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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华正惊诧朱棣突然举止亲呢,忙四顾周围可有人看见,却经他的话一提及,不由带了三分嗔怪回身一推那冰凉的铁甲,失笑道:“熙儿不就随了王爷,相貌性子简直如出一辙,就连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有一样学一样!”
“总算是笑了。”朱棣底下眸,眼底一片温柔:“阿姝,你还是这样笑着好看。这一次定不失言,必要与你一起过中秋。”
一连三个中秋,总是两地分隔,面对儿女的询问,她只能忍住心下失落,竭力安抚他们。
而他看似粗心不曾注意,却将一切看在眼里。
霎时,仪华眼睛一红,迷蒙地眼光里,是他脸上深深地笑容:“三兄妹正看着你。”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人
这一天是三月初七,仪华就一直望着朱棣率军北上,直至他消失在视线尽头。
新婚已满半年的张昭儿(世子妃),见仪华眺望的目光是那样的熟悉,与父亲每次离家返军时母亲的目光一样,是不舍,更是强装的欢颜。念及此,她情不自禁地低声情劝道:“母妃,父王率军巡边,虽沿途路程繁多,却已只是几个月而已,还请您宽心。”
只是几个月而已,她怎会不知?又怎么会不明白?
然丈夫远行在外,路上又有藏在明处的胡军威胁,即使敌我力量悬殊,她仍难以放下心,也……
其实说来说去,多年的聚少离多才是她心中的隐痛。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丈夫孩子在身边、害怕分别的女人。
不过既作为他的妻子,一位手握重兵的燕王之妃,所有的一切只能忍受,也只能甘之如饴。
仪华侧首看向张昭儿,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此次王爷率燕军巡边,自是安全无虞,也不用我担心。”说时含笑看向身后众人,微微扬声道:“都回去吧。”一句话落,携张昭儿的手转身回府。
是日,燕王朱棣于郊外会精卒壮马,北上巡边。
月余,朱棣大军先至大宁,暗中派骑兵侦查敌军方位。明确下,掩巡边为由,带兵翻山越岭至彻彻儿山,攻其不备大败元军,擒其首将,宇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胜后,不肯罢休,一反“穷寇莫追”之兵之大忌。一路率大军连追数百里,至无良哈秃城复战,又大败北元大将哈刺兀,方班师而还。
不出一月,燕王北伐大捷的消息传开,此为至四年前又一次大获全胜。
一时之间,燕王威名响彻三军,遍及全国。
以上消息传回北平,已是七月暑夏。
书房之中,仪华一脸平静地手持捷报,心下却是怒不可遏。
好一个勇冠三军的燕王,好一个智勇双全的燕王!
出师之前,告诉她主要是为巡边,顺机除胡人流寇,到头来却是隐秘出师北伐!这还不够,竟然在大获全胜以后,还要追之北元腹地周边,与之复战!
他做这些以前,究竟有没有为她想过分毫,又有没有想过稚儿幼女?
怒火不消下,仪华紧拽着捷报拍案而起,宽大的袖幅一扫,手边的茶盏“哐啷”一声,摔个粉碎。
“王妃,您这是……?可有伤到?”守在书房外的李进忠闻声而入,见地上一片狼藉,当下心中一惶,不安地看着仪华。
仪华敛下怒容,心平气和道:“无事,只是失手打翻了茶盏而已。”
李进忠心思活络,见仪华这样一说,忙转了话题嘻嘻笑道:“城里城外都在传王爷的英勇,说北边边关只要有王爷守着,那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来下月王爷凯旋而归的时候,北平城肯定又是一番热闹了!”说着收拾了地下碎片,就要躬身退下。
“等一下!”仪华出声唤住,另吩咐道:“让魏公公打点一下,就这两日,我要带明儿去秋山别庄避暑。”
“王妃,这…”李进忠纳罕的望着仪华,疑惑是他听错:现下已是七月中上旬,眼看就要出了伏天,这时候去避暑未免迟了些。
仪华无视李进忠的诧异,坐回书案后道:“就这样,你下去吧。”
李进忠无法,只能依言,怀着满腹疑惑退下。
吩咐了话下去,但因出行匆忙,宫里已经忙作一团,阿秋、盼夏不及收只随意捡了几件夏裳及一件防天冷的秋裳,就忙着收拾仪华母女的行李。仪华看着隐隐有些后悔冲动,却又一想朱棣恼人的行径,终究不愿改了主意,仍执意避暑秋山。
两日后,将府务交予世子妃,仪华携女往秋山别庄而去。
天很热,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儿。
扈仪严整的王府车队,浩荡行驶在正午无人的官道上,卷起黄尘滚滚。
马车里,女儿恹怏怏地倚在怀中,一头的热汗。
仪华心疼地看着明儿泛红的小脸,手里不停地打着扇子,却消不除一点儿的暑热。
“王妃,前里有个凉亭,要不停车休整一会儿.正好也让大家用个晌午。”阿秋看着神色焦灼的仪华,从旁建议道。
仪华注意一许不离开女儿,只头也不抬地“恩”了一声。
约行一刻左右,马车停下,阿秋下去张罗。
少时,阿秋折回,立在马车下复命道:“王妃,凉亭周围已经围了幔帘,亭子里也备了吃食、饮品等物,可以下去了。”
仪华轻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女儿入睡的乖巧模样,却是不忍叫醒,正要亲自抱了女儿下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恐吵醒女儿,仪华挑起车帘,蹙眉问道:“怎么回事?这般吵闹?”
阿秋亦蹙眉,摇头道:“奴婢也不知,这去看看。”
仪华点头允下,然而不等阿秋向车队后面走去,车外已传来一个陌生的女音急切道:“求求各位大人,妾身确实是燕山护卫的某将领的家眷,只求拜见王妃一面。”
“燕山护卫将领不下数十人,不是随便何人都可拜见王妃!再说你不肯说出是何人妻室,这中必定有诈。看你是有孕之人,我等不予你为难,快快离开!”将士好言相劝中微带不悦,遂让人拉走突闯过来的妇人。
妇人一路从北平城尾随而来,那肯离开,只是苦苦哀求着。
奇?仪华听闻那女子是有孕之人,已有些坐不住,再听女子哀求连连,心中早已不忍,忙让阿秋去带了那擅闯的妇人。
书?一手轻挑车帘,微微探身看着向过走来的妇人。
网?斑驳的树影下,一个头戴羽纱毡帽、穿一袭藕荷色夏衫儿的女子,一手携着一个翠衣小丫头,一手护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徐徐而行。主仆二人显然极是知礼,一走过来并不窥仪华面容,即双双拜下:“妾身(奴婢)叩见王妃。”
仪华立即命阿秋阻止了妇人下跪,轻言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女子略福身谢过,一抬头,方见仪华已怔然当场。
“恩?”仪华怀疑的轻咦一声。
女子慌忙低下头,声音带着莫名的颤抖道:“妾身乃朱能妾室。求见王妃,是望王妃念着令弟与大人至交情分,救小女子一命。”
第二百四十四章 跟随
凉亭里,仪华面色平静地坐在石凳上,持着一柄娟杭。右手手臂搁在石桌上,左手手指无意识的捏养羞扇柄上的红色流苏,下首凉亭栏杆的踏扳上,女子侧身坐着,一张清婉的脸上透着几分不安的苍白。在一旁低首侍立的翠衣丫头,也很是不安,不时将戒备的目光瞟向仪华。
许是翠衣丫头的目光太过频繁,阿秋也不觉神经紧张了起来。
“阿秋你抱明儿去树下歇凉。”亭内沉寂了许久,仪华蓦地吩咐道:“还有这个小姑娘,也带她下去用些凉茶消暑。”
阿秋、翠衣丫头皆不放心自家主人,只是无奈仪华的命令,前后离开。
转眼,四周围着幔帘的亭子里,只剩下仪华与那女子两人。
阿秋她们一离开,那女子红菱似的朱唇一咬,立刻跪倒了仪华的面前。
仪华见她一孕妇这样跪下,吓了一跳,俯身要扶她起来。
那女子却执意不起,仰着头,噙着泪,孤注一掷道:“这次大胆来求见王妃,本就是妄为之举。如今见到王妃,也知为何连老夫人也容不下妾身。境况都糟至此,也顾不得下跪伤到孩儿了。”方说到孩儿二字,坚强的泪水终是滑落脸颊,神色凄楚道:“该做的妾身都做了,若孩子还是不保,只怪妾身自己卑微,没那个福气为大人诞下一儿半女。”说着潸然泪下。
仪华见女子这样,想起适才女子的诉说,心想此女对朱能情谊不假。
此女名唤余菡,本也是低阶的官宦女子,却因三年前的“蓝玉案”,其父成了受牵连的两万官员中的一人,以至全家成了阶下囚。一年前皇太子大婚,今上大赦天下,可彼时她父母兄长相继去逝,为剩她一人独活于世。然而,一个美貌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