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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一把火烧了湖上的芦苇。”阿锈建议道。
萧布衣摇头,“我不知道杨义臣能否这样做,可我是做不出。你刚才也说过,鸡头菱角半年粮。这两样都是出自洪泽湖,你放把大火。那这里地百姓半年吃什么?”
阿锈叹息道:“萧老大你就是太好心。考虑地又多,不过要非如此,也不会那么多人服你。古人云,仁者无敌,萧老大你就是仁者,终究有一日会无敌天下。”
阿锈说的真心真意,按照自己地理解,萧布衣脸色突然变地有些奇怪,阿锈不解。才要询问,萧布衣以筷子竖在唇边,做个噤声地手势。
阿锈和他相知甚深,知道他发现异状,岔开话题道:“开始我还以为这鸡头是真的鸡头。没有想到也是湖里长出来,老大,船娘也是手巧,做的如此逼真,味道也做的和真鸡头味道差不了多少,你也尝尝。”
不等萧布衣应答,酒肆外走进一人,踢踢踏踏。却是个乡农打扮的人。看其年纪不小,嘿然笑道:“湖里产的鸡头也有鸡头的味道,倒真的名副其实,我倒要见识下。伙计,上点鸡头来。”
乡农老脸满是褶皱,看起来愁眉苦脸,只是腰板挺的笔直,双眸炯炯。萧布衣见到乡农眼神竟有种犀利感觉。不由暗自心惊,乡农衣衫敝旧。裤管高挽,穿一双草鞋还有泥泞,无论从头到脚都是乡农,可萧布衣就是不觉得他是乡农,这人绝对是个高手,在酒肆之外立了良久,萧布衣若非突如其来地感觉,也发现不了他在。
可是在说话间歇,萧布衣从寻思中醒悟过来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乡农,他在听自己说话?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戒备,表面不动声色。
伙计上来,端了碗鸡头上来,乡农皱着眉头看了眼,又向萧布衣这桌看了眼,“伙计,怎么回事,我这鸡头做的和菜团子一样,他的鸡头可真地像是鸡头。都是客人,你可欺负我是乡下人吗?”
老农嗓子唯有暗哑,低声呵斥居然不怒自威。
伙计心道,乡下人可没有你老这样霸道,陪着笑脸道:“客官说笑了,这鸡头本是湖中长出的东西,不过长的形状稍像活鸡的脑袋一些,果实蒸出来都是这样。那位客官的鸡头是自己带来,想必是林家的船娘自己做的。她心灵手巧,听说是从江南过来到这里住,没事总想些新巧玩意。她把湖中鸡头的果实捣碎,又加了点肉沫糯米,捏出来倒和真鸡头一样,小店可没有那个卖。再说你看这般麻烦,鸡冠子都是栩栩如生,也没有谁有这巧手能做出来。”
乡农吸吸鼻子,垂涎欲滴,嘟囔道:“我最爱啃鸡头,没有想到是这等玩意,倒让人失望。”
萧布衣却笑道:“这里鸡头还多,若是老伯喜欢,大可以过来尝尝。”
乡农倒不客气,直接走过来坐下,拿起个鸡头,啃了口,闭上眼睛品尝半晌,啧啧有声,突然叹息道:“这种无骨鸡头能做出骨感地口味来,我已经多年没有尝过,小伙子,你在哪里买来的?”
他脸上褶皱甚多,一双手也是粗糙的和树皮般,幽然一叹,满是沧桑。
“不是买来,是林家嫂子送的。”萧布衣回道。
“林家嫂子?”乡农皱眉道:“姓林,女人吗?”
阿锈心道你说地都是废话,林家嫂子难道是个大叔?这乡农大大咧咧,不知哪里冒出,萧老大也是好脾气,要是只有自己,早就一脚踢出去。
萧布衣却是含笑道:“不错,老伯难道认识?”
乡农嘿然笑道:“我去过一次江南,吃过一次这种无骨鸡头,一直难以忘怀,没有想到在洪泽湖边能再尝到。”
他说到这里,不再多说,随手拿过桌面的酒壶,对嘴一口气喝下去。阿锈见到他没有规矩,把二人叫的酒喝个精光,想要站起训斥,却被萧布衣一把按住,缓缓摇头。
阿锈忍住怒意,不再多说,乡农却是风卷残云般的喝酒吃鸡头,一会的功夫居然把桌面上剩下地鸡头吃个干净,拍拍肚皮,叹息口气,“小伙子,谢谢你。老夫真地很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地时候,我总要谢谢你才好。”
“相逢即是缘分,看着老伯吃的痛快我就感觉不错。再说我不过是借花献佛。倒不用谢了。”
“谢,一定要谢。”乡农伸手入怀,掏了半晌,掏出一张褶皱不堪地纸来,丢在桌子上。
阿锈怔住,“这是什么东西?”
乡农缓缓站起,望了阿锈一眼,淡淡道:“你当然用不到,可我想这个小哥多半能用到。”
他说完话后。起身向酒肆外走去,萧布衣望着桌面那张纸,扬声道:“多谢老伯,敢问老伯高姓大名。”
乡农一声叹息从门外传来,“你叫我老伯就好。”
萧布衣望着桌面地那张纸。双眉微皱,显然也是在琢磨着老农的来意。
“莫名其妙。”阿锈见到老农终于不见,伸手将那张纸拿起来,展开看了眼,不解道:“萧老大,这人是个骗子,骗吃骗喝,却留下这种废纸一张。你看上面鬼画符一样。”
纸上非人非景,密密麻麻的横线竖折,让人一眼望过去,不知画的什么。
萧布衣眼前一亮。伸手接过来,看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洪泽湖的详细地形图。”
阿锈呆住,“他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这种地形图,他又如何绘制出来。他是谁?”
萧布衣神色微动。已经把纸放到怀中,低声道:“有人来了。小心些,顺着我的话说。”
阿锈不知萧布衣说的什么意思,却听到酒肆外喧杂声传来,片刻的功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掀开门帘走进来,大声呼喝道:“伙计,来十斤酒,两只肥鸡来,再对付做几个小菜,要快。”
伙计见到几人都是横眉立目,好不凶恶,心中叫苦,“几位爷,稍等片刻。”
几个汉子占了张桌子,却是斜眼望着萧布衣二人,一个汉子左脸颊上好大一颗黑痣,伸手将单刀拍在桌子上,扭过头去,其余几个见到二人穿着并非本地人,不由多看几眼。
肥鸡美酒上来后,几个汉子不再理会萧布衣二人,伸手撕鸡喝酒,一个汉子脸色铁青,含含糊糊道:“柳大哥,你说无上王能收留我们吗?”
柳大哥就是那个长黑痣地汉子,伸手一拍胸膛,“我们几个都是好手,无上王起义急需我这等人才,如何会不收留?再说我和无上王手下的黑虎素来交好,你们几个放心好了。”
“若是我等跟着无上王,有发达一日,都不会忘记柳大哥的引见。”几个汉子纷纷端起海碗,“来,我们敬柳大哥一碗。”
柳大哥端起海碗,咕咚咕咚喝下,颇为豪爽,又是斜睨了萧布衣眼。
无上王是反贼,几个汉子谈论起来却是肆无忌惮,一来这里是个渔村,官府都是少有管及,二来几人即是造反,打算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倒是唯恐别人不知。
萧布衣却是说道:“伙计,结账。”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钱褡裢,一不小心的落在桌子上,当地一声响,几个银豆子滚到桌子上,放着诱人的光芒。
几个大汉见了,目光一时移不开,眼中都是露出贪婪之色,他们都是穷极无聊这才想着造反拼命,见到萧布衣这钱褡裢甚是沉重,里面铜钱银豆叮当作响,很是贵重,不由心动。
萧布衣斜睨到几人的神色,嘴角露出难以琢磨的笑,伙计过来算账,萧布衣又随手赏了他几个铜钱,这才和阿锈起身离去。
几个汉子互望一眼,柳大哥喉咙咕隆两下,青脸汉子低声道:“柳大哥,要不要做一票?”
柳大哥点头,霍然站起,带着几个汉子向外冲去。
伙计有些着急,“几位爷,你们还没有给钱。”
青脸汉子一巴掌打过去,“老子吃饭就没有付钱的时候!”
伙计捂着脸后退,满是惊惧,柳大哥却已经冲出了酒肆,四下张望眼,发现萧布衣向北行去,带着几人紧紧跟随,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加快脚步拦过去,沉声道:“朋友,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阿锈就要上前去打,萧布衣拦住他,皱眉道:“商量什么?”
柳大哥嘿嘿笑道:“我们几个兄弟想要北上,缺点盘缠,想向你借点。”
本来以为萧布衣会拒绝,柳大哥已经做好抢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萧布衣伸手掏出钱褡裢,抓出一把银豆递过去,“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些兄台拿着,不知够不够?”
柳大哥怔住,不知道萧布衣是天生大方还是脑袋被驴踢了,青脸的却是上前道:“小子,识相点,要拿就全拿出来,你以为……”
柳大哥挥手止住青脸地下文,“这位兄弟慷慨大方,吴钢,莫要为难他了。”
萧布衣片刻之间已经分辨出,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