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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望着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他的视野。
“行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张海客安慰张起灵。
张起灵什么也没说,对张海客的好意亦无半分表示。张海客像似习惯了,一点儿不在意,拿出烟盒,抽了支烟点燃。过了会儿,张起灵拉开窗帘,摇下车窗,张海客在旁边笑,“怎么,熏着了?”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
“你要不要也来一根,外国进口的。”张海客把烟盒递到张起灵眼前。
张起灵摇头,淡淡的用手推开。
张海客说:“族长心情不好,本人无能为力,若副团座心情不好,卑职还是有个法子的。”
“什么法子?”前面开车的少尉竟斗胆插了句嘴。
“呵呵。”张海客微笑,没有追究他。“卑职去把团座绑回来。”张海客吐出一口烟,“军队最忌讳群龙无首,只要团座还是百人团的头儿,谁能阻止他回来?”
张起灵一怔,随后皱起眉头。
“副团座不同意?”张海客问。
汽车忽然刹车,张起灵随惯性往前栽,不过很快稳住了身形。旁边,张海客的烟头戳到椅背上,熄了。
“少校,是小姐的人。”犯了错的少尉司机连忙解释其犯错的原因。
一个穿着灰色西服,打着伞的人跑过来,站在车窗外面毕恭毕敬的朝张起灵鞠了一躬。
张海客瞧了,说:“海杏派来的。”
不知为何,张海客的下属明知道张海杏也是军人,却从不称呼她的军衔,只管叫她小姐。张海杏以前纠正过几次,没有效果,便听之任之,随他们去了。如今,张海客不必解释,张起灵也知道小姐是张海杏。有时候,他希望张海杏能真正当一个世家小姐,周游世界,享受人生,而不是什么为党国尽忠的女军人。
“海杏派你来做什么?”张海客替张起灵问话。
那个下属站在雨里,雨点噼里啪啦砸着雨伞。
“恩?”张海客微扬下巴,“说话。”
在一片声响中,那个下属顿了顿,不久,他思考了一番,似乎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道:“族长,吴家失火,团座失踪。”
“轰隆!”这雷劈得真是时候。有史以来,张起灵的心第一次学会了颤抖。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吴家失火,吴邪失踪,很明显,这不是偶然事件。张起灵现在搞不清,这事到底是冲着吴家去,还是……冲着自己。
“小姐让我来报告。”那属下不敢看张起灵的脸,低头盯着脚面,“有,有人追团座去了。”
张起灵眉峰紧锁,推开车门,冒雨站到外面。“谁追去了?”他沉声问。
张海客知道谁追过去了,一定是张家那帮人。他的妹妹张海杏宁愿算计张起灵,利用吴邪做饵,也是为了对付那帮人。
“我问你,谁去追吴邪了?”张起灵将问话重复了一遍。
那属下回答:“卑职不清楚。小姐只让卑职向您报告,还说吴家的火不是一般的火,雨水都浇不灭。”
一听雨水都浇不灭,瞬间,张起灵也明白了。他立刻转身上车,张海客识趣的往里靠,给他空出位置。
“开车。”张起灵面沉如水。
少尉愣了愣,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瞄着张起灵的脸,“族长,去,去哪?”
“还用问吗?当然是事发地。”张海客把抽完的烟头扔出去,重新拿出一根烟点燃。
想必吴二白已经去找自己的妹妹兴师问罪了,她也搞不清状况,怕出事,就差人来通知张起灵。她说是不择手段,罔顾吴邪的性命,目前看来完全是刀子嘴豆腐心,当然不排除她害怕与张起灵关系破裂,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当然,目前一切只是张海客的推测,但事实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张家那帮人终于出手,剑锋直指张起灵,那么,当年的协定也就自动失效,张家内部的斗争,已是谁都阻止不了。
“我说……”张海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斜瞄张起灵,笑着道:“你现在准备去救人?”
张起灵盯着前方,不说话。
“现在去救人,对委员长的命令置若罔闻?”
张起灵终于皱了皱眉,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也许来得及。”
“我觉得来不及。”张海客夹着香烟耸肩,“你可想清楚,违抗军令,军事处分。”
黑色福特汽车溅起雨水,急速朝来时的方向驶去。张起灵的眼神在淋漓大雨中飘舞,一扫往日淡然清明,看起来是那么沉重、迷茫和寂寞。
这种眼神,吴邪好像梦见了,他在草丛里睁开眼睛时,张起灵寂寥忧郁的脸才从脑海中消失。其实,张起灵怎会有一张寂寥忧郁的脸?他分明是安静漠然,宠辱不惊,石子落湖,惊不起半分涟漪。
“张起灵这个混蛋……”吴邪无意识的骂了句。
眨了眨眼睛,吴邪坐起来,揉着眼角,瞧东西不是那么清晰。这会儿,他的军服湿透了,浑身上下除了脚底没一块干燥地儿,身体温度急剧流失,遍体生寒。过了片刻,他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那是一种幕布式的黑暗,只从头顶漏进些许微光,不叫他真的变眼盲。
他在哪里?不清楚。
吴邪抬头,发现自己头顶上方仅能瞧见一片天空,不是规矩的四边形,而是一个六边形。吴邪左右看了看,他好像坐在一栋废弃的旧楼里,四周隐隐约约都是断壁残垣,仅剩几根粗大的木头横在上面。
不过,这地方前面一栋楼倒是基本完好,虽然破败,爬满青苔,可整体框架还在,有大门,有楼梯,有房间,有阳台,尽管摇摇欲坠,腐朽残缺,但遮风挡雨没有问题。吴邪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决定到那栋旧楼里去。
吴邪的出发点是中庭,亦是他醒来的位置。这中庭杂草没长起来时,一定是月色正清明,杨花过无影,美得出奇。可惜现在,满目野草断枝,青砖碎瓦,别说杨花了,狗尾巴草都没一根。这情景,令吴邪莫名想起几个词,便是:美人迟暮、红颜消瘦、芳华不再。屈原不是说了么,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中庭到旧楼只有十几米,走起来不会超过两分钟。吴邪瞄了瞄四周的景致,脑袋开始思考地下隧道发生的事情。然而,他已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依稀记得冒出个人将冷兵器横在他的脖子上,他是怎么昏倒的,又是怎么来这里的,对不起,他不知道。
到底是谁呢?偷袭他的是人是鬼?吴邪打了个哆嗦,摸摸额头,额头轻微发烫,许是已经感冒了。
旧楼是晚晴建筑,独立别墅,风光时雕梁画栋,飞檐凌空,如今辉煌成为过去,化作腐朽的尘埃,吴邪处于此种环境里,盯着头顶的吊灯,总觉得有股凉气迎面扑来。
冷,是必然的,因为外面在下雨。
吴邪现在身无长物,火折子,手电筒,一概没有,作为一个人,没有猫头鹰的夜视力,他一步一摸索,艰难的行走在青砖碎瓦上。
“哎?是那个楼。”吴邪忽然想起来了。
这栋旧楼在南京略有名气,好像是晚晴的一个大官在外面养女人,背着正房给妓/女修的一幢别墅。吴邪第一次听说这里时,还道大官爱妓/女爱得极深,这手笔,貌似正房都没此种待遇。不过后来他回国,见这栋楼周围已被警戒,当时想问,事情多一下子忘记了。再后来,他被丢进百人团,遇上张起灵,发生一连串事情,早将这旧楼抛去爪洼国,直到现在身处旧楼,才又想起这件事。
“我应该是被那个人弄到这里的。”吴邪暗暗的想。
能用有实体的冷兵器吓唬吴邪,一般来说不应是鬼。只是三更半夜将吴邪弄来这里意欲何为?他们十有八九不认识,因为吴邪在南京城内结识的多为纨绔子弟,或者文弱书生,倒是后来进入百人团才认识了一批奇人。现下有本事跟着进入隧道,还将吴邪弄到这来的人定不是南京城里认识的人,那么,是百人团的人?废话!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军人,哪能随意离开军营。况且解雨臣失踪了,解雨臣的失踪一定跟这个神秘人有关。解雨臣绝非善类,能无声无息的给他使绊,饶是百人团中也凑不出五人,毕竟真正特别有本事的高手是不屑进入军队的。
那……还有谁会针对吴家,或者说是针对吴邪呢?
谁呢?
吴邪心中一咯噔,似乎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铛……铛……铛……
此时,旧楼中不知哪里的西洋钟响了,把沉思的吴邪吓了一跳。这样破败的房子里,钟居然还在走?吴邪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