自己,也没想到她前后态度转变竟是那么快。
“好了,你下去吧,这些菜哀家都会吃的。”
“是。”
允贤暗暗舒了一口气,退出万安宫,迎面碰上了程村霞正好去给皇后请脉经过。
“师妹,吴太后怎么样?”程村霞有些担心,不知为何,自从吴太后生病,他心里老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合常理,可回去自己细想,却也想不出个头绪。
“还好,”允贤的脸有些苦着,“虽是话不好听,但好歹没有难为我。哦对了,师兄,你听说过吴太后有不食牛肉这一忌讳吗?”
程村霞一愣,“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似乎太医院的脉案里没有记载过她对任何食物有特殊的喜好或避讳。怎么了?”
“哎,”允贤摇摇头,“没什么,或许她是故意找我麻烦,又或许是她最近新添了这一习惯吧。师兄,我看吴太后好像喜欢甜食,不如我们就在甜食上多下下功夫。这样,既讨了她欢心,又给她治了病,岂不一举两得?”
“没问题啊,”程村霞接口,“哦,对了,我记得吴太后从前好像特别喜欢喝建莲红枣汤,还有,以前上圣皇太后特别喜欢红枣茶,都是滋阴补气的上等甜品。。。。。。”
“是吗?”允贤急忙用心记下,“这些我还真的不是特别清楚,还多谢师兄提醒了。”
万安宫。
兰草遣散了所有宫人,亲自将允贤端来的药膳一一倒掉,转头又摆上一桌,细看时,有酒酿清蒸鸭子,糙米薏仁汤,清炒马兰头,还有一杯桃仁茶,都是大寒大凉之物。
吴太后看着一桌膳食,皱了皱眉,“哀家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兰草恭恭敬敬地地上象牙筷子,低声道,“还请太后坚持一下,大功告成之日,就是您替郕王报仇之时。”
“哀家的儿子不是郕王!”吴太后咬牙切齿,“是九五之尊!”
兰草道,“事成之日,不仅会对皇上加以尊崇,连您,也将是独一无二的太皇太后。您就不必在这偏僻的万安宫里,仰仗他人鼻息而活。”
吴太后咬了咬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端起面前的桃仁茶一饮而尽。
杭允贤,朱祁镇,还有孙氏,来日,我要你们一个个都伏在我的脚下,再也不要如此苟且。
☆、交锋(一)
转眼已是七日。
吴太后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日日加重,尽管钱皇后一再压制,这个消息还是传到了朝堂上。
汪国公联合各路大臣上书,要罢黜允贤司药官职,还要废除医女制度,将允贤下狱查办。
“汪国公,”朱祁镇神色阴翳,朝堂上一片肃穆。
“太后贵体有恙,本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嘛,人吃五谷杂粮,谁又能保证不生病。至于病情反复,也是常事,你为何夸大其词,偏要将后宫琐事搬到朝堂上来聒噪。”
“皇上此言差矣!”汪国公高声抗议,似乎想接着高亢的声调扇起群臣的激愤。
“太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凤体有恙岂能说是琐事?再者,皇上以仁孝之名治天下,不日前还与上圣皇太后在这奉天殿上为臣等上了母慈子孝的画卷,臣等目睹,都是心生敬佩,感动不已。怎么如今,吴太后之事,变成了琐事。”
这个汪国公明摆着就是针对允贤而来。朱祁镇胸膛之中怒火上窜,可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堪堪将怒气下去。毕竟他汪国公在朝中还是党羽众多,一时与他硬碰硬,决计讨不到什么好处。
“那依汪国公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置?”
“此事说来也甚是简单。首先,赶紧请御医去给吴太后诊病,这二嘛。。。。。。”说着,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觑着朱祁镇,“微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
“是。这二嘛,不管怎么说,太后病情有异,御药房是决计脱不了干系,微臣倒也不是专指谭大人,只怕这御药房上上下下都有罪过,还请皇上下旨彻查,该罚该降的,决不能姑息纵容。这也是为了皇上的后宫安稳着想。”
“是啊,”底下有人接道,“这御药房的扩建与医女制度的建立,本就是为了减轻太医院负担,以及防备宫中贵人得一些不方便男子近身诊治的病时可以派上用场的。可眼下,占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实心办事,连太后娘娘的病都耽误了,这算什么事啊!”
一番话,滴水不漏,让朱祁镇无可反驳。朱祁镇沉吟片刻,无奈地道,“罢了,便让东厂去查实此事。。。。。。”
“皇上不可!”汪国公又朗声打断。
“汪国公,你又欲如何!”朱祁镇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汪国公,偏偏他还始终是那一副恭恭敬敬的嘴脸。
“皇上,东厂负责皇城各处的安全,已是任务繁重;若是再让他们查案,怕是忙中出粗,有所疏漏。不如,由锦衣卫一同协助。”
“是啊,皇上,皇上不可偏信东厂,您忘了,瓦剌之变便是您听信王振导致的霍乱嘛!”
瓦剌之变直接导致了朱祁镇皇位被夺,连养母妻儿性命差一点都保不住;这一直是朝臣包括朱祁镇心中的禁忌。可是,此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的逾众而出,堂而皇之的将此事提出来,纵然朱祁镇此刻胸宽四海,也被他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怒火。
“朕要如何查案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怎么,卿家是觉得,朕的头脑已经分辨不出是非黑白,要你来教朕如何做皇帝了嘛!!”
怒吼咆哮,声彻九霄,整个奉天殿好似回响着惶惶龙威,嗡嗡作响。各大臣皆被这天子之怒折服,跪地山呼,“皇上息怒。”
“皇上!老臣不是这个意思!”那白发老臣虽跪下,却无丝毫惧色。
“老臣一心皆是为宗庙社稷及皇上的千古名声考虑,若皇上不依老臣所谏,老臣宁可一头碰死在这奉天殿上,也好跟先皇有了交代!”
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抬起头来,登时额头红了一大片,白发皆被鲜血濡红。
“沛国公,”于东阳起身呵斥,“你又何必如此逼皇上!”
沛国公正了正衣襟,一脸大义凛然,“为了我大明江山的万年名声,老臣万死不辞!”
“皇上!”汪国公大喊,“老臣愿跟着沛国公一起,以死请谏!”
“你们。。。。。。”
“皇上!臣等愿跟随汪国公,以死请谏!”
呼啦啦,半个大殿朝臣顷刻间,全部跪倒在朱祁镇脚下,以死请谏,搞得他好像什么十恶不赦的昏君一般。眼下朱祁镇真的是慌了。他不敢像以前一样,公然在大殿上与朝臣叫嚣,因为过去的事实证明,这样不仅于事无补,还更坐实了他昏君以及允贤狐媚惑主的罪名。他求助地望着于东阳和赵国公,可面对沛国公这样无实权却有资历威望的老臣,他二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
朱祁镇心下无奈,纵然身为天子,可是却永远保不住想保的人。好在,东厂是自己的势力,锦衣卫,好像汪国公也并未涉及。
“好吧,朕便传旨,由锦衣卫和东厂共查此事。查清楚了来回朕!记得,朕要确确实实的证据,任何人胆敢虚构或伪造,朕便直接将他下了天牢,没得商量!对了,给吴太后诊症之事,便交给刘平安去做。旁人,不得插手。”
“臣等遵旨!”
朱祁镇一甩袍袖,回了后宫,汪国公和沛国公相视一笑,眼中无数暗流涌动。
入夜,锦衣卫统领凌霄住处。
“凌大人,我们国公有言,此事之后,便调您去掌管京军三大营。比起一个锦衣卫统领,那可是实实在在地掌握了京城命脉啊。。。。。。”
凌霄一脸正气,一身皆是武将之色,大致望去,倒不似獐头鼠目之辈。
“还请国公大人放心。陛下还是郕王时便待我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