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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昶心中微动,不等多说,刘复礼已催马前行,直取萧布衣!
他知道,萧布衣南征北战,东讨西杀,武功之高,铁骑之猛,天下罕见。他这次出击,必败无疑,可他已别无选择,眼下他唯一能做到事情,就是以血点醒徐昶。
他只恨,徐圆朗不在任城!
数百人纵马冲来,气势逼人,萧布衣人在马上,也有了尊敬之意。刘复礼的忠心,让他也是颇为感动。这样的人才,若是收于手下……
念头一闪而过,见到刘复礼眼中熊熊地怒火,萧布衣不再想着招降的念头。他一路狂追,其实有很多机会径直刺杀刘复礼于马下,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就是要在任城下,离间刘复礼和徐昶的关系,动摇徐家军的军心!
这个主意,他不想更改。一时之仁,却拿着手下的伤亡做代价,萧布衣不屑、亦是不能为之。
长枪一挥,黑甲铁骑倏然而动,刘复礼和手下满是悲壮之气,可黑甲铁骑一动,就算城头的徐昶见到,都是忍不住的骇然失声道:“世上竟有如此骑兵?”
黑甲铁骑如龙在天,如虎下山,前冲之际,已分成了三部分。或许身历其境,只能感觉黑甲铁骑地犀利剽悍,可人在城头,才发现黑甲铁骑指挥灵动,浑然天成。
黑甲铁骑如龙如蛇,浑然一体,无论冲锋摆动,均已能发挥出骑兵最大的冲击。
都说哀兵必胜,可无论谁都能看出,刘复礼哀是哀了,已没有半分必胜的可能!
羽箭漫天,刘复礼身边人马倒下无数,不等靠近黑甲铁骑之时,已被乱箭射死小半。可他终于接近了萧布衣,只有一枪之隔。
伤亡惨重他已在所不惜,他只求能和萧布衣一战,他手握长枪,在光电火闪地那一刻,用力戳了过去!能刺死萧布衣。他死而无憾。
萧布衣双眸中带着分感喟,带着丝尊重,更多的却是冷酷无情。他知道刘复礼求死,他知道刘复礼想要杀了他,可两军相争,生死一线。就是这一线,已是刘复礼永生不能逾越的沟壑。
他精神集中之下,刘复礼所有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刘复礼一枪刺出。在旁人眼中看来,悲壮威猛,势不可当。但是在萧布衣眼中,却已不足一哂。
他稍微侧了下身子,对手冰冷的长枪擦他肋下而过,甚至磨到了萧布衣的铠甲,可萧布衣早就算定走势,知道刘复礼的威胁到此为止。他后发先至,长枪点出,一刺即收,可已洞穿了刘复礼地咽喉!
刘复礼微微停顿后。已二马交错,向马下倒去,萧布衣回眸望过去,摇摇头,却已带队屠戮了城下那数百徐家
两军交错之际,铁甲骑兵早就持盾在手,护住周身和马匹,可长刀却是毫不留情的劈了过去。鲜血四溢,人吼马嘶。战场上刀光枪影,冷酷无情,等第一轮冲锋过后,徐家军中能存活地不过是百余人。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戮!
城头见到,惊骇莫名,虽没有身临其境,可一颗心砰砰大跳,好像要被激出血来!他们这才明白为何黑甲铁骑能够纵横天下,莫谁能敌!这种骑兵的战斗力。他们不要说是没有。就算想都不敢去想。
刘复礼死,可脚儿却是挂在马镫上。被马儿拖着前行,孤孤单单,鲜血淋漓的撒了一路。萧布衣在这功夫,已率队回转,准备第二轮冲锋。
既然动手了,当求斩尽杀绝,给城上地兵士带来最大的压力和震撼。可回转过来之时,萧布衣微愕,城下剩余的百来人,没有溃散,纷纷拨转马头,怒视着萧布衣。
将军已死,他们活着,还有什么味道?
怒火熊熊,这时候,死对他们而言,已无半分恐惧,生对他们来说,亦没有半分留恋。
战死,是他们渴望的结果。挥动着手中的兵刃,披着残阳淡漠地光芒,百余人嘶吼着冲来,义无反顾,萧布衣笑容冰冷,却是毫不犹豫的挥动长枪,发出号令。
黑甲铁骑这次并没有径直冲过去,而是散于两翼,成半圆形兜了过去,兵法有云,十则围之,李靖训练出天下无双的铁甲骑兵,不但将骑兵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而且将古人兵法融在其中。
对手不过百人,以千余铁骑,当然最有效、最冷酷地方法就是,围而歼之!黑甲铁骑进退自如,聚散如风,转瞬间已经围住仅存的徐家军,百余人如怒海悲浪,呼啸后,融入广博的海域,再没有了声息。
刘复礼全军覆没!
城头徐昶已然落泪道:“开城,出兵,我负刘将军!”
世事总是如此,在发生后,才能辨别出真伪,才能引发人地自责。徐昶见刘复礼全军覆没,惊凛黑甲铁骑战斗力的同时,也悲伤刘复礼地惨死,更重要地一点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刘复礼去送死,徐家军会如何看他?他要挽回军心,更紧要地是,爹爹已经秘密传令过来,亲自率大军来抗萧布衣,可如今徐圆朗未来,先折大将,徐圆朗怎会饶他?
有一将站出,洪声道:“徐将军,你乃千金之子,不可擅出,末将请求带三千兵马去击萧布衣。”
出来那将魁梧高大,叫做张善相,亦是徐圆朗手下的猛将。徐昶这次再不犹豫道:“张将军,你率三千人马去击萧布衣,我随后会派兵支援。”
张善相应令下城去点人马,就算李公逸,见到这种悲壮,亦是不能再说,只因城头众将望他的眼神中,都有着极度的鄙夷。
鼓声大响,城门咯吱吱地作响,张善相已率兵杀出,气势汹汹。这时候,铁甲骑兵早已杀完最后一人。所有人凝立远方,静静的望着城门的动静。
萧布衣以千余铁骑,竟然逼的任城中数万大军不敢出城,也算是一时无二。
等张善相带兵冲出之际,萧布衣嘴角带丝微笑,却没有迎头痛击。三千兵士对他而言。还可一战,甚至能有七成取胜的把握,但是万一被困,铁甲骑兵必有损失。
他虽身先士卒,追击数百里并不停顿,可周边的情形却还是了若指掌。心念转动,长枪挥起,铁甲骑兵拨转马头,已向北驰去。
张善相见刘复礼惨死。早就怒火熊熊,此次出兵,只求一战。见萧布衣北退,毫不犹豫的带兵追去。
徐昶见状,心中振奋,暗想萧布衣地铁甲骑兵不过是恃强凌弱而已。张善相一出城,就能骇的对手不战而逃,真地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李公逸却是急声道:“徐将军,我觉得大为不妥,萧布衣不战而走。只怕萧是诱敌之计。”
徐昶冷冷的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紧闭城门,弃张善相的性命于不顾吗?”
李公逸真地如此想法,他绝非和萧布衣同谋,而是小心谨慎,对徐圆朗忠心耿耿。听徐昶已有疑已之意,心中涌起寒意,不敢多言。
徐昶城头远望,见到张善相和萧布衣均是不见踪影,他虽多疑。并非不知轻重,听到李公逸提醒只怕萧布衣真的是疑兵之计,再杀了个回马枪,张善相不见得抵挡的住。
虽然很想贬低西梁军铁甲骑兵的实力,可方才在城楼,那股冲击带来的震撼还让徐昶久久难以忘怀。
连续派出了三队人马作为接援,足足有万余兵众,徐昶这才舒了口气。可这些人马派出去,良久没有音讯。徐昶有些后悔。暗想逞一时意气。倒害整日担心,李公逸说地虽不中听。可毕竟还是有些道理。没想到才坐了下来,就有兵士急匆匆地赶到,“启禀将军……总管带兵已到兖州,命将军坚守莫动。”
徐昶霍然而起,失声道:“我爹到兖州了?”
兖州离任城已不远,徐昶从未想到过,徐圆朗前两日还在考虑是否出发来援,这快就到了兖州徐昶良久无语,环视周围,暗自心寒。张善相还未回转,徐昶心中已有了不详之意。如今东平已失,刘复礼又死,他坐镇鲁郡,可说是碌碌无为,张善相若是事成,就算小小的击败萧布衣,都算是让他可以将功补过,可若是张善相败了呢?
众将无语,却都看出彼此眼中地担忧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前方嘈杂声传来,看情形,依稀是派出地徐家军,徐昶心中微喜,可见到众人来到城下的时候,不由大皱眉头。
派出的三拨接应人马均已回转,唯独不见了张善相。徐昶高声问道:“张将军呢?”
城下将领沮丧不已,良久才道:“张将军一路追击,又中了萧布衣地诡计,被冲杀离乱,中伏而死……”
徐昶一屁股坐下来,心灰若死。现在想起来,这个结果,出乎意料,看起来又在情理之中,萧布衣黑甲铁骑名震天下,所向披靡,素来都是追别人的命,哪里能让别人追赶?
张善相去追,如同羊入虎口,怎能不死?
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