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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归舟》作者:林擒年
【正剧版文案】
萧煜是肃王第四子,小娘养的,比丫头养的还要贱,十二岁以前和他娘一道被圈养在肃王府别院,十二岁以后被肃王带回了肃王府,认了祖归了宗,入了龙潭虎穴,受够了三个大小妈和上头三个兄弟的磨。十五那年铁了心从军征,才出了龙潭虎穴,又进了修罗场,几年沙场,总算混出了点儿名堂,做了个参将,几年间攒下的不多点儿钱,回来就急着要交到小画匠的手上。然而画匠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打从七八年前他们认识那天起,一直到后来,他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即便萧煜对他道了白,他还是不当真。大大咧咧的小画匠和缺人疼少人爱的萧将军曲里拐弯的情路中间横着朝堂、战事、亲族、门户,好比一叶扁舟在风雨中飘荡,疾风骤雨之后,流年岁晚之前,还好,倦归的舟子终于靠上了那块小小的边岸。
【一句话文案】
邪魅将军情倾天然呆(感谢西弗。蟹蟹童鞋的脑洞!)
【阅读指南】
1、1V1 HE
2、有强取豪夺情节,即便只有一次也是有,忌讳的童鞋慎重下嘴。
3、慢热。甜,微酸,互宠。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年下 宫廷侯爵
主角:萧煜、廖秋离 ┃ 配角:廖家兄弟陆弘景 ┃ 其它:甜,微酸,互宠
第1章 四大脏
民间形容“四大脏”,有说“癞痢头,臁疮腿,娘们X,画匠嘴”的,有说“虱子头,裹脚带,杀猪水,画匠嘴”的,前边仨老也变化,只有第四个,“画匠嘴”是铁板钉钉的脏,公认的脏,不论怎么洗也洗不净的脏。
有人要问了,画匠嘴为啥这么脏呢?不可能吧?见天到晚的穿得人模狗样,坐那儿弄弄纸笔、弄弄砚台、弄弄颜料,脏得到哪儿去?说不定还有美人在旁“红袖添香”的帮衬着,没说艳福就够了,还脏?!
咳,您说的那是画师,不是画匠,画匠是干嘛的呢?画匠是弄土木的,就是这么一个土木局子,里边有木工、泥工、瓦工等等等等,画匠负责往已经造好的房顶子、房檐子上画画。这是画匠。画匠嘴为啥脏,你画画那笔,总不可能啥时候都不皴吧?皴了,干巴了,描不出图样了,咋办?你总不可能擎着一大罐水爬上去描吧,举着多重啊!这个时候,画匠的嘴巴子就派上用场了——笔头干,搁嘴里舔舔,润润笔接着画,半天下来,那嘴就五抹六道的了。所以说它脏。
廖家是土木世家,也是画匠世家,打从一起头他们家就是画匠出身的,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到了廖秋离太祖父这辈上,突然就旺发了。廖秋离的太祖父是个多面手、能人、猛人,点穴堪舆的功夫出神入化,相面的功夫也很硬扎,跟对了人,投对了路,跟到了当时还不是那么成气候的一伙义军,投到了义军头头萧义隆的手下,又出钱又出力,过了多少年,天下成了萧家的了,廖家也因为有骧随之功,得了块御赐营造厂的牌子,皇家的活计都让廖家揽下了,小点儿的活计都不屑揽,能不旺发么!
生意场上春风得意,家里的人丁也跟着兴旺。廖秋离兄弟五个,姐妹五个,十个崽子都是同一个窝里抱出来的,同父同母,廖秋离的爹廖世襄没纳妾,掌着这么大家私居然不纳妾,也是个异种了。
更异种的是这家的几兄弟。
大哥廖允文,叫着允文,其实却是吃镖师这碗饭的,平日里少言寡语,谁说得他烦了,闷声一吼:别闹!然后所有人都不敢闹了,这就是大哥范儿,气派,一嗓子定乾坤!就冲这派头,江湖人说他“寡言稳重”。
二哥廖允武,叫着允武,却是一点拳脚不懂,反倒爱和胭脂水粉针头线脑搅和在一起,开着全帝京最大的几家脂粉铺和杂货铺,趁钱,手敞,按着老辈人的说法就是“漏风掌”,把手指头并拢,到太阳底下一照,嚯,满眼的窟窿,手指缝压根不严丝也不合缝,钱财老也往外漏哇!就跟那钱不是挣来,是顺水漂来的一样,随随便便就出手了,逢到灾荒年,要施舍义粥,老二一准跑在最前头,除了周转用的银子,其余全部放出去施舍义粥、搭棚子、买药,还有那路边倒毙的,也买一副薄棺材装裹了,抬去埋,好歹也是发送。因二哥仗义,江湖人赞他“义薄云天”。
三哥廖允公,跟着他们的爹掌营造厂,廖家营造厂越做越大,原来四个台口,现在增做八个,他们的爹一时半会儿顾不过来,于是让老三跟着管。老三门儿精,笑面虎,比之老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脑子就是一把算盘,账目啥的就不必说了,谁也别想跟他打马虎眼儿,谁也别想在他面前蒙事儿,谁打马虎眼儿谁倒霉,谁蒙事儿谁倒八辈子血霉!人说七窍玲珑心,他那心眼儿少说也有一百来个窍,和他比心眼孔子的人,趁早一边儿呆着凉快去!空口说说可能不那么好明白,咱说件事儿就明白了。
比如说吧,有一回,夏景天,天热,老三出门,想到家附近的台口看看生意,走到街边,碰到瓜摊子吆喝买卖,西瓜怎么怎么甜,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便宜,他站下准备买一个,那卖瓜的头一回过来这儿卖呀,他不知道和他买瓜的这个人难弄啊,他就是看见老三细皮白肉的像个书生,想“混秤”,四斤六的瓜他给约(yao)成了五斤!
这不倒霉催的嘛,混谁的秤不好,混这位的!老三当时也不言语,就把瓜拿起来在手上掂了掂,问那卖瓜的,够秤吗?卖瓜的要是个明白人,这时候就该松松口,送两句好话,另挑个大点儿的瓜给他就了结了,可他没有,还要嘴硬,说我这儿最公道,说五斤就是五斤,一钱不少!老三没见过这么托大的,就笑,笑着说那卖瓜的,我说你不够秤,你这瓜四斤六两二钱,差着我三两八钱呢。卖瓜的也是个找倒霉的,他以为这家伙蒙数呢,哦,你说四斤六两二钱就四斤六两二钱啊,哪那么准!就又说了,差一两这一车瓜不要一个子儿,白送你!好么,白送。
然后这俩人就到廖家台口那儿去了,随便找一杆秤约,真耍褪撬慕锪蕉坏忝欢嘁坏忝簧伲÷艄系牟桓市模氯伦潘的忝谴ê昧死雌业墓希』灰话殉邮允裕∪缓笏前岩惶踅值某尤美戳耍W剂诵亲樱话岩话言迹氯耍际撬慕锪蕉÷艄系哪橇扯蓟伊耍欢党鋈サ幕熬秃帽确懦鋈サ钠ǎ找彩詹换兀荒苎壅稣隹醋爬先岩怀档墓闲断吕矗踅址至恕⒊粤恕U嫡咀牛鄣酶味先戳耍莞恍〈橐樱担纠赐玫墓希鍪裁床缓煤寐裟兀堑没烊思噶降某樱饧噶匠缘帽ィ糠⒌昧瞬疲看咏裢蠛煤米鲇憬镒懔剑侄嗌傥乙嗌佟B艄系南氩坏交鼓苡幸幽醚剑炖锎鹩ψ牛叛俗吡耍氐郊乙怀幽谴橐樱悄且怀倒系墓锨坏悴欢嘁坏悴簧伲±先夥菥骼骱Γ朔耍邓熬卫系馈薄
四哥廖允能,承嗣了廖家的正统,就是土木活计,从点穴堪舆到泥工、瓦工、木工,反正营造厂里边的活计他都要知道。这么多活计他都学下来了,而且能钻研,爱琢磨,独独对画匠这门活计不爱动手。看了就讨厌,懒怠拿笔拿颜料,你说他嫌这活计脏么,泥工见天到晚的和泥,全身都染泥,不比画匠干净到哪去,说到底就是不爱,没兴致,不想干。其他的土木活计他做得挺好,说挺好是说少了,该说顶天的好,做一条龙,点上睛说不定就能飞走了!就有这么神奇。老四这份活计,江湖人也敬服,说他“巧夺天工”。
老五就是廖秋离。怎么的到了老五这名字就不合辙押韵,不跟着“允”字走了?前边四位——允文允武,允公允能,齐全了,还能允啥呢?允不起来了,只能另外想辙,那年秋梨大丰收,满帝京都是这个东西,廖他爹见了有感而发,干脆就叫秋离了。要是那年丰收的是苹果呢?红枣呢?冬瓜呢?倭瓜呢?这东西还真不能细想。
甭管怎么说,老五就叫了秋离这么个挺“伤感”的名字,表面上看,这名字和梨子没啥联系,只会让人想到些凄风苦雨,什么“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什么“老荷叶,色苍黄,老杆风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