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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阿秋惊叫一声,忙扶住眼看就要倒栽向地的仪华。
一旁传话的奴仆见仪华脸色发白的似要晕倒,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扯着嗓子就喊:“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忧伤过度,晕倒了!”一时不明就里的侍人也齐齐高喊,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仪华抽离的神智回笼了些,就听朱棣似关切的声音从旁问道:“王妃,你没事吧?父皇他已来探国公了。”瞬时,仪华头脑一片清明,抬头强作坚强地对朱棣以及闻声而来的徐家两兄弟摇了摇头,道:“没事,快些回宅。”
徐家两兄弟也心不此,一听连连点头,只有朱棣不对劲地看了仪华一眼,丢下一句“多注意”也急急忙忙地往宅内大步赶去,仪华看出朱棣眼里的怀疑,心下暗恨,只得咬咬牙死力撑着身上不明的冷意无力,打起精神在众仆人的簇拥下,一跳抽抽噎噎地从二门一直赶到主院。
磅礴大雨淅淅深沥沥地下个不停,烛火煌煌的主院内却肃然无声。
内堂里谢氏等人民屏气跪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仪华牵着朱高炽刚迈入内堂,脚下就明显一滞,随即不觉调整了脚步,昼无声的悄然走入,却还是因为一同而入的徐家兄弟以及朱高炽时不时响起的呜咽声,引起了谢氏他们的注意。
“母亲。。。。。。父亲他。。。。。。儿子可是来晚了?!”一见到谢氏抬头望他们,徐膺绪,徐增寿两兄弟一下大哭出声,就要冲进里屋。
这时,一个身空藏表色素袍,身形高大,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从谢氏身旁起身,几个快步上前,揽住徐家两兄弟道:“皇上在里面。你两不得无礼!”兄弟俩显然怕他,哭声瞬即而止,哀恸地双膝跪下。
一等拦住了兄弟俩,伟岸男子泛红的眼眶一转,锐利的目光直直看了过来,下一刻,仪华下意识的撇开他,有些心慌地低下头,拉着朱高炽轻声道:“这就是母妃的长兄,炽儿你去叫声大舅父。”
朱高炽吸了吸鼻子,听话地上前就要行礼,却听一个饱含威严声音问道:“是老四两口子从北平赶过来了?”话落,门帘子一掀,头戴孝黑纱翼善冠,身着盘领窄袖龙袍的朱元璋从里屋走了出来。
第六十二章 红白(下)
听到声响,仪华直觉的就循声看去,待见象征身份的黑纱戴善冠出现在视线中,她豁然一胆,忙上前小跑两步,拉过朱高炽退到朱棣的身侧,下跪拜谒道:“儿臣(儿媳)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步履微有蹒跚,随他出来的一名宫监忙搀扶着他到上位椅子坐下,朱元璋才抬了抬手,一边上下打量紧紧抓着朱高炽匍匐在地的仪华,一边慢慢应道:“都起来吧。”
三呼万岁时,仪华感到朱元璋在经过她身前似乎顿了顿,随之又有一道探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心中顿时忐忑。此刻,一听朱元璋应了礼,自不敢造次,仅慢朱棣半步,毕恭毕敬的冉冉起身,岂料正是这当头,那股儿目眩发冷的劲又泛了上来,不及直起身双膝一个发颤又“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父皇恕罪!自闻国公他不豫,这一路上王妃寝食难安,忧伤成疾,才会御前失仪。”朱棣一步跨去扶稳仪华,复又下跪解释道。
朱高炽虽年龄小,但皇家孩童自不与寻常百姓家一般,当下就从他父王母妃的态度中体会出一二,尤其是的朱棣恭敬谨慎的言行,让他知道眼前这位看着有五十多岁,脸颊狭长,立眉深目的人,就是他襁褓之时只见过一面的皇祖父。
他小脑袋瓜一转,看着一齐跪伏在地的父母,便也学他们一样规规矩矩地又下跪道:“孙儿给皇祖父请安。”说着,他偷眼往上一瞟,见朱元璋的目光也向他看,忙慌张地低下了头,叩首道:“请皇祖父不要责罚母妃。”
略显奶气的童音一出,仿若外面的骤雨疾风一般在室内卷过,地上跪在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头伏的更低了。
朱元璋却似浑然未觉周围气氛的滞缓,往前探了探身,虚眯着成一条缝儿的眼睛仔细看了朱高炽半晌,忽地笑问了一句,“是炽儿吧”,又朝他招了招手,语气和蔼道:“炽儿,你过来,到皇祖父这里来。”
朱高炽皱起一张肉呼呼的圆脸,向朱元璋摇了摇头,仍跪在地上道:“请皇祖父先让母妃起来,不要怪…………”朱棣回头瞪眼唬他,怒斥着打断道:“朱高炽,不得忤逆!”被朱棣一喝,朱高炽几乎下意识的就往仪华身边移,小肉手也攀上了她手背,随即便被仪华反握进手心里,高居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母子二人的小动作,朱元璋微沉面思忖了一下,伸手捋了捋下颌的短须,责道:“老四,你这横眉竖眼的吓到了孩子。”语毕,不等朱棣告罪,又看向仪华母子,摆手叹息道:“徐氏,难得炽儿如此护你。罢了,你起来吧,带着炽儿去里屋看看你父亲。”
“是”仪华再不敢有半分松懈,紧紧地捏住朱高炽的手起身应是,一抬眼,正对上谢氏嫉恨的目光,她脚下一停,又若无其事的牵着朱高炽往里屋走去,却正待这时,只听朱元璋再次出声道:“等一等。”仪华手心不由一紧,忙转过身往上往下一福等候吩咐。
见仪华行事不轻佻,倒也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朱元璋流露出沉痛的双眼闪过一丝满意道:“这会作,有子有女守送他最后一程,他也能安心上路。”说着,转脸看向徐辉祖,道:“你长子,继承他衣钵的人,你们兄妹两一起进去吧。”
“是,微臣遵命。”徐辉祖瞳孔一缩,极力压制喉咙的哽咽沉着应了声,便走到屋门口,一把撩开门帘,盯着仪华道:“王妃,小王子请。”不解徐辉祖眼神具有何意,不过至少他能在表面上对她存有应有的已是足够,仪华让自己定下心神,朝他点了点头,牵着的高炽率先走进了里屋。
里屋光丝暗弱,只有对门墙下摆着的漆红木柜上头放着一盏鎏金掐丝烛台,发出淡淡的黄光,将这将弥漫着腐朽气息的简朴寝房映现在仪华的眼前,使她不由地感慨这就是让北元猛士闻风丧胆的大将徐达的寝房,它竟是如此简单。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幽幽远远地传来:“是她来了吗?”闻声,徐辉祖急忙奔了过去,跪在脚踏上,双手一把捂住那只苍白枯槁的手,抽泣道:“父亲,儿子在这!”
“是她来了吗?你妹妹她来。。。。。。了吗?”区区数语,徐达却说得气喘吁吁,几不成言。
见徐达执意问仪华,徐辉祖脸上僵了僵,抹眼角的一滴男儿泪,转头说道:“请王妃和小王子过来。”仪华没有做声,只朝他点了点头,就牵着朱高炽无声地走了过去,待近距离瞧见徐达干涸似绝谷枯木一样的手,怔了一怔,才又上前跪在徐辉祖的身后。
一见到仪华过来,只含着半口气的徐达登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猛地一下坐起,大睁浑浊的双目牢牢地盯着仪华, 一面挣扎去拉她,一面叫道:“仪华。。。。。。仪华你过来,到我这来。。。。。。”面对徐达的急切和甚至疯狂,仪华犹豫不决,却见徐达似有不支的往一旁倒,她终是抓住他的手,回应道:“父亲,仪华带着炽儿来看你了。”
徐达靠在徐辉祖的身上,喘着大气地来回看着仪华和朱高炽,这让仪华不知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看得究竟是她还是“她”却听徐达问道:“你可恨父亲?”
怪他?这倒不,毕竟她对他也没什么父女之情,而且他每年送到北平的物会,让众人皆知她这个燕王妃是有着娘家的支持,若是这些,她反要对他说声谢谢,又岂会怪他?
念及此,仪华摇了摇头,道:“女儿没有。”
听到仪华说没有,徐达呈死灰的病容瞬间亮了亮,又即刻暗了下去,残喘的生命仿佛也随之流逝,而他缓缓地搭下了双眼。
“不!父亲,父亲您再睁眼啊!您再。。。。。。醒了,父亲您醒了。”见徐达似要断气,徐辉祖呼吸急促的喊叫,到底唤得徐达又睁开了双眼,他不禁惊喜的落泪。
徐达却一眼未看徐辉祖,只恍惚的看向仪华,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道:“仪华,你来接父亲了,不要怪父亲狠心,炽儿他好,由你妹妹照顾,皇上也知…………”一语未尽,徐达突地一个急喘,那只要去碰仪华脸的手于半空落下,他也永远 的闭上了眼睛。
“父亲!”徐辉祖神情麻木的平放下徐达,愣了半晌,突然像是被何物一激乍然惊醒,口中迸发出一声震耳的悲嚎。
这声痛失至亲的关间从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