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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禾习惯性地卷着发尾,磁性绵长的嗓音饱含委屈,“苏苏,你这口气可是在责难我?”
“……”
“若不是责难,”他嘴角漾起勾人轻笑,一双桃花眼中媚韵流转,“就是苏苏想念我了罢。”
我一条帕布巾甩在他脸上。
从脸上揭下布巾,子禾眼角抽搐一阵,随即放柔了身子,捏着我擦脸的布,笑道:“苏苏表达关切的方式挺特别。”
此时此刻,我忽然很想泼妇一回,指着敞开的大门,怒吼一声——妖孽!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以此人的面皮,他会滚了圈,再滚回来。
“说吧,你又找我有何事?”我走到竹床边,撩袍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子禾轻笑一声,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确实有事。”
“说。”
“子禾想知道,”顿了顿,他幽深的目光移到我身上,媚眼如丝,“那位温家公子究竟向我的苏苏提了什么事?”
什么叫做你的苏苏?
我蹙眉,“他说他要娶我。”
“你答应了?”他声调陡然一高,这声音忽然变得很耳熟。
定定地看着他,我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渐渐成形,却又捉摸不透,“自然没有。”
他像是松口气,忽然又媚笑起来,“苏苏不应他,果真是因为放不下我么?”
我抚额,您还是滚吧。
见状,子禾有些不满,语气娇嗔,“那总归得有个因由吧?”
低头想了想,我如实回答,“我们之间没感情,顶多只有交情。温茗提亲,只不过认为作为他的妻子,我是个合适人选。这门亲事,算到底,于我终究是亏的。”
闻言,子禾沉默片刻,口气不明道:“苏苏也开始计较感情上的盈亏了……”
“我与他本无感情可言,自然应当计较。”他说这话时,我心里一顿,生出几分心虚烦闷,恼道:“苏浅本就凡人一个,只想求一人白首,过安稳日子。贸然出嫁,若夫家再娶,我岂不成了悲剧?”
听到这关键的“嫁”字,他挑眉反问:“以苏苏的意思……若他是嫁的那方,你会答应?”
我愣了愣,这点自己从未考虑过。思忖了会,我坦然答:“以苏浅的条件,求不来大富大贵的夫郎。”
“如若有人执意愿嫁呢?”
我眨眨眼,问:“比如谁?”
“比如……”子禾垂眼,须臾,他对上我的眼,目光温柔如水,“比如,纪云思,纪先生。”
……
“你能不能别发呆了啊?”金多多左右开弓,向两方拉扯我的脸,“再走神就走到十万八千里外了,喂喂,回神啦、回神啦!”
“……”
“多多,我说你别怀恨在心趁机欺负她嘛。”悦姑姑笑眯眯地拍掉她的手,却顺势在我的脸上揪了一把,比金多多下手重多了,“人家明摆在进行人生大计的艰难抉择,你捣乱作甚?”
“左手温公子,右手纪先生啊。”沈姗姗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做出虔诚祷告抒情状,“神明啊,月老啊,请告诉我这凡尘中的苦恼女子,自己姻缘红线的那端,究竟是谁?”
我:“……”
看着眼前笑闹成一团的人,我惆怅啊,都怨自己交友不慎,惹上一帮这样的女人。揉揉被捏疼的脸,我更加惆怅——温茗和纪云思为什么都特意上门表明心迹?标明心迹就算了,为什么要碰头呢?两人碰头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当着这群怨女的面呢?
于是,面对这群小心眼儿又情路不顺的女人,我成了全民公敌,连这次上映月湖的画舫观光玩赏都不能幸免。
等打趣够本、解完心头之恨了,悦姑姑拍拍我的肩膀,“苏浅浅,甭担心,没事儿。选左选右,这个艰难的决定,姑姑我找人帮你参谋。”
我看着她,很是怀疑。
“别啊,我告诉你,落华可是位奇女子、大美人!”提起这人,悦姑姑双目放光,像是炫耀自己的荣誉,“她一生阅男无数,定会帮你挑中位如意郎君''
随着她夸张的比喻,我脑补了此人的形象。
从女性身份开始,精明干练、气度不凡、闭月羞花、桃花无数……各种定语补语修饰语一路添加,最后,我脑中赫然联想到了各种穿越女尊文中彪悍的万能女主,而且皆是以N:1的男女比例结尾的HE文里的那种。
所以,我很雷地猜想,莫非这位落华姑娘也是穿来的不成?
就在我木着一张脸,进行各种不淡定的联想时,画舫一层的大堂,传来了悠扬动人的琵琶声。曲调幽然婉转,空灵凄美,纯净得毫无杂质,像是洗净尘世铅华。我探头望去,只见重重轻纱帘幕之后,一位朦胧的紫衣女子,怀抱琵琶,虔诚专注的吟唱——
千秋劫,把酒笑离别
清风醉,抚琴望相见
红尘恩怨何以挂心间
帘卷西风提笔谱残卷
月明月圆月又缺
缘起缘落缘又灭
谁的容颜在梦靥里,深深浅浅
谁的歌声在耳畔旁,缠缠绵绵
谁半倚枯枝,望古道黄昏低眼睑
谁独坐高楼,感清风冷月渡余年
空落多少个春秋
剪不断,理还乱
翩落凡间,成蝶破茧
……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上官涵该回来了的,结果俺失算了,抱歉抱歉~三更第三更,基本上,俺虚脱了~
繁花似锦
一曲弹毕,待众人从幽幽歌声中回过神来时,那紫衣女子早已欠身离去,只留一室追忆的叹息。二层雅间里,几人相顾无言,皆是沉浸在各自的回想里,默默缅怀。
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在这画舫里一掷千金,这般人与曲,确是世间难觅
“早知道君悦带来的是一群痴子,我就不选这支曲儿了。”水晶珠帘被掀起,一道似是轻笑、又似叹息的女声,飘了进来。
我抬眼,见一紫衣女子娉婷而立,正是楼下献曲的落华。她与悦姑姑年纪相仿,瓜子脸柳叶眉,五官精致,妆容俏丽,眉梢眼角皆是万种风情,顾盼流莹。绛紫的抹胸绸缎长裙坠地,摇曳生姿,露出了优美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肌肤。微微透明的轻纱,半遮半掩,包裹着她圆润饱满的肩头,更添妩媚。
【文】同样是魅惑的妖娆,她少了子禾眉间的戏虐,多了分淡淡的忧愁和柔情。
【人】“真不愧魁首之名。”看直了眼,金多多不禁赞叹。
【书】落华大方一笑,欣然收下她的赞美之词,“落华谢姑娘称赞。”
【屋】随着她巧笑嫣然,皮厚如金多多都羞涩地摸了摸侧脸,咧嘴回笑。
“怎么偏偏唱这首曲子……”盯着身前的茶杯,悦姑姑忽然问:“你又去见他了?”
落华眼中暗了暗,仍是得体地笑着在她身边落座,“嗯。”
“他又没让你见?”
“嗯。”落华坦然承认,然后,伸手为自己斟茶。
“嗷——!那个伪秃驴!”悦姑姑绷紧了腮帮,气愤地捶了下桌子,“你三番五次上门见他,不冷不热就算,现在连见都不见?!他以为他是谁啊!”
“我这桌子可是黄花梨木的。”落华挑眉,屈指在悦姑姑闹上敲了敲,凉凉道:“弄坏了,叫你家乔庄主照价赔偿。”
“那好,不用赔了。”闻言,悦姑姑抱臂,扬起下巴,“姑娘我把他休了!”
“哦。”淡淡应了声,落华端起茶杯细细吹了口,“这次又打算闹几天?”
“闹什么闹,这次来真的。”悦姑姑斜眼看她,直言不讳,“我生不出孩子,他要纳妾,所幸就一拍两散了。”
送到唇边的茶杯顿了顿,落华侧目看着悦姑姑,却是问:“婆媳关系破裂?”
“什么婆媳关系,这回是乔远找上门的。”厌恶皱眉,悦姑姑咬牙恨道,“难道我怕他?非得忍气吞声不成?!”
“……”沉吟片刻,落华将手中的茶杯递到悦姑姑面前,“喝口茶,顺气。”
夺过来牛饮一口,悦姑姑长长舒口气,“不提那个负心人。”随即,她又眉开眼笑道:“我拉这群小辈来,就是为了放松放松,落华你可别添堵啊!”
等两个老友寒暄完毕,悦姑姑才向落华一一介绍起我们,而落华则微笑着一一向我们问候。
悦姑姑说,落华曾是官家小姐,家道中落,沦落风尘。鸨妈见她是棵好苗子就悉心栽培,落华也随遇而安,从没官小姐的清高架子,她学艺认真,加上天资极高,及笄那年,便摘了魁斗之首,一举成名。
即便得了魁首,也免不了青楼女子开苞接客的命运。那年,还是少女的落华端正地高坐在花台上,漠然地看着台下喊价的人们。作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她很尽职,在台上秀美地笑,敛尽心底所有情绪。也是在那夜,落华遇上了一个人,一个重金买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