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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天女魃看出吴邪的疑惑,声音在吴邪脑海中响起。过了会儿,她扬袖,指尖似有光芒飞出。
吴邪尚未看清那光芒便倒落在地,片刻之后,脑袋里涌进一幅画面。
涿鹿之野,满天星辰,亘古永在。有英明神武一帝王,腰悬长剑,眼神温柔,与身旁青衣女子并肩而立,款款低语:“帝姜,我又要出征了,你的事忙完后,可以来找我。”
然后,吴邪醒了,后脑勺很疼,拿手一摸,已经鼓起大包。他的眼前,没有天女魃,没有托起脑袋的玉手,没有夕阳与英明神武的帝王,及那沉浸于爱情中,容眸流盼的青衣女子。
吴邪浑浑噩噩坐起,呆滞了半柱香功夫,稍后,开始左顾右盼,四处打量。天女魃真的消失了,他周围什么都没有,空旷寂静。“嘶……”吴邪揉着大包,好半天才断定并接受,自己刚才仅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然而梦确实是梦吗?他内心深处总觉得那不是一个梦。梦是虚幻的,天女魃却是极其真实的,至少比他被九曲珠由民国送至蛮荒来得真实。吴邪想了会儿,抬手抹了把脸,人是清醒多了,可手掌干燥,沾满灰尘,抹完后小白脸直接变作大花脸。不过纵使是大花脸,张起灵也不会嫌弃。只是张起灵现下在哪儿呢?他又是在哪儿?
拿破仑说,人多不足以信赖,要生存只有靠自己。吴邪对拿破仑的定位与曹操类似,都是一代枭雄,于此二人,他是相当佩服及敬重。既然拿破仑说凡事只能靠自己,那么他就不应只等着张起灵来找他,而是主动出击,将张起灵找回来。当然,他已这样做了,且要继续这么做。
打定主意,吴邪便不去想那诡异梦境,站起身,头重脚轻的沿着粗巨石柱绕行殿内。这一绕,花去他好些时间,他一开始是清醒的,结果走了大半圈后,他忽然又开始头晕脑胀。
“不对啊。”吴邪踉跄前行。后来实在撑不住,索性找了根石柱,挨着它坐下,揉着脑后大包喃喃自语。他的体力不说比过张起灵,但也强过南京城内那些世家公子哥儿,这才走了多久,他就累了?不,不可能。
吴邪背靠石柱,仰面长叹,“我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身体不像他的了。难不成这又是一个梦境,他其实尚未苏醒?
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吴邪打了个货真价实的哆嗦,所谓梦中梦,连环梦,据西医理论,通常由极度疲劳所致。可在这儿,疲劳之类皆为幌子,吴邪遭遇这一连串事情后有理由相信,他若深陷多重梦境,定是受怪力乱神之物影响。然而,这也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是一种想象,绝大可能性,这并非真实。
“没找到张起灵前,我一定不能被自己吓死。”吴邪自嘲道。
但,仿佛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话音刚落,眼前便一花,立马做起白日梦。
白日梦,清醒时脑内所产生的幻想及影像。他的脑海中犹如看电影般,出现曾经见过的熟悉建筑与摆设。
参谋长家的公馆。
洗浴后用来行好事的沙发。
他赤条条躺在同样赤条条的张起灵怀中,享受人间乐事带来的余韵。
吴邪:“……”老脸一红,身子似鬼压床,半刻不能动弹。只可惜,在场的除了他自己,无人有幸得见。
之后,随着时间回溯,场景更迭,吴邪阖起眼皮,愈加面如赤霞。
这个要是梦,约莫就是春梦了。春梦了无痕。只是猰貐突然出现时,春梦消散,吴邪心中那道惊惧的伤痕,绝对深过马里亚纳海沟。
沙发上,怀抱吴邪的张起灵见猰貐于墙角隐隐浮现,眉头一皱,跳下沙发,草草扯过浴袍围住下身,动作利索地抽出黑金古刀,将猰貐挡在三米之外。
吴邪腰酸背痛,伸手攀附沙发软背,试图看向张起灵所在。便在这时,张起灵引走猰貐,跑出房间,关上房门。且在吴邪看不见的地方,张海杏手抓九曲珠冲过来,猰貐直接无视了她,袭向张起灵。张海杏见状,火急火燎奔向张起灵,关键时刻,张海杏将九曲珠扔到张起灵手中,猰貐下一刻飞至,一爪挑飞九曲珠。
九曲珠碎裂,红光大盛,却碍于浓雾,传不到吴邪那里。九曲珠碎裂后,碎片四处飞溅,一片渗入张起灵眉间,另几片悄无声息穿透浓雾,散落至吴邪发间,更有甚者穿透墙壁,不知去往何处。不过,只一会儿工夫,大部分碎片又回来了,于张起灵手中重新聚拢成球。
“快走!”张海杏嗓音嘶哑,“去别的年代总比死在这个年代强!”
张起灵眼神茫然,早已没了刚才的清醒与肃杀。
“族长!”张海杏伸出双手,包裹住张起灵握有九曲珠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猰貐再度袭来,张海杏将张起灵往外一推,九曲珠掉落,浓雾骤起,迅速在公馆里漫延开来。浓雾所到之处,人影渐渐消失,首当其冲的便是张起灵和张海杏。猰貐也在他俩消失后,跟着消失不见。
以上,均为吴邪之白日梦。
吴邪手捧脑袋,坐在风格奇诡乱炖的罗马石柱前,觉得这个白日梦比真金还真。这梦中情景,难道不是在他视线之外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设想过无数次,他跟张起灵、解雨臣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如今看来,他们就是这样来的,不是吗?
吴邪头疼,遽然疼得撕心裂肺。
“小哥……”
“张起灵……”吴邪蜷缩在地。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想得果然还是那人。
可是,那人在哪儿?
两只冰凉手指突然轻抚过吴邪的脸颊,带着粘稠触感,小心翼翼,如同对待心中至宝。
“吴邪,醒醒。”吴邪的肩膀被人捏住。
“嗯……”吴邪发出一声梦呓。
“吴邪,醒醒。”
吴邪睁开眼睛,上方传来光亮,显出张起灵布满血痕的俊脸。
“吴邪,你睡得太久了。”张起灵将吴邪抱起,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脑袋还疼吗?”张起灵问,顺手在他后脑勺上摸了一把。
吴邪靠着张起灵,眼神懵滞,过了会儿,他伸手抱住张起灵,狠狠抱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小哥,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哈哈哈哈!”吴邪拼命在张起灵颈窝处蹭了蹭。“这次,你不是梦吧?你若是梦,但愿长睡不复醒!”吴邪简直要哭了。
好在张起灵不是梦,吴邪在他身上如同狗皮膏药般赖了片刻后,被对方强行撕下,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张起灵皱眉。
吴邪没有回答,只抓起张起灵鲜血淋漓的手指,盯着他眼角血痕,着急问道:“你受伤了?”
看着吴邪急切的脸,张起灵沉默了,半晌静悄悄的,像个哑巴。
是了,对面是一门心思关心自己的情人,叫人回去这种话打死也说不出口。张起灵虽铁石心肠,数次离开吴邪单独面对危险,但这次,他有了死亡的预感后,他只想看着吴邪,一直看着,哪怕在心中唾弃自己自私,将吴邪陷于危险之中,他也想看着对方,看着他的吴邪。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异常淡然,然吴邪瞧进他眸底,心知他并非表面那般淡然。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吴邪望着张起灵,“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离开你。你要赶我走,那好,我便不出去了。你死在这里,我给你殉情。殉情懂吗?你死我也死,君既死,独活为谁施!”
张起灵心中一凛,怔住。
“我不走,张起灵!”吴邪满面愤懑,而后四处张望,“猰貐呢?要死一起死。此生分离,此情不渝!生不同衾,死当同穴!”吴邪也不要面子了,怎么肉麻他怎么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约莫吴邪激烈的反应,以及那听起来令人无法不动容的话语震撼了张起灵,总之,张起灵再也没说过要吴邪离开这种话。
“还赶我走吗?”吴邪嗓音有些嘶哑。
张起灵僵直片刻,望着吴邪,缓缓摇头。
“好。”吴邪伸手,抓住张起灵的手指,“君子一言,嗯?”
张起灵深深看着吴邪,继续点头。吴邪也点头,愠怒的,情绪依旧比较激动。
“猰貐呢?在哪儿?我们又在哪?我跟你一起干掉它,然后我们回家!若干不掉它,我们便一起死在这!”毫不夸张地说,吴邪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然而,张起灵一个人死在这儿,张起灵自己不会在乎,可现在加上吴邪,张起灵陡然觉得,他已经没法不在乎。于是,张起灵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