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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看见星空下,一个白衣人站在院子中间的假山上,正横笛而吹。他看见我,露出温柔的笑容,白衣胜雪的他在银色的月光下,更显得光华无暇。熟悉的婉转的曲调让我禁不住心酸。一曲终,他从假山上缓缓落下,我冲上去拥抱住他:“柏大哥!”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轻轻拍拍我的背,抚摸着我的长发说:“我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好了,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柏汐云气质沉静,莫名就让人觉得安宁。拥抱着他,我的心也仿佛平静下来,获得了一种宽慰的感觉。
“他……定亲了吗?”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怎么说呢,算定了吧。”
“此话怎讲?”我有一点吃惊。
“曲家大当家的在他们定亲之日前一天刚刚过世,是以没有举行定亲仪式。但是……我听说他们两家仍旧交换了信物,所以,也算是定亲了吧。”柏汐云有一点担忧地看着我。
我沉默一会儿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沈默和慕容雪丹要定亲,就赶往白鹤镇,路上得知你忽然失踪。我就去问沈默是否知道你的下落。他说楚皓月把你带走了。我就到京城来了。”
“你见过他?”
“是……其实,也许等他想起来往事,你们就能……”
“算了。”我苦笑一下,“遗忘是他的选择。我们不说他了。你能来,我很开心。”
“好。”他温柔地笑笑,“不说了。我吹曲子给你听。”
他吹出的曲子像春天的阳光,令人觉得懒洋洋的非常舒泰,又像这夏夜里的微风,让人舒爽心怡。我沉浸在悠扬的笛声中,渐渐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早醒来,我发觉自己整晚居然睡得很安稳,没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整个人精神好多了,心情也似乎明朗了一些。
门外传来一阵笛声模仿的鸟叫声,我不禁微微一笑,跑出去喊道:“柏大哥。”他转身看着我,也微微一笑:“你醒啦?昨晚休息的好吗?”
我点点头:“多亏了你,睡得很好。”
他将手上的笛子转几个圈:“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听一听曲子。”
“不错,这叫音乐治愈法。不过不能听悲伤的曲子哦,不然就越听越伤心了。”我莞尔。
我们一起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柏汐云问我:“你见过秦无棉了?”我给他倒上一杯茶,说:“是的,而且她还找到她失散的儿子姬念麒了。你知道吗,原来姬念麒就是武当的清灵子啊。不过他和小猴子怎么看都不像双生儿啊。”
“哈哈哈,那是因为他们的神态动作非常不像,其实若论容貌,仔细想想倒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柏汐云似乎也很高兴。他忽然感慨地说:“秦无棉之前突然通知逍遥派,说指认你做下一任圣女,我们一直都以为你就是她的女儿。谁知与你凌霄谷别后,她忽然将念麟派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原来你并不是她的女儿。”
我心中一直有个谜团,这时就问了出来:“那你知道她为何要指认我为圣女吗?”
柏汐云摇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许与姬昱焰有关吧。”
“哦。那秦无棉从冥玦教逃出来后为什么不回逍遥派?”
他叹口气:“二十年前,无棉遇到姬昱焰,执意要跟他走。与当时的月圣,就是无棉的母亲,发生了强烈的冲突。秦无棉放弃了圣女的身份,只说将来会把她的女儿送回逍遥派。就这样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月圣是她的母亲,怎么说也该保护自己的女儿啊。”
“月圣对她很失望,说她背弃了逍遥派。何况,她们母女俩都太倔犟。”柏汐云怔了一会儿说:“月圣临死的时候对我说,要我好好守护着逍遥派,等待下一任圣女的来临。并且守护着她,不要让她再发生无棉一样的悲剧。”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双眸像是无忧山中的溪水,本是清洌,却又有一层雾气萦绕。他乌黑的发丝堪比我以前在广告中见过的“丝质柔滑”,更衬得他冰肌玉肤,不染凡尘。
他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我的手心:“这是我们逍遥派的圣物,你愿意以圣女的身份保护它吗?”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项链。奇特的是,项链的坠子居然是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面缀有九颗细小的红宝石。“这是什么?”
“这是辟邪珠。那上面的红色的石头原本是一颗珠子,后来圣祖将它打碎做成了这项链。只要戴着它,就能穿越无忧山的毒障。这是前不久秦无棉给我的,当年她带走了它,原本是想传给她的女儿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探究地看着他。
“很多事情就要随缘。虽然我……们逍遥派很希望你做我们的圣女,但是我们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人生总是在不断地选择。其实我并不是否认过去的想法,那时的选择也无所谓对与错。只是现在的我觉得多承担一些东西,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看看手心的项链,抬头笑道:“那就有劳护法大人给我戴上啦。”
那一刻我看到了世上最美的笑容。从来没见过他像这样发自内心欢畅地笑过。就像那一年我在冥玦教看到的大片樱花林,无数璀璨的繁花如云似水,极端浓烈温柔华美。假如你看见一朵鲜花盛开,你或许会赞赏它的娇艳,可是当你看见千万朵鲜花绽放,那就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震撼。
我喃喃说:“柏大哥你可千万别这样对别人笑,人家都会变傻的。”
他好笑似地拍拍我的头。我偷笑,这样的笑容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真是赚了!
柏汐云去京郊的分舵处理教务,说会尽快回来看我。
下午楚皓月来了。他一见我就扔给我一个黑色的袋子。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我的折叠伞。我撑开伞,感慨万千。
“这几日我实在抽不开身来看你,你有没有怪我?”他身上的官袍尚未换,看来是一出宫就匆匆赶来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忽然怒气冲冲,“我已经跟皇上说了,让他尽快给我们赐婚。”
我叹口气:“皓月,你明知道我现在是不可能跟任何人成婚的。”
“除了他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吵架。”
“好啦好啦,伺书,是我不对。我们不提他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看着他恳切的目光,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我看着那辆马车,脑门出现了黑线:“这就是你的马车?”
他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你不是跟我提过你家乡有一种车叫‘敞篷车’么?我就叫他们把马车装改了一下,你可满意?”
这家伙把车篷给去掉了,底座变成方形加高,一根杆子上装着一个顶棚,棚子四周飘下来一些幔帐,幔帐之中有两个座位和一个小桌子。那幔帐是半透明的轻纱,。电子书有风吹起的时候就会微微露出缝隙。
“呃,楚皓月,有很多人看着我们。”我看着幔帐外成群“观赏”我们的人说。幸好我带了面纱,不然真是丢脸死了。
“我知道。”他得意洋洋。
“哎哟,那不是楚家三公子吗?楚三少爷!”忽然一个女人喊道。
楚皓月拉开幔帐,冲她挥挥手。外面的少女们都尖叫起来。“啊,看见啦,看见啦!”
我揶揄着说:“嚯,我今天才见识到楚三公子的魅力啊。”
“哼,那是当然。以前我和司空星他们游街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女人向我们扔花。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哦。”他斜睇我一眼。
我想起以前给安排的那些女人与他“巧遇”,不禁笑出声来。他咳嗽一声:“不过我可不像司空星那样,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理的。”
“是哦是哦,大情圣!”
“伺书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理其他女人。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楚皓月……”
“好啦我不说了,来日方长嘛。”他微微一笑。
第二天伺剑带了一大堆的东西给我。我说:“怎么又拿了这么多东西来?”伺剑不看我,嘴里念叨个不停:“这是南方来的冰凌绡,穿在身上如冰雪覆肌,公子没让我说不过我要告诉你这要好几十两银子一匹。这个是碧雪簪,姑娘用手摸摸看,光滑冰凉。这个是宫里御医配的凉茶,公子说了一点都不苦,请姑娘放心喝。这个是……”
“好啦伺剑,别念叨啦,我都要以为你是搞推销的了。”
伺剑不耐烦地将东西一放:“爱听不听。不是公子嘱咐要讲清楚,我才懒得跟你废话这么多呢。”
“怎么啦伺剑,你怎么这么不高兴?是不是公子整日差你来送东西跑腿,你烦了?其实我也不想的,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