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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华愕然,定定的望着朱棣,仿佛不相信他就这样不问了。
马车驶到了药铺前,妇人哀求的声音夹杂着幼儿哭啼声,断断续续的传进马车:“求求你,让大夫给我儿子看一看开服药吧,这是医药费呀,你看……”不等妇人说完,那青年男子已呸了一声,不屑道:“你连半两银子都不到,还想请大夫开药,少痴人说梦了!别说今儿闭市不看诊,就是平时你这几个铜板,哼!”
“。。。。。。他才一岁呀,一生下来就没了父亲,现在又发高烧烧的这么厉害,求你救救……呜呜,你行行好吧!”
妇人哀求的声音渐渐绝望。
马车驶过了药铺,妇人与青年的声音已渐不可闻,可幼儿哭哑的声音却清晰在耳。
仪华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拳,脑中紧绷的一狠弦终在妇人哭诉幼儿情形时,“嘣”地一声断开,随即不假思索的一把撩开帷幔,推开紧闭的窗户,刺骨的寒风刮进车内,呼呼的在耳边作响。
她却听不见枉呼的风声,只听见她沉怒的喝声:“来人!”
随行的侍卫领命静来,恭敬问道:“王妃,有何事吩咐属下?”
仪华面玲如冰,声冽如霜:“你立刻送那妇人和孩子去药堂看诊,事后将他们好生安置。至于……”话一停,目中闪过一丝不甘,语气黯然下来道:“那药铺伙计你小做一番敲打就是,勿要将事情闹大。”
“是,请王妃放心。”侍卫答应而去。
见侍卫驾马离开,仪华这才略略安心,伸手关上窗户。“吱呀”一声轻响,提醒了她方才冲动之举,忙要向朱棣解释,刚转头唤了一声“王爷”,几乎同一时身后朱棣贴了上来,双臂环上她的纤腰,下颌磨蹭在她的肩胛,挑眉笑睨道:“还以为你不打算帮他们?”
听他话里的意思,原来是在等她做反应。仪华心里那丝急切消失,顺着朱棣环她腰肢的手,身体软软的靠过去,在他坚硬的胸膛动了几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头靠在他的胸膛道:“王爷如今深受皇思,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燕王府,臣妾虽是内宅妇人却也知一二。再说臣妾又不被皇……”
没说下去,仪华微偏了偏头:“救人是小事,可论起来这事却关于京师民政,臣妾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点到即止,不予深谈。
朱棣依然阖着双目,下颌放在仪华如云的发髻上,低头轻嗅了一下柔软发丝间淡淡的梅香,似满意她髻上朱钗翠环只有零星一点,又似满意她说话声音软而细,话中合义略有见解却不过于,总之听后他满意的微扬嘴角,又问:“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闻言,仪华明眸瞬间一黯,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的声音轻轻吟了一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只剩周岁的幼儿独过新春”,方说道:“臣妾想燧儿了。”顿了顿:“……也想炽儿了。”
朱棣身子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怔,旋即宽厚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仪华的背,冷峻的神色似乎柔了那么一些,尔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里也似乎舍着那么一丝的温柔,说:“快了,等开了春,你就能看见他们。”
“恩。”仪华柔顺的轻应了一声,安静靠在朱棣胸膛。
仪华柔顺依赖的表现,令朱棣神色又缓了几分,轻抚的手也变得小心翼翼。
感受到朱棣如珍似宝的对待,仪华埋在他胸膛的脸上,恍惚有一抹妥协的神色闪过,可润泽的双唇却是自嘲的笑了笑。
他喜欢温柔、柔顺的女子,那么就这吧……也许可以找到他们之间的平衡。
外面寒潮侵袭,车内却有温馨静谧的气氛在缓缓流动。
到皇宫的时候,巳是酉正时分。
迢迢不见尽头的宫廊两侧,精美华丽的宫灯高桂,乳白色的羊皮罩泛着黄昏一样的光彩,为寒风凛漂的隆冬之夜平添了些模糊的暖意,也为无父子无夫妻的冰冷天家的家宴融上了暖色。
然而,一场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为这个难得一聚的皇室家宴蒙上了一层暗影。
满殿明烛华光之下,觥筹交错之上,“哐啷”一声杯盏碎地。那只杯盏是御赐的月光杯,是鲁王受皇思的象征,随着它的玉碎满地,满殿的皇室贵胄全停下了交谈,神色不一的望着突然倒地的鲁王——一个不及弱冠的十九岁少年。
“不!檀儿你怎么了,可千万别吓母妃啊!皇上,檀儿他这是怎么了……”虽无皇后之名,却掌皇后之权的郭宁妃,此刻已仪态尽失,只顾跪坐在他唯一的儿子身旁哭喊,高髻上珠翠凤钗随着剧烈颤抖得身子晃动。
一旁还未脱稚气的鲁王妃,早已不见春风满面的傲色,只是六神无主的跪着,掩面低泣。
朱元璋看着阶下陡变的场面,一脸铁青的冲下龙椅,暴怒道:“哭什么?无知妇人!来人,宣太医!”
第176章 过了
不久前还是觥筹交错鼓吹喧阗,转眼间,却是人心惶惶骚动莫名。
烛火明耀的金殿内,没有一个人料想到,就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家宴上,统摄六宫的后宫之主,与今上唯一的一个儿子,竟然当场中毒昏迷!
今上,一位少为游僧,后推翻蒙元暴政,重建汉人政权的开国之君,在得知爱子身中剧毒的那一刻,他威严的面庞出现的不是作为慈父的担忧,而是一种发至内心深处的恐惧。但他终究是一位威武的帝王,即使他已届花甲之年,仍在众人发现之前,将那一刹的恐惧化作龙颜震怒与对整个皇室的担忧。
也在这时,朱元璋几乎立刻下令调集锦衣卫,严守金殿,不准任何人进出大殿。同时,将殿中侍候的宫人以及御厨诸人关押,严密看管盘查并召太医院众太医入殿,为殿中的皇室成员请平安脉。
“燕王妃,还情您随小的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内侍走到仪华的身边,躬身道。
仪华方及起身,又来了一个白面太监走过来躲身道:“请楚王妃随小的来。”
闻言,与仪华同坐一席的楚王妃如惊弓之乌,霍地一下起身抓住仪华的衣袖,脸上尽无血色:“四嫂,你等一下,我们一起去。”不过寥寥数语,却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见眼前这两名内侍无异议,仪华仅迟疑了一下,便向楚王妃点了点头。
一得回复,楚王妃几乎立刻上前,紧紧抓住仪华的手。
两手相握,手心里渗满了粘腻的汗。
楚王妃诧异的扭头,望着一脸平静镇定的仪华,瞠目道:“四嫂?”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又怎么会不怕?仪华苦笑:“走吧。”
楚王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仪华,不再做声,与仪华沉默的随内侍走向西面的偏殿。
一路走过柔软的猩红地幔,眼前人影幢幢,叫不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却可以从他们看似平静的面孔上看见了同一种神色——害怕与戒备。
原来,这就是天家贵胄。
原来,这就是他生长的地方。
心念间,不觉走到了偏殿的入口,仪华蓦然回首,东面席次上仍然寻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没来由地,仪华心里有几分忐忑,却理不清为了什么,她己迈步走进了西偏殿,身后两扇厚重的漆红雕花门也“嘭”的一声关上。
随即两名神色严肃的嬷嬷过来,将她和楚王妃分别引入一间屋子,如选秀女一样衣裳褪尽,由医女嬷嬷细细检查后,这才穿回衣裳走出屋子,由太医请平安脉、喝下那所谓的清姜汤。
一饮而尽,仪华放下只剩残计的药碗,就见楚王妃一脸羞愤的从对面的屋子走出来,等看见她已出来了,楚王妃忙要过来寻她说话,却被一名内侍抢先道:“燕王妃,燕王殿下正在后殿等您,请您随小的过去。”
朱棣最先被请入东偏殿,却一直没有见他出来,仪华到底是担心朱棣的情况,便只向这几日迅速攀起关系的楚王妃歉意的点了下头,快步随那内侍去了后殿。
后殿与正殿隔了一个院子,穿过大约数丈方圆的院子,便是后殿。
许是行布匆匆,未走上片刻,己到了后殿门外。
“启禀皇上,燕王妃到。”领路内侍尖细的嗓子在风雪肆虐的冬夜,阴森森的让人心颤。
未几,厚重的幔帘从里掀起,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内侍站在门槛里,笑道:“燕王妃,您可来了,燕王等您许久了。”说着隔开帘子引仪华进去。
就在跨过朱红门槛的刹那,仪华猛然记起这内侍是徐达离世那年,随朱元璋探病的那位公公。
这令 她下意识的就要抬头,却听前方一个微带倦意的声音说:“老三,你们 两下去吧。'
,少时一男一女回道:“儿臣(臣媳)告退。'
稀疏平常的回答,却硬生生止了仪华抬头的念头,即使与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