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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主戏还没开始，戏台上只有寥寥几人奏着乐曲，我掩唇偷偷打了个呵欠。
李钰递给我一个眼神，我称之为羡慕，因为她正在受着身心双重的煎熬。
“浅浅。”小姐瞥见我兴致恹恹，哭丧着脸扮可怜相。
我视而不见。
“……”见我不着道，小姐眨眨眼，手虚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浅浅，我方才交代了翠妈妈让你见一些人。去吧，你会喜欢的。”
我盯了她半晌，点头领命，“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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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去找翠妈妈，就是揽芳居的老鸨。她上下看了我两眼，凑上来笑得很……猥琐。
“苏管，这边请。”
不着痕迹退后一步，她身上的粉脂呛得我难受。
翠妈妈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时不时侧过脸才偷换口气，不然我得憋死。绕到戏台后面，一个蒙面男子依柱而立，一身红衣，绯如霞光。露在面纱外的一双桃花美目，媚色流转，明艳动人。他眼角勾勒着纹路繁复细腻的蓝色凤羽翎，神秘魅惑，像是古老的图腾，宣告着某种虔诚的信仰。
“妈妈。”红衣公子开口，声音低婉，性感至极，听得人身上一阵酥麻，“这是要上哪啊？”
“哎哟，我的小祖宗喂。”翠妈妈立刻迎上去，“你不在房间里待着准备，跑出来干嘛？”
“闷得慌，出来晃晃。”公子笑着答，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我，“这位是？”
“颜府的管家，大客官。”翠妈妈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得神秘，我干脆也在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哦？”红衣公子挑眉，语气里满是不信，“既然是个管家，也只是个办事的，又怎算得上大客官？”
“苏管虽只是苏管，可她背后可是颜府。华邺城里哪个不知道颜府大小姐美若天人，人才风流，三房夫婿哪个不是面如美玉？若哪个公子能嫁得进颜府，一辈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咱揽芳居也跟着沾沾光、涨些名气不是？”
“妈妈说得自然在理。”他肆无忌惮的眼光看得我很不自在，“既然是小姐择侍，怎么不亲自来？”
“大家小姐嘛，总是要装装样子的。表面上让管家择侍，也给自己留个面子嘛。”翠妈妈掩嘴，了然一笑，热切地招呼我，“来来，苏管，这边请。”
既然翠妈妈都帮我想好借口了，我便摆足了事不关己的架势，淡然飘向揽芳居深处。
“既然如此，”那公子上前一步，拦住我的去路。他弯起眼，笑得我毛骨悚然，威慑压迫十足，“苏管，你看我如何？”
春华词 三月里，桃夭灼其华 冤家路窄
作者有话要说：意外事故通告：
就在今夜（2。18）9：40发生了一起血淋淋地惨剧
俺不行地被书桌一块坠落的玻璃砸伤＋割伤，右手被护士包得像拳击手，还要天天去换药……
打字困难，但俺一定会持续更新，所以在这特殊的时刻，请允许我偶尔半更，感激不尽！“苏管，你看我如何？”
他将我笼在他高大的身影下，字字咬牙切齿。见状，我向后退一步，他却逼近一步。红衣公子墨黑的眸子里似是有一撮火焰在跳动，隐约觉得那是怒火，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不说话？”半晌得不到我的回答，他戏虐地问。
依从小姐的指令，我这次是来寻个较为年幼的公子带回府中养成，并诱拐之。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我应该对主人家的命令剖析透彻，并身体力行。再次将小姐的思想精髓融会贯通后，我冷静地看向这公子，诚恳道，“公子不合适。”
闻言，他眯了眯眸子，“为什么？苏管是觉得我不够美吗？”
“够。”我诚实点头，光是那双凤眸就已属人间绝色，“只是可惜了。”
他挑眉诧异，静待下文。
“可惜公子年龄太长了些。”
“……”他愣了愣，眼角可疑地抽搐。
“所以对不住了。”我抱歉地朝他欠身一拜，见他还在怔愣，又好心安慰道，“公子也不必太介怀，这只是苏浅个人看法。况且年龄跟树的年轮一样，只增不减，都是自然规律。公子只需放宽心，世上必会有人欣赏公子这般成熟男子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贴心了，可眼前这红衣公子依旧眯了眼，握紧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全身散发着要把我捏碎的警示。
下意识逃离他给的压迫感，我忙越过他，走向翠妈妈。其实，有句话我没告诉他。拒绝他，是因为我不喜欢长相妖娆的男子，只觉他们像罂粟一般，太危险，太容易让人迷失。
所幸跟着翠妈妈走向里时，那红衣公子并没有追过来，我悄悄松口气，竟然有些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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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屋里，十三四个刚行冠礼的公子站成一排，有的看身量甚至还未及冠礼。他们垂首站着，颇有些任君挑选的意味。小姐眼光果然狠辣，这屋里的公子清一色的蒲柳之姿，年轻的脸上有着怯怯的表情，像是一只只羸弱的白兔。
小姐是觉得我平时太冷漠，这是想激发我的保护欲吧……
思及此，我在心中抚额长叹，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漠然。
“怎么样？”翠妈妈笑着说，“这可都是按小姐吩咐齐备的，他们可都是雏呢。”
雏……
心里一阵震颤，我平生第一次听到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用这个字。这感觉……除了不可思议，还有些恶心。
见我面无表情，翠妈妈以为是这些公子表现不佳，忙走到他们跟前拍着手吆喝道，“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妈妈我养你们这么久可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
被老鸨这么一训，公子们都弱弱地抬起头，眼光颤颤地看向我。
“苏管，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翠妈妈甩甩帕子，扭到我身边谄媚道。
“有劳翠妈妈了。”我垂下眼，躲避她的帕子，“剩下的，苏浅自己便可。”
“好好好，苏管自己来。”
我在公子们面前，装模作样走了一圈，也没感到有小姐所描述的那天雷勾地火般的心动。想来，我本不是这里人，骨子里觉得这男女之事，还是女方吃亏，所以也并不觉得他们这行的公子命苦可怜。
走了一圈，我察觉有的公子是因第一次见客而紧张不安，而有的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兴奋。估摸见我之前，翠妈妈跟他们交代过什么，他们都想着嫁入颜府，从此如翠妈妈所说“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怎么，这样都没有合苏管心意的？”
鬼魅般的声音从门口飘来，我微微一震，不是惊讶，而是一种……被抓奸的心虚。回头一看，我见那红衣公子依在门边，是我方才在门廊遇见他的姿势。
“乖乖啊，前台快开始了，你来这凑个什么热闹？”翠妈妈心急地迎上去，“快快，快回去。”
“无碍。”他伸手拨开翠妈妈，躲开她的手，眼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厌恶不悦。
“……”我垂着站在原地，看着他环视一圈，似笑非笑地走过来。
“还没挑完？还要继续看公子，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尾音上挑。
“唉唉，大小姐要求高，苏管当然得认真挑选。”察觉弥漫开来的火药味儿，翠妈妈怕起冲突坏了生意，连忙上前隔开他和我，“小祖宗乖，你先回去，别扰了苏管的活计。”
“妈妈。”他侧脸朝翠妈妈微微一笑，饶是看尽百花的翠妈妈也红了脸，“苏管是贵客，我又怎么敢扰她。”
翠妈妈犹豫地看了看他，又瞧见我点头，才欲言又止地退到一边，一脸紧张地盯着我俩。
“揽芳居一揽群芳，居然没有一位公子能让苏管看上眼？”他站在我身侧，看着眼前一排清秀公子，那神态像是在帮我挑选一件合意的衣服。
“……”翠妈妈一直以为是小姐择侍，而他却一口一个“苏管”，摆明知道了小姐真正的意图。想到这里，我不由看了他两眼，心道他定也是个人物。
“这么看着我作甚？”见我看他，他俯身与我对视，眼瞳幽深。面上的纱巾，随着他呼出的热气拂到我脸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挑逗，“莫非……苏管改变心意，还是觉得我比较好？”
让人脸红心跳的语气，配着秋波流转的凤眸，我必须承认自己两颊隐隐燥热。他身上有股幽深迷离的香气，不似上官涵身上清晨草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