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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燕王妃!而你,尽管宠谁幸谁,不论是张月茹还是——”
“住口!本王一次一次的容忍你,不是让你肆意妄为!上一次的事,本王既住不咎,这一次也且算了。但事不过三,绝无下一次。”朱棣暴怒打断,胸腔中升起勃然怒火,那熬熊的怒火,让他有撕碎一切的冲动,尤其是让他难受的仪华。
然,此念却只是瞬间的事。
在看见仪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由想到她当下的身体情况,朱棣眼中的烈火转熄,脸上却仍是神色紧绷,沉声道:“本王从未宠幸过张氏,她陪嫁婢女受宠生子,孩子虽是她的,但名不正言不顺。如此.她身份是高于其他人,却决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你大不必一直纠结于此,徒惹心结。”
仪华猛地凝目,愕然的望着朱棣。
他,竟从未宠幸过张氏,却宠幸了张氏的婢女。
张氏出身北平贵胄家,又明媒正娶迎进府,身份高于府中所以妃妾,只是略低于她。这样的张氏,作为朱棣不可能不宠幸,否则只会召他人非议,受张家的埋怨。因而迎娶张氏之初,她就知道朱棣终究会宠幸张氏,即使洞房花夜曾弃了张氏。但是她万万想不到,朱棣会这样做,让张氏有苦难言。
试问,世间有谁会相信,朱棣放着堂堂如花似玉的次姑一次未幸,却幸了身边的一名小小婢女?
她不敢相信,朱棣会这样做。而他这样做的原由,有她的一分。
疑问方生,心亦方松,念头却又一转。饶是如此又如何?她既对他动了心,就再难以忍受他三妻四妾,可现实的一切却注定他不可能只忠于她。这样.她与其以后再苦苦挣扎,还不如趁此之际,彻底斩断一切念想。
念及此,仪华神色蕴起深然冷意,泪眼里射出锋利的眼刀,斩断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亦拔除她心底深埋的那颗毒瘤。
她十指扣进手心,仰起面,故作哂笑道:“没有张氏,可那侍女有孕,是铁真真的事实。”说到这,她笑容中恍惚闪过苦涩,旋即却笑容一敛,露出咬牙切齿的怒状,道:“这个事实让我恶心,就像当年我及笄之日那样,你幸了李氏,又来寻我一般,恶心!”
“你说什么?”朱棣猛上前,双手扣住仪华的肩胛,看着她,眼睛像要噬人一样恐怖:“再说一遍!”
仪华望着朱棣青筋绽起的脸孔,手紧接住胸腔,以缓解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以及越喘越急的呼吸;继而再述一遍,却刚一张口,只觉呼吸一窒,眼前一阵晕眩,随即便是昏厥不醒。
第二百零五章 如此(下)
明烛高烧,鲛绡软云帐外,人影幢幢。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来回镀步在晃动的人影间。昏昏沉沉转醒,睁开眼看到这一幕,迷离的意识一下聚回;昏迷前说过的每句话,一遍一遍在耳畔回响,提醒着发生过的一切。
她沉默的闭上眼,选择暂时的回避,理清纷杂的思绪。
然而事与愿违,隔着半透明的鲛绡外,传来了侍人通禀的话语:“回王爷,茹次妃、蓉次妃、婉次妃以及玉、红二位夫人,巳在正殿等候多时,请求探视王妃。”
朱棣骤然停步,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道: “王妃需要静养,让她们全回去。”一语毕,稍钝,又生冷道:“没有本王应允,一律不许人来!”
侍人应是,一眼不敢多看,匆匆躬身退下。
朱棣看向双手合十,双目闭阖,端坐于漆红椅凳上的道衍,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暗哑: “你说她只是情绪过激,一时气虚不稳所至。可为何到现在,她还没醒?”他对道衍一贯敬重有加,言词颇为推崇,这次却犹如质问,但他丝毫不觉,再次逼问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道衍轻轻叹口气,缓缓睁开眼来,还没说话,外头传来一阵响动,屋内人循声看去,却是刚让遣走不久的朱高炽。
朱棣顿时脸色一沉,不善道:“让你回去,又来做什么。”
“父王,母妃还没清醒,我身为子女,又是长子,应当代弟妹侍奉母妃塌前,以尽孝道。”朱高炽条理清晰的说完,走上前双膝跪下,请求道: “请父王应允。”
朱棣对朱高炽一贯严苛,又正逢心情烦郁,他自没半分耐心。于是不等朱高炽话音尽,他已手指门口,语气严厉:“出去!”
朱高炽心头一颤,却仍不为所动,温和敦厚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坚持:“请父王应允!”
朱棣没想到向来温和谦虚的长子,竟有这样坚定的一面,他一时微怔,随即未再着朱高炽一眼,冷漠吩咐道:“来人,送世子下去。”
片刻,一个小内侍领了四名带刀侍卫入内,他们面无表情的是到朱高炽跟前,抱拳道了一声“世子,恕罪”,即刻不顾朱高炽意愿,强行带他离开。
朱高炽奋力挣扎,声声请求着朱棣。
朱棣置之不理,默默的走到床榻前,负手伫立。
一层如氤氲烟雾的薄纱,阻隔不了他灼灼如日的眸光,亦阻隔不了他咄咄逼人的势气。不过她心下再无感觉,之所以会转念,也是为了另一抹温暖一一朱高炽对她的拳拳关心。
“等一下!”仪华坐起来,出声阻止道。
屋中众人闻声,俱是一阵惊喜。
阿秋朝外扬声一句“王妃醒了”,忙疾步行至床塌前,将床头一边的纱帐挂起。
朱高炽正被侍卫带着门口,听到屏风后阿秋的欢喜声,他欣喜若狂,挣开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侍卫,快行进了屋里面,刚看到披散着头发的仪华,声音就哽咽了:“母妃……您醒了。”说着,几步上前,跪在床下脚踏上。
朱高炽正值少年,处于变声时期,声音粗噶难听,仪华却全然不觉,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巳沉默退至床尾的朱棣,突然淡淡道:“人已看了,你可以回去了。大师,还请你再诊脉看下情况。”
朱棣这一出声,两人都沉默了。
朱高炽本还有好些话要说,听到朱棣这样说,又想仪华如今的身子,只好略说几句话,便告辞道:“母妃,您好好休息,我明早来请安。”
现在并不适合多说,仪华也不想让朱高炽担心.就让他早些回去。
朱高炽走后,道衍给仪华看了脉.只说了一切平安,需要多多静养之类的话,也告辞离开。
同来的几名良医、医女见状,自跟着一起离开。
这中,朱棣许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道衍说,也一声不发的走了出去。
等朱棣去而复返时,仪华巳披了件藕色长衫,用一只白玉簪子挽起头发,靠在床头的背枕上,食了一些清粥,正由阿秋侍候她服汤药。汤药实在辛涩难咽,咬着牙关,勉强饮道第三口,胸口恶心的紧,一股酸水直往上冒,她终耐不住“哇”地一口吐了,连药带食,弄得一地狼藉。
阿秋不顾脏乱,忙放下药碗,为仪华擦拭。
一番收拾后,仪华气喘吁吁的重新倚回床头,就听一个脚步声走近。她睁眼,见是朱棣,又垂下双眸,也一并遮去了眼睫下隐秘的微颤。
方才那一幕,同仪华冷漠的眼神,让朱棣心下不禁一搐,竟微微泛疼。
“下去。”他闭上眼,出声遣退。
仪华一连两次昏倒,都是与朱棣独处的时候,阿秋难以放心,但毕竟无法忤逆他的意思,只能收捡了药碗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你……”朱棣沉默了一下,侧身坐到塌边,问道:“恶心的这么厉害?”
仪华睁开眼,眼里平静无波,声音也清清冷冷:“还好,只是一天没用吃食,方才服药才困难了些,谢王爷关心。”说话时,她并不吝啬笑容,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衬着她一张白净的脸颊,很是恬静。
这样冷淡的语气,却又不失应有的恭敬;明明是拒人千里之外感觉,却又让人挑不出问题。朱棣双眸一暗,有深深地无奈划过,他道: “先前本王问过道衍大师,你以后情绪不可过激,心绪平和方可养气。夏日山间,也不燥热,最适合养气安胎。这本王也与大师商谈过,他说你再休养三四日,就可去燕山别庄了。”看着仪华苍白的面容,说着话,心头那股无名火渐消踪影。其实自她忽然昏厥后,他怒火就熄,转为忧虑。
仪华低垂眼睑,安静的听朱棣说完,方道: “王爷,府中亦可居住,若真要去别庄避暑,臣妾认为秋山别庄最适合。”
秋山别庄,离燕山最远的一处山间别苑。
而此次北征,乃儿不花麾下万众,皆归燕山营下。他势必数月留在燕山,毕竟“夷狄畏威不怀德”,他们若要起用需慎之又慎。
可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