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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开口唤他,却见他一直保持着仰面的姿势,笑意浅浅,却柔和暖人。不由放慢了步子,我顺着他的视线向湖边堆叠出来的假山望去。果然,山顶那方小亭,坐着位绯衣如霞的绝代佳人。小姐半倚在亭间,面上微有倦意,却仍是盈盈地笑,带着为人母的欣悦和温柔。
看着这美好如画的一幕,我只觉内心平静。上官涵说得对,在我心里,他暗恋小姐已然成了他的标签。那腔深情,我不知道除了小姐,他还能给谁。
如果谁也不给就好了。
脑中滑过这个念头,我心中一慌,随之而来的是自我厌恶。慌乱地移开视线,我又不经意地看着不远处柳树下,纪云思驻足而立,望着和我同样的方向。
察觉我的视线,纪云思愣了愣,朝我点点头。
我抬步向他走过去,“纪先生也来此处赏景。”
闻言,他温和一笑,赞道:“俯水枕石游鱼出听,临流枕石化蝶忘机。确实是好景。”
前一句我没听懂,后一句我懂了。照不宣道,我明白。
“涵公子和慕容小姐走得很近么?”他望了眼远处,淡淡问。
揣摩着他这话中的意思,我猜想,他这大约是对上官涵的行径有些吃味,想从我这儿刺探军情,以获知小姐的抢手程度。思忖片刻,力图将“上官涵对小姐有意”与“纪先生再接再厉”双重意思表达透彻,我斟酌道:“以前更近些。”
我以为,这句话充份表达自己的意思,可纪云思眼里却闪过一道晦暗又浓烈的情绪,姑且可称为不可置信的惊疑。
“纪先生?”
“听苏管家的口气,莫非对涵公子这行为很欣慰?”
欣慰?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心情?
转念一想,上官涵确实是与小姐无缘,若他能渐渐放下,着实也是件好事。于是,我点头应道:“确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纪云思被我激怒了。他直直定注视着我,戏虐道:“苏管家,可真是大度。”
他这话的语气,让我联想到了霸占我屋子一角的某人。
见我不语,纪云思皱眉,耿直愤然道:“纪某以为涵公子既然有了苏管家,就不该再与别的女子举止亲昵、暧昧不清!而苏管家对他这种行径不闻不问、放任自流,更是助长了他的风流心性!”
我有点懵。消化掉他这一大段话之后,我有点抓住事情的症结之处,“上官涵……和我?”
纪云思沉着张脸,不言不语,算是默认。
我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见我表情纠结,他疑惑问。
“纪先生。”我叹口气,决定为上官涵和我洗清这不明不白、名不副实的“冤屈”,“苏浅确实喜欢过一人,但并非上官涵。”
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坦白,纪云思怔愣地看着我。
“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回忆起往事,我也没觉得有多难过,年少轻狂,总归是段珍重的回忆,“那人与我分开多年,也许……早已忘记苏浅这个人了。”
“怎么会……”
我摇头苦笑,“如今回想,他当初接近我的时候,确也蹊跷。”
“……”
舒口郁气,我用目光描摹着纪云思的眉眼,回味着“他”当年的模样,“其实,他与纪先生生得有几分相似。”
何止相似,他冒用的就是“纪云思”的身份。
“不怕纪先生笑话,苏浅起初见到纪先生时,经常恍惚地将你二人弄混。甚至……也有想过,遇上先生,莫不是另一种缘分。”想到那夜自己对上官涵的喋喋不休,大约就是怀了这样的心情。心境缓缓清明起来,我浅笑,“眼下,苏浅却觉得遇上先生,不是‘再续前缘’,而是让苏浅真真正正地放下曾经。”
是啊,有时候遇上一人,并非是一个故事的开始,还有可能是上一个故事的完全终结。纪云思于我,就是那么样一个存在,让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一直是活在记忆之中。
“那苏管家有没有问过他的想法?又有没有真正去看清过那个人?!”纪云思紧紧地盯着我,一向温润如玉的眸中似是黑云压顶、风雨欲袭。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我疑惑地看着陡然发怒的他,一时忘了解释。
“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察觉自己的失态,纪云思慌忙摆了摆手,“纪某,纪某只是,只是……觉得他或许不如苏管家想的那般不堪,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无论他有什么苦衷,事实也不会改变。苏浅以为,比起歹人,连爱人都能弃之不顾的人,更为可怕。”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既然是这样的人,即便他对我仍有感情,那又有何意义?”
对心爱之人都能狠得下心,即便有天大的苦衷难处,他这随时能弃之如敝屣的爱依旧毫无意义。
怔愣片刻,纪云思望着我,眼眸深处的翻涌渐渐平息,像是堕入深渊般绝望。半晌,他喃喃道,“或许,那之前他并未爱过……”
“……”
“或许,起初他并不奢望爱情。或许,他根本没有谈爱的资格。或许,他曾回来看过你。或许,他只想着远远看一眼便好,可看了一眼以后,就不想离开……”说到最后,纪云思哽咽,喉结上下滑动。
“……”仿佛透过纪云思看到了那人的辩解,我只觉得心冷,那是一种从心底盘旋而上的冰冷,“你也说了:只是,或许。”
闻言,他空洞一笑,撇开脸望着远处,“是啊,或许而已。”
看着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气氛中的纪云思,敛去心中的抵触和反感,我便更加疑惑起来。这纪先生莫不是太感伤了,身临其境,竟比我这当事人还要入戏动情。
刚想让他别作多想时,一个快步而来的小厮打断了我要说出口的话,“苏管,苏管——!有您的信!”
“我的?”看着小厮手里拿着的确实是信封,而非包裹,我笃定这不是师母寄来的。接过信封,我看着上面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迹,写着“苏小姐亲启”。
“是啊,岭南的茶队送茶叶来了,那管事的说这是他家公子给苏管的信。”小厮抹把汗,尽职尽责地解说。
岭南茶队……温茗温公子?他怎么会写信于我?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回去干自己的活儿去吧。”
“诶,好。”小厮应了声,然后欠身告退。
拆开信封,我拿出信笺读起来。当着纪云思的面,我也不觉丝毫不妥。粗略地浏览一遍,我更加摸不清楚这温茗公子给我写信的缘由了。起初,我还以为他遇上了什么难事,写信告知。可这封信除了高雅的格式和悦目的字迹,就剩整篇琐碎的家常寒暄,我着实不知他想说明些什么。
“出什么事了?”果然,纪云思的反应也如同我刚开始一样。
“没。”将信折好,我刚想收进信封,就被人两指一捻,取了过去。
上官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夹着那薄薄的信纸。纸张摊开,他草草扫了眼,“哟,这温公子可真有心的。”
对于他状似不经意都偷窥我隐私的举动,我也懒得追究,只是征求他的意见问道:“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上官涵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思量片刻,郑重点头,“确实很难言。”
“你这什么意思?”
他笑笑,将信纸递还给我。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这儿的?”收好信封,我随口问。
“那小厮嗓门那么大,想不注意到你这儿,很难。”言罢,他扭头对一直冷眼旁观的纪云思笑道:“原来,纪先生也在。”
“涵公子。”纪云思客气问好,语气疏离。
又来了,他俩空气相互挤压的气场。
上官涵素来八面玲珑,和他不对盘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纪云思这种人品脾性算得上一流的读书人。
不管他们,我暗自琢磨起给温茗公子回信的事。
“怎么,想给他回信?”上官涵忽然道。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难不成我脸上写了字?不然我想什么,上官涵怎么都知道……
“得了,别摸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拉下我的手,上官涵好笑道:“提醒你一声,这车队明日巳时离开,你若想给温茗回信,便要在之前给他们。”
我连忙点头。
“咳咳!”盯着上官涵拉住我的手,纪云思重重地咳嗽声,冷言道,“男女授受不亲,于礼不合。”
“那便请纪先生非礼勿视吧。”上官涵毫不嘴软地回击,随后他人蓄无害地一笑,揽过我的肩头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了,见他还不松手,我抬起手臂,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子涵,你是不是生气了?”
半晌,上官涵哼了声,“那姓纪的未免管得太宽了。”
上京祝寿
“那姓纪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