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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应该换作,你是裴茗翠,你怎么办?我们有什么权利给裴茗翠抉择呢?”萧布衣问道。
徐世绩愣住,良久才道:“你说的对。我不是裴茗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真的很难决定,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问。“如果依照你地看法,裴茗翠最伤心地还不是杨广地死,杨广地痴情,而是她一生中最深爱的男人,却是欺瞒了她?”
“好像是这样。”
“裴小姐因得杨广地信任,姨娘的嘱托,所以一生都在为杨广的大业而努力。而按照裴小姐的意思,李玄霸显然是太平道重要的角色,可李玄霸一直隐瞒着这个事实。”
“好像是这样。”萧布衣波澜不惊。
“李玄霸骗了裴茗翠。也骗了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愤怒?”徐世绩不解问。
“我愤怒有用吗?”萧布衣淡淡问。
徐世绩怔住,萧布衣说的没错,人已死了,愤怒有什么用?
“李家崛起,避祸太原,称霸关中,李玄霸的安排可以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徐世绩道:“他遗言让李世民和你结盟,让李世民示弱。显示天真无耻。显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都和裴茗翠地想法背道而驰。他做的点点滴滴。也可以说是变相的利用了裴茗翠的感情。而情人间,最怕的就是利用和隐瞒,最伤心的就是欺骗!”
萧布衣笑起来,“你很像个感情高手,不过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徐世绩愣住,“我们要了解她,才能救她!”
“现在没有人能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最少我知道……裴茗翠病了数年,很多人都说她活不了多久,但是她还能坚持下来。”萧布衣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东都有最好的御医,有最珍贵的药材,可不见得能医好最悲伤地心情。现在唯一期冀的是,时间……”嘴角带了讥诮的笑,萧布衣又道:“世绩,老天很不公,因为它带来了太多的忧伤不幸,可老天又很公平,因为它带来了快乐幸福,老天又很滑稽,最后用时间抚平所有的一切。人总是如此,在幸福的时候,不加留意,所有的精力却是放在了痛苦的事情上。”
徐世绩摸着如针的胡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快乐,要忧伤,是你来选。”萧布衣站起来,双眸闪过奇异之色,他像是望着徐世绩,又像是望着他地身后,“你看着地是快乐,你才能快乐,你盯着忧伤,你就会忧伤。裴茗翠不但比我聪明,还比你聪明,你说的一切,我说地一切,她当然明白。明白是一回事,会不会做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所作所为都是合乎逻辑,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见萧布衣向厅外走去,徐世绩问,“你去哪里?”
“你关心裴茗翠,所以还请你如果可能的话……带她回东都。有一点御医说的和我们想的一样,她真的需要休息,而我呢……我还要找张镇周制定攻打徐圆朗的策略。”萧布衣已经走出了客厅,最后丢下一句话。“希望……你能成功。”
徐世绩望着萧布衣远去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他觉得萧布衣真的有些冷漠,他实在没有任何把握说服裴茗翠,这实在比安排一场大战还艰难。
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缓缓的坐下来,将冰冷地茶水一饮而尽。徐世绩站起来,转身准备去见裴茗翠,他不知道裴茗翠醒了没有,但是知道自己虽一夜未眠,但是神采奕奕。
他只是跨出了一步,就已止住了脚步。
裴茗翠原来早就醒了,而且就在他的身后!
徐世绩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整整的一夜,他都被裴茗翠的事情吸引。全部的身心,都用来分析裴茗翠这个人,他想帮她。他想为她做些事情,这不是怜悯,徐世绩觉得,这是他应该做地事情。
可见到裴茗翠那一刻,他才发现,那个应该被救助的是自己。他呼吸不畅,举止艰难,而且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裴茗翠。他突然明白萧布衣为何说那番话,为何有古怪的目光。因为萧布衣早就发现了裴茗翠,而那番话,显然是在劝裴茗翠。
想到这里,徐世绩恨不得掐死萧布衣!
不知多久,一阵阵轻声的咳将他从空白的意识中唤醒过来,徐世绩终于恢复了镇静,轻声道:“裴小姐……”
“什么事?”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东都有最好的……”
“东都有最好的御医,有最珍贵的药材,可不见得能医好最悲伤地心情!”裴茗翠淡漠道。
徐世绩宣告自己劝说失败。他不能不承认,萧布衣说的虽是冷酷无情,但是他说的都很对,看人也很准,他不可能说服裴茗翠放弃顽固、偏执、执着多年地念头。
缓缓的坐下来,徐世绩涩然道:“裴小姐……很抱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歉仄,他的思维很是混乱,这时候他听到裴茗翠的声音传过来,“可东都还有时间。”
“什么?”徐世绩霍然抬头。
裴茗翠目光却是望向远方。喃喃道:“我想在东都住上一段时间。”
徐世绩怔住。裴茗翠问道:“东都大总管不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我……马上护送裴小姐去东都。”徐世绩道。
裴茗翠并不反对。只是缓步向厅外走去,朝阳初升,一切都是蕴含着勃勃生机,可徐世绩却已敏锐的发现,阳光下,还有道孤单影子,满是落寞……邸前。
虽然一夜无眠,可他仍是神采奕奕。
这里面固然有易筋经的效果,可不能否认的是,权利亦是催他不停地前行。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明白杨广为何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
因为他每日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这种体制下,所有臣子均是小心翼翼,不敢引发君王的半点猜忌,萧布衣虽是西梁王,但是谁都知道,萧布衣称帝是迟早的事情,他现在行使的就是君主的权利。三省六部还不算健全,可就算不断的补充下,他还是有大量的事情要处理。
这些日子在东都、在黎阳两地,他不停的奔波,可事务没有一日断绝。他小心翼翼地处理东都的内政,大刀阔斧的开拓疆土。
虽然和窦建德有约定,暂时互不攻打,可那不过是局限在河北。眼下除了东南之地,还有山东在他势力扩张范围内。
不过窦建德显然也瞄准了山东这块肥肉。
眼下山东被三巨盗瓜分,一是东平、琅邪的徐圆朗,一个就是齐郡、北海的孟海公。还有一个就是已被窦建德赶到东莱的王薄。
王薄起义极早,可一直不成气候,如今占据东莱,偏居一隅,被灭看起来是迟早的事情。窦建德和孟海公素有旧怨,一直全力攻打孟海公,徐圆朗自从占据东平、琅邪后,一直固步自封。不图发展。
在这个乱世中,不图发展,就是被灭亡的先兆。萧布衣东征西讨,这段时间又是忙于恢复民生,一直无暇顾及徐圆朗,但是和群臣几经商议。眼下显然到了收获的季节。
秋风萧瑟,红叶飘零,萧布衣随手抓住一片红叶,看了半晌,这才向府邸内走去。
他知道,这是他大战前最后地悠闲了,从这一刻起,他就要把全部地精力投入到消灭徐圆朗的战斗中。他手下兵强马壮,勇将渐丰。但是每次作战,他还是会小心翼翼,全力以赴兵士恭敬地前方开道。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恭敬。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西梁王,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萧布衣是个真正的将军,身先士卒,果敢勇猛。
见到张镇周的时候,他正在看着地图,他看起来也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抬起头来,眼中有了点血丝,萧布衣望见。歉仄道:“张大人,我来晚了。”
本来要在昨晚制定攻打徐圆朗的全盘计划,可裴茗翠地突如其来,显然打断了二人的计划。张镇周身为重臣,懂得避嫌的道理,可他昨晚回转,显然一直在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说西梁王来的很早。”张镇周微笑道:“恕老臣多问一句,裴小姐现在可好?”
萧布衣摇头,“很不好。”
张镇周叹息声。“为什么有才的女子,总是遭老天嫉妒,整日烦忧。”张镇周颇为老迈,可绝不昏庸,相反双眸中,有种历经沧桑的睿智。
萧布衣答道:“因为她们懂的太多。”
张镇周皱眉道:“懂的太多?”
萧布衣伸手指向地图道:“张大人,你看这幅地图上,东平、琅邪地域极大。可只看这幅地图,让人很容易忽略这在大隋地疆土上。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块。只有极为睿智的人。才能透过这块疆土,看到北方地窦建德。南方的群盗,东方的孟海公,还有西方的我们。”
张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