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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殿外,朱祁镇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场景,看着允贤忙碌却满足的笑容,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阵阵药香,忽然,就有了一种满足感。
“皇上。。。。。。”
“小顺子,有什么事吗?”
“皇上,奴才只是不解,为什么您日日来看谭大人,却从来都不跨进长寿殿一步呢?”
朱祁镇遥遥望着那抹蓝色的身影,看着她亲切地替每一个前来问病的人诊脉,取药,无论对方是达官显贵,亦或只是微若草芥的奴婢,她都一视同仁。
“朕有多久没见过允贤这样真心地笑过了。她的生活若是不希望有朕的参与,那朕便是这样,遥遥地看着,不会再去打扰她。”
☆、暗流(三)
“哎呀,哀家肚子好痛!”
夜半的寂静,被万安宫中吴太后尖利的嗓音划破。吴太后从床榻之上滚下来,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哎呀,不好了。”贴身服侍她的小宫女看了一眼裤子,一大片鲜红色晕染开来。
“快去禀报皇后娘娘,吴太后流血了,看看是否要请太医。。。。。。”
坤宁宫中,早有人将万安宫的情况报知了钱皇后,钱皇后不及换装,只在寝衣外披了一件外衫,便扶着如香的手来到正殿主持大局。
“吴太后急病不是小事,快去传刘平安进宫。”
小太监得令刚要走,又被钱皇后叫住,“等等,不要叫刘平安,去叫程村霞来。”
“。。。。。。为什么要叫程村霞来?刘平安的医术不是更高吗?”朱祁镇闻讯,也赶到坤宁宫来,看到皇后衣着单薄,皱了皱眉,颇为不满,“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怎么不提醒娘娘多穿件衣服?”
“奴婢该死。。。。。。”
钱皇后慌忙止住朱祁镇,“是臣妾着急起身,不关他们的事,还请皇上莫要动气。”
朱祁镇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披在钱皇后身上,“皇后,那吴太后算什么?便是母后病了,你也不能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朕只有你一个皇后,你要是病了,那让朕如何能安心朝政呢?”
钱皇后心下一暖,抬首温柔地看着朱祁镇,“谢皇上关心,臣妾无事。臣妾也是想尽早处理了这些事,好让皇上不要烦心。”
“好了好了,朕知道朕的皇后最贤德了。不过要记得,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钱皇后垂下了头,嘴角抿着春风般的笑意。其实,自己真的也不是很贪心,只要他能给自己一点关心,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万安宫。
宫人一盆盆将热水端进内殿,又一盆盆将染红的水端出来。吴太后痛得额角满是汗,口里不住地□□。
“哎呀,这太医怎么还不来。。。。。。哎,来了来了,程太医是你吗。”
程村霞快步走近万安宫,不知为何,觉得侍立在吴太后窗前的宫女十分眼熟,细想,却想不出来是谁。
“吴太后,微臣程村霞,奉皇后娘娘旨意,来给您诊脉。”
程村霞一向跟汪国公关系还算不错,未曾想到,吴太后听了他的声音,立刻叫道,“哀家。。。。。哀家不要他看病。你们。。。。。让他走。。。。。。让所有太医都走。。。。。。”
程村霞一脸茫然,心下觉得吴太后是不是有什么心眼要使,便不想趟这摊浑水,但听到吴太后痛苦地□□,本着医家人心,还是出劝阻道,“太后娘娘病成这个样子,不能忌医讳药,还请太后伸出玉手让微臣诊脉。”
“哀家不要。。。。。。你给哀家滚出去!”吴太后疼得声音发虚,却还是厉声叫骂。
“程太医莫要生气,”那贴身宫女一脸为难,轻声道,“不是吴太后不肯就医,实在是。。。。。。”说着,脸上一红,“实在是这病,是女人病,不方便您来看。”
程村霞心下明白了几分,正色道,“医者不分男女,难道女子有病就要生生撑着,最终不治而亡吗?”
“程太医,”那宫女掩嘴而笑,“您如今的说辞,倒是与那杭大人。。。。。。哦,不对不对,我真是该死了,”那宫女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念佛,“是谭大人,十分相似呢。”
“对了,”程村霞不及理会那宫女不合常理的言行,思索着如何能让吴太后尽快就医。
“你们可以去请谭大人,我那师妹医术在我之上,而且又是个女子,想必吴太后是肯的。。。。。。”
“好是好,”那宫女一脸为难,“只是我家太后一直想置谭大人于死地,虽被上圣皇太后拦下,只怕大人记恨在心,不肯来呢。。。。。。”
“不会的,”程村霞斩钉截铁地说,“我师妹一向医者仁心,绝对不会在这个上头报复吴太后的。”
“那。。。。。。奴婢这里走不开,能不能麻烦程大人替奴婢走一趟长寿殿。”
“什么?”钱皇后听了程村霞的回报,惊得站了起身,耳边的玉环摇摇晃晃。
“吴太后要允贤去给她治病?”
“是,微臣虽也觉得此事蹊跷,但粗观吴太后症状,却也不像是假装,而且,应该确是一些妇科疑难,所以。。。。。。”
此时,朱祁镇已经被钱皇后以朝政为由打发回了乾清宫休息。眼下情况,却甚是为难。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替本宫盯着吴太后那边,以防不测。允贤那边,本宫来处理便是。”
看着程村霞渐渐走远,如香体贴地伏在皇后耳边,“娘娘,要不,奴婢去禀报皇上吧。”
“不行!”依着朱祁镇的性子,那是断断不会同意允贤去给吴太后治病,若是吴太后真的因此出了什么差错,朱祁镇一定会被天下人指骂。而且,御药房也相当于失职,允贤费心尽力创立的医女制度,就白费了。
“如香,传本宫旨意,即刻让谭大人去给吴太后诊病,只是无论脉案,药方,都一定要程太医和谭大人两人斟酌确立。”
万安宫中,吴太后似是疼痛减轻了一些,四下里也安静了不少。
“太后,”那贴身侍女遣走了殿内诸人,在吴太后旁边耳语,“皇后娘娘已经让杭氏来给您治病了,咱们可以按照原计划,向下一步进行。”
吴太后擦擦额角的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虚弱地说,“总算是没白费了哀家这一番折腾。那杭氏医术高明,想要骗过她,就必须真病,可怜了哀家这一把老骨头,还有经受这般折腾。兰草,你可记得在汪国公和美麟面前,多说些哀家的好话。”
“是,兰草定会如实禀报国公和郡主,事成之后,您绝对是第一份的功劳。”
☆、暗流(四)
允贤依旨去给吴太后诊脉。
片刻之后,走出内殿,迎面看到程村霞焦急的脸。
“师妹,吴太后的病怎么样了?”
允贤皱着眉,苦苦思索着什么。
“师妹,你怎么不说话。”
允贤抬起头,望着程村霞。“师兄,我并未诊出吴太后有什么不妥。”
“什么?可是刚才明明。。。。。。”
“是,”允贤眉头紧锁,“吴太后确实有下红之症,而且伴随着腹痛、冷汗之状。本来这些是女子月信时常见的症状,可见其来势凶猛,持续时间之长,又不似平常。。。。。。”
“那。。。。。。”程村霞略一思索,“会不会是更年之期,经气紊乱造成?”
允贤摇了摇头,“我也曾这般怀疑过,只是女子更年之期,一般脉象洪大,虚火上窜,可是我给吴太后诊脉时,发现她脉象细沉,不似更年之状。”
“那我们该怎么办?若说她无甚要紧,依着吴太后的性子,那还不闹翻了天?可若是无凭无据就开药方,想来那吴太后还是会想办法抓了把柄来为难我们。”
允贤叹了口气,“眼下,我们就只能以药膳来帮她调养了。好在,我当年替上圣皇太后诊病也是一方未开,全靠药膳,想来,也没人会提出异议。”
午膳时期,允贤带着宫女亲自送了吃食到万安宫。
“太后娘娘,这是东阿阿胶桂圆羹,这道是何首乌顿牛肉,这是红豆粳米饭,样样都是益气补血的药膳,您来尝尝。”
吴太后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得说,“杭大人。。。。。。哦,不,谭大人,哀家病了,你也不说给哀家开药诊治,倒弄了这么些个菜来糊弄哀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谭大人不是司药,是御膳房总管呢。”
“娘娘,”允贤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这些菜不是普普通通的菜,都是下官和太医院众位太医经过详细研究,制定出助您恢复的药膳。下官私心想着,这药膳怎么也比那些苦药汤子来得可口。。。。。。”
“比苦药汤子来得可口?”吴太后冷笑,“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