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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奇妙非常,就像一个镜头突然缓慢了十倍。让他有闲暇思考对策。凭借感觉敏锐,萧布衣假意闭眼,出掌挡开敌手的长剑,看似胆大,却是因为看清长剑的来势,稳妥一击。他本待一掌击中杀手,然后趁他心神不定之际夺过他地长剑克敌,这一掌是从刀法中格字决中衍化而出。翻掌一拍已经用尽了全力。
可他没有想到不等他夺剑,那人已经被他一掌击飞了起来,他这一掌击出,怎么会有如此的大力?
杀手倒飞而出,堪堪就要撞到墙上的时候,突然撤剑回刺,长剑点到墙上,剑身微弯,那人借势弹起,却是上了高墙。身形再闪,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布衣见到他也是变化极快,暗自心惊,不知道青天白日是谁要明目张胆的来刺杀自己!四下望过去的时候,只见狂风怒号,雪花翻涌。若非地上的几
,几乎以为方才发生的有如梦中!
***
“玄霸,你感觉可好些了吗?”裴茗翠送走萧布衣,命人取了暖炉进了大厅,真诚道:“如今天寒,你身体不好,最好少出来走动。”
“好像你很看重萧布衣的,为他不惜得罪宇文述?”李玄霸垂头望着茶杯。
裴茗翠微笑道:“他当我是朋友。我当他也是。有地时候,为了朋友,不用讲什么理由的。”
李玄霸嘴角一抿,露出微笑。裴茗翠望着他的侧脸道:“玄霸,你觉得萧布衣这人怎么样?”
李玄霸轻咳两声,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半晌才放下手帕,攥在手心,“我见到萧布衣的第一眼就是,他是想把你当作朋友,你最好不要把他当作是敌人。”
“难道以你这种高手也不行?”裴茗翠似笑非笑。
“萧布衣让人注重是智慧,武功反倒是让人忽略,他听的多,说的少,他好像总是在掩藏着什么。”李玄霸沉吟道:“别人都是炫耀所学,他却是竭力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绝顶聪明。通常这种人都是极有野心,可我感觉却不是。他对人很真诚,甚至可以忽略掉你的诡计,但你若是觉得这样就骗过了他,那是大错特错,你欺骗了他,我只怕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地多,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吧。”
“我觉得他和虞世南很像,韬光养晦,少求得失,圣上身边若多是他们这种人,熏陶之下,可能会少了些浮躁和暴躁,若是圣上能有萧布衣的心境的十分之一,国之大幸,可惜这种人实在太少。”裴茗翠叹息道。
李玄霸点头,“你说的极是,不过你把萧布衣当作朋友,为他不惜得罪宇文化及,甚至可以说直接得罪了宇文述,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你们裴阀现在树了大敌,我想你们本来不是想要和宇文述对阵地。”
“你觉得我要和谁对阵?”裴茗翠斜睨着李玄霸。
李玄霸嘴角一丝微笑,一字字道:“我觉得你要和全天下的人对阵。”
裴茗翠皱了下眉头,“玄霸此言何解?”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的。”李玄霸又咳嗽了起来,脸颊两团殷红,红的如血,如何来看,他都是病的不轻,甚至可以说是病入膏肓,可是他眼中的勃勃生机只有更旺,从眼神来看,他无疑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可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玄霸,我们都很熟悉,我很想听听你地意见。”裴茗翠轻抿了一口茶,竭力想要自己平静些,可是看起来,她已经很是疲惫。
“天下将倾,独木难撑的。”李玄霸叹息道:“茗翠,我也就只对你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我不明白。”裴茗翠垂头下来,眼角突然有了泪痕,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伤,包括眼前地李玄霸,还有远方的萧布衣。她给旁人的感觉一直是豪放不羁,一直都是比男人还要能做,可是没有谁真正了解她地内心。或许眼前的李玄霸更明了一些?
“我大隋开国以来,创千古盛世,一时无二。”李玄霸轻声道:“打江山要狠,守江山却要仁,急不来的。先帝狠是做到了,可圣上仁却不够。又是太急……”
“先帝留下来的底子够厚,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圣上就算是个平庸之辈,只要守住祖业,安心发展,都不难成为一代明君,开创盛世。”李玄霸嘴角一丝嘲弄。“什么是明君?明君就是你安分守己就好,明君需要你遇到好的时候,明君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圣上足够聪明,才学又够,想做明君一点不难地。”
“可是圣上现在在大臣眼中,在百姓眼中,算得上明君吗?”李玄霸不等裴茗翠回答,已经自己答道:“我想茗翠你比任何人都要聪明,你也知道大臣和百姓的想法。百姓不求别的,只是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这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百姓怎能不反?”
裴茗翠还是垂着头倾听,脸上也有了无奈。
“荀子说过,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无争。争则乱,乱则穷。”李玄霸又道:“这句话以你的才学,比任何人都应该明白。人求的少,知足的多,求地多,百姓或许是烦恼,君王却会给国家造成大乱。萧布衣无求。所以他目前看起来很快乐,圣上太多的要求,争乱已经开始,百姓已经穷困!”
李玄霸一口气说出这些。态度诚恳,“圣上无论从先帝那里继承的条件,还是他本身的条件,都算是历代君王中最好的一个。可你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实在有太多的要求,他逼的大臣和百姓喘不过气来!他建个如此大的东都,要求十月有成,死伤无数。他开个运河,工程浩大,造福后人,可是开掘运河时已经征役妇人,何故?男人死的多,要做的事情也太多。他打通丝绸之路,固然沟通天下生意往来,本是好事,可是他为了一个面子,让百姓交易只出不进,没有利益,谁能赞同?他征伐高丽地用意是好的,因为高丽王野心勃勃,早有意南下,这对大隋安定来说,绝对是个严重的威胁,可他征讨高丽之时,如平陈之日,找名将去伐即可,他大可享有圣明开疆,不至于如此劳民伤财。但他半点军事才能没有,只是自己带着外使炫耀一把,妄想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结果如何,我想你也知道,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一次不成,再来两次,结果三征高丽,民不聊生,只为了高丽王的一句愿降!他可知道天下为了他的这个面子,苦不堪言?”
李玄霸说到这里,长吸了一口气,却又咳嗽起来,他地病已经是他的命!
“玄霸,你莫要说了,小心身体。”裴茗翠终于抬起头来,劝说道。
“无妨了。”李玄霸苦笑道:“我的病十多年都是如此,只怕不咳的那天,就是我毙命的时候。”
“我从西域求点药回来,到时候让下人送到你的府上,希望你能有用。”裴茗翠无奈的说,自己都对这药没有太多的信心。
“谢谢你。”李玄霸微笑道:“别人都以为你是粗心大意,只有我才知道,裴茗翠是天下最细心地女子。”
裴茗翠摇头,“细心什么用,你这个病我就治不了,我现
去找药王孙思邈,希望他有法子就好。可他行踪飘真的困难。”
李玄霸没有拒绝,也没有赞同,声音淡淡,“聪明的君王都懂得利用手下,可圣上别的事情聪明,这个方面却一点不聪明。他容忍不了大臣地想法比他高明,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实在太好出游,他每出游一次,都要动用数万人在前面铺路,十数万人在后面跟随充场面,这和行军打仗有什么区别?他在位十年,在宫中呆的能有多长的时间,两年还是三年?他十年内出游太多的次数,就是在一直和自己在开仗,如此奢靡,国民怎会不穷?他太在乎自己的面子,做出点成绩总是迫不及待的去炫耀,这其实大可不必,他只需让几个文林郎精心撰写下文史,他就完全可以流芳千古的。”
裴茗翠贝齿轻咬。不发一言。
“杨玄感叛乱故是让人痛恨,让征伐高丽功亏一篑,可这也是旧阀百姓都不堪劳役爆发地结果。”李玄霸轻声道:“平定杨玄感叛乱后,圣上若是能吸取教训的话,休养生息几年,天下还是可图。可他的性格决定他做事就要做成,急急不耐的又开始三次征讨。可高丽王现在还不降伏,谁都不知道圣上还要征讨高丽几次,我都没有了信心,百姓早就没有了信心,茗翠,你呢,你还很有信心?”
裴茗翠摇头道:“我只知道。圣上的确任性,但他还是个男人,他有雄心壮志,我受姨娘所托,一日不敢忘怀。”
李玄霸苦笑,“所以我说你妄想和天下人对阵,你希望能改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