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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入鬓,容貌神采飞扬,可谓是一个雄姿态勃发的英俊少年郎。
一眼毕,仪华心里一转,即知此人身份,于是朝他微微一笑,轻颔首道:“朱能小将军。”方才他探头寻着,不防对上一张娇美柔嫩的容颜,又与女子距离相差咫尺,迎着寒风却闻暖香拂来,这让一直在军营中打滚的他一阵心乱,连忙退回身端然正坐,却仍止不住一颗心卟嗵卟嗵直跳。
这会儿,女子居然对他展颜一笑,还一口道出他的姓名,朱能心神当即一震,意识到此女是何人,不禁收回浮动的心思,可英俊的面孔依然蓦地一红,他只好低头拱手一恭,道:“末将参见王妃。”话甫落,又几道路杂沓的马路行来,恭声相询。
见一桩家事引得众人询问,朱棣面上有几分挂不住,再不说是何事。于是,只得硬生生咽回怒火,向车窗外的朱能等人摆了摆手,勉强一笑道:“无事,只是小儿失手打翻了茶具,收拾一下即可。”
几名将士分明是听到不小的动静,才驱马过来,但听朱棣轻描淡写的寥寥数语,即使收回了疑惑,欲勒马而返,这时同赶来的丘福却眼厉地瞧见朱棣手中的伤痕,忙勒住坐下良驹,出声指出:“王爷,您手上有伤。”
经这话一提醒,朱棣顿感右手疼痛,这便低头一看,果真见手上一大片烫伤的红痕,他抬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仪华,待她发现自己的注视,才看向车窗外,不在意的摇头道:“小伤,抹些药膏就是,你等到毋须担心 。
听他们对话,仪华心中一动,暂放开眼泪糊脸的朱高炽,以眼神示意阿秋过来相抚后,,接着又从广袖下抽出一块白绢绣红梅的方巾,双膝跪行绕过几至朱棣身边,拉过他烫伤的右手,微微侧首,轻声说道:“多谢这位将军提醒,本王妃正欲给王爷包伤口。”说着又瞥向陈德海,吩咐道:“德公公请拿些药膏过来。”
陈德海对突然逆转的情形愣了一下,就觑眼去瞧朱棣,见朱棣面上淡淡地,由着仪华捧着手看伤痕,他暗暗大呼口气,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地揭开地毯一角,揭开一个暗格取出药箱子递了过去,道:“王妃,这蓝色繁枝纹样瓶子里的就是治烫伤的药膏。”仪华回了一声知道,便擦拭伤口,细细地涂抹药。
丘福等人见此,纷纷避开双目,随道一声就策马离开。
陈德海也是机灵,见气氛一缓,忙手脚利落的去关了车窗,陪着笑道:“还是王妃心细如发,又紧着王爷的伤势,不似小的反应迟了那多。”朱棣没有作声,心下却不由冷笑:都成这局面,他还有什么可说!
一时半会,朱棣气岔难言,索性靠在铺着锦褥的车厢壁上,闭目不语由着仪华为他涂抹伤口。但仪华那番话语却不停地在他耳畔回响,直至心思渐渐由此被引开。。。。。。
抹下手尖最后一点药膏,仪华感到身边之人的呼吸渐趋平缓,显然怒气已消,她低垂着的容颜缓缓地爬上了一缕笑容。待抬头之际,脸上却又沉静如水,只默默地退回位上坐下,重新让阿秋取了一方巾帕过来,温柔地给朱高炽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少时之后,朱高炽抽抽搭搭的哭声渐止,车厢内恢复了初时的静谧 无声,唯有方燃着的火盆,偶尔发出“啪啦啪啦”地响声。。。。。。
经过出行当日的事后,朱高炽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心情收敛了下来,日日循规蹈矩全然不似六岁的孩童,只有极少时朱棣不再马车的时候才露出小男孩应有的淘气一面,不过,好在朱棣不是一个能安生呆在马车里的性子,又常年累月下都是有意无意的以与属下同甘共苦派势示人,如此,他在乘坐了马车七八日后,再是按耐不住,下车骑马而行。
少了朱棣在车厢内,朱高炽活泼了许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仪华不知是因为两年来的相处,还是这个孩子对她的依赖信任,又或者是对他的怜惜。。。。。。已在不知不觉间,将朱高炽当做了眼珠子一般放在了心上,而一路上由着朱高炽的相伴,仪华一直隐隐不安躁动的心扉,慢慢地班平静了下来,倒也坦然面对接下来回了应天,可能发生地各种事情。
就这样,在二十来天的行程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了有“金陵锁钥”之称的涂中,应天便要到了。这一日,许是因为临近应天,仪华越发的难受,当队伍停下来打尖时,仪华只用了几口干肉就恶心的想吐,阿秋忙倒了杯水过去,看着仪华苍白的脸色,心疼道:“意不想小姐晕车的这般厉害,尤其是这三四日,您先喝杯水,等晚是到了就师就好了。”
仪华虚喘着抿了口茶水,有气无力的将茶盏放了过去,道:“王爷他们还在外面用着食,你开一点儿窗子,我好透透气,这胸口闷人的慌。”阿秋接过茶盏搁下,领话启开了些车窗,顿时一股夹杂着泥土草木的风吹了进来,不禁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小姐,你快看呀,椿树都抽芽了!”仪华正舒服的吁了口气,就听阿秋指着窗外惊喜道。她笑了笑欲说什么,忽听车外一声长报道:“启禀王妃,徐三公子,徐四公子到。”
第六十章 应天
徐膺绪、徐增寿两兄弟来了!?
一口气刚舒下去,立马又提了上来,仪华兀自捂着胸口按紧,勉强稳下心神,抬头看向刹那间变得惨白无人色的阿秋,陈述道:“二弟、三弟他们来了。”
阿秋神色未缓,惊慌的双目只定定地盯着仪华,牙齿不自觉的打着颤道:“小姐,二少爷和三少爷他们是知道您的……可他们知不知道——”
仪华深深地瞅着阿秋,抢了话道:“当然是知道!他们才会提前赶来涂中,做接应。”听着仪华把“知道”二字咬得极重,指出他们知道顶替身份一事,阿秋会意过来,心绪渐宁。
坐在仪华身旁的朱高炽;心思敏感的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凝聚;便好奇道:“母妃您怎么了?来人是您的弟弟吗?”说着睁大两眼;指着窗外问:“母妃;可是这二人?”
仪华一怔;目光就顺着朱高炽所指的窗让口看见;远远可见朱棣与两名少年郎并肩向马车走过来:两名少年皆身量瘦长;一名身穿蓝段圆领袍柬带的少年略高半寸;观之约有十六七岁;另一名是身着青11圆领袍柬带的少年;看着要稍小一两岁。
凝目间;三人已走到马车前驻足;就有立在一旁的陈德海尖声请安道:“小的参见王爷。”顿了顿:“给徐二公子;徐三公子请安。”
朱棣抬手示意了陈德海退下;扬首望向车窗道:“王妃;短短几年不见;他俩都已长成了大人了;竟然提前了一日在此地等候;方才本王接着禀报时倒吃了一惊。”说罢;转头看了兄弟俩一眼;突然伸手拍上了蓝衣少年的肩膀;喊了一声“膺绪”;道:“你姐弟三人有两年没见了;你俩也见见王妃。对了;炽儿也来了;让他这个做外甥的给你们见个礼。”
见朱棣专叫了徐膺绪的名字;仪华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九年前她与徐膺绪打架那日;朱棣就是在场。如此这般;仪华心中不觉一紧;面上却张口就笑道:“二弟、三弟;别来无恙。”说着也不等二人反应;侧首看了眼朱高炽;笑对徐膺绪道:“都说外甥肖似舅舅。果不其然。炽儿就和二弟你小时候长得极像;就是……二弟现在抽条了不少;瘦多了!”
几乎是第一眼的时候;他已认出眼前这人;就是缕缕逃过自己使坏的那丫头;可当年的记忆历历在目;至今却是物是人非了!徐膺绪心里叹息一声;拉着弟弟徐增寿一起拱手道:“膺绪(增寿)参见王妃。”
适才面对一起在魏国公宅生活过几布的两兄弟;仪华倒有些心虚;遂忙拉了朱高炽引话题。这会儿听他俩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仪华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了实处;她也能真松了口气般;如常寒暄说道:“即使你我三人身份如何改变;也是血脉至亲;不需作这些虚礼。”听仪华说得亲切;不似作伪;两兄弟相顾一眼;收了拜见礼;齐喊了一声“大姐”。
见状;存着先瞧一瞧再说这心思的朱棣;眼中精光一闪;眯着黑漆的眼眸富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仪华;又默然看着“姐弟”相见的场面。
闻二人叫了她大姐;仪华心中大定;却又感朱棣一旁的窥视;旋即念头一动;便迭迭声问道:“魏国公宅可好7你兄弟俩进学如何7应当都跟着大哥却历练过了吧。”话一停;几许犹豫;才咬咬唇;含着一丝决然道:“父亲他的病可?…”
一听仪华提起徐达;兄弟俩脸色当即一变;年小的徐增寿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急急催促道:“父亲早就不清醒了;却还惦记着一…大姐您;我这才和二哥来此地候着。可父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