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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没有死,她被一个男子,不顾自身性命的救了出来,只有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在那男子的心中,有着沉甸甸,比生命还要重的分量。
李采玉流泪一晚,痴痴的望着那个生死难明的男子,只希望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她听了男子说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沉默的男子,竟然也满腹心事。
他要复仇,他要杀长孙叔叔,可他竟然没有下手,只因为长孙叔叔也很痛苦。因为他认为,解决仇恨的方法,不一定要是杀。
李采玉知道了许多许多,也知道三宝瞒了她很多事情,可她全没有埋怨,这种隐瞒,和柴绍截然不同,她理解。
守候的那晚,见到他始终没有清醒,李采玉不知能做什么,心急如焚,却终于情不自禁的吻了那个为她性命都不要的男子。
她全神贯注的牵挂眼前的这个男子,天地间似乎没有旁的能左右她的注意,所以她不知道柴绍已疲惫赶到。
她只希望,这一吻
他力量。
她不想要求回报,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子喜欢个叫雪儿的姑娘。她只求这一吻在记忆中,一生一世。
那时候的她,盈盈粉泪,寸寸柔肠,她以为这是她一生最后的铭记,她以为从此以后,李采玉再不会对别人动情,却没想到才抬起了头,奇峰突起。
柴绍竟然找上峰来,而且不由分说,一枪就刺向了她为之守候的男子。
李采玉惊诧、茫然、愤怒、不解。可她马上拔剑,一剑就格开了长枪,力大无穷,她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就算舍却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当’的一声响,火花四溅中,明亮着三人六眼中的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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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愤怒不堪,嗄声道:“采玉,你让开!”李采玉站在马三宝之前,他要杀马三宝,无论何人去拦,他一定要杀!
他觉得自己天公地道,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任何一个男子,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竟然吻了另外的一个男人,这都是难以容忍的事情。
他若不杀了眼前这个马三宝,他就无法活下去。
他不听任何解释,可李采玉觉得,她需要解释!
“你要做什么?”李采玉舒了口气,恢复了冷静,“柴绍,他救了我受了重伤,我守着他,就这样。
”李采玉简单明了的说完,可心中却是丝丝的痛。
柴绍悲愤道:“就这样?你就要嫁给了我,可你却去亲另外的一个男子?”
李采玉冷静道:“你要做什么?”
“今日马三宝和我,只能活一个!”柴绍握紧了长枪,咬牙道。
文宇周终于挣扎坐起,解释道:“柴将军,你误会了。”
“你闭嘴!”柴绍喝道:“马三宝,你要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和我一决生死,不要躲在女人的后面!”
文宇周挣扎要站起来,却被李采玉按住,“三宝,你用不着和他一决生死!真正的勇士,是在疆场杀敌,而不是私自相斗。”
柴绍仰天长笑道:“说的好,说的真好。真正的勇士,是在疆场杀敌,保家卫国,可却没有想到勇士的未过门的妻子,却在山野和别的男人芶合!”
李采玉脸色苍白,“柴绍,第一,我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早对圣上说过,要取消这门婚事。第二,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下作……”她说到这里,紧咬红唇,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柴绍见到那白生生的幽怨,有如雨后的水仙,忍不住心中一软。
他想相信李采玉所言,可只要是男人,见到这种场面,宁愿相信自己的双眼!
文宇周才要开口,柴绍低吼一声,不再分说,脚步一错,长枪刺去。李采玉伤心之下,眼前迷离,却是惊叫一声。
文宇周虚弱不堪,枪到眼前,已躲闪不及。只来得及偏偏身子,长枪一颤,已扎在他的肩头。文宇周闷哼一声,不等反应,长剑潋滟,化作道彩虹,直刺柴绍的背后。
柴绍一招得手,倒是有些意外,他知道马三宝功夫不差,方才气恼并没有多看,这次出枪后已发现,马三宝真的伤的很重。
甚至伤口的鲜血,已透过那薄薄的丝绸渗出来。
马三宝救了李采玉,他其实应该感谢,可见到那包扎伤口的丝绸,柴绍心中燃起怒火。那丝绸岂不是李采玉所着?
他僵凝不动,心怒欲狂,对背后那剑根本不做理会。
李采玉手有些抖,心也有些发抖,她一剑刺向柴绍背心的时候,只抱着围魏救赵的念头。她只想救文宇周,不想伤了柴绍,她以为柴绍会躲!
可柴绍不躲,她长剑已偏出,刺在柴绍的肩头,柴绍哼都不哼一声。
长剑拔出,鲜血飙飞,柴绍这才缓缓的回转身,冷冷问,“你为了奸夫,就要杀了亲夫?”
李采玉的脸,已比天上的云还白,身躯飘飘荡荡,站立不稳,有如飞舞的柳絮。文宇周知道他必须要开口,可他不等开口,李采玉已道:“不错,我就是为了奸夫才要杀你!”
她的笑,如山雨愈来的苦愁,如暴雨前夕的沉闷。
长剑一横,李采玉肯定道:“你要杀了三宝,我就杀了你!”她已不准备辩解,她也不想辩解。她解释的累了,要决裂,何须再解释?
文宇周脑海中一阵眩晕,不知道失血过多,还是李采玉的口气击的他头脑发昏,他已无从辩解,可他还需要辩解?
柴绍凄厉的笑,“好,说的好。那我就……先杀了你。”
他怒喝一声,手腕一转,长枪已化作一朵梅花,撒向李采玉。
这一枪,光芒点点,正是他和李采玉自创的枪法。用和情人创的枪法,杀了情人,不知道是何滋味?
李采玉就算想死,这时候也不能死,她一人负着两人的性命,她又如何能死?身形一展,长剑准确无误的刺在枪杆,荡开了长枪。李采玉已猫腰斜穿了出去,一把拉住了文宇周道:“走!”
文宇周无奈,只能忍痛狂奔。柴绍破口大骂,穷追不舍。
李采玉慌不择路,竟然越走越高,见文宇周已无力逃命,用力一扯,已将文宇周负在背上。聪明的女子在男人的面前,都会表现的柔弱,可发怒的女人,却能爆发惊人的潜能。她娇弱的身躯负着文宇周,竟然一直奔到了山巅。
可山巅无路,山巅尽头却是断崖,断崖之下,是条滔滔的大江,惊涛拍岸,如雪千堆。
李采玉终于止住了脚步,汗水顺着头发一滴滴的流淌,点点滴滴。
文宇周终于说出要说的话,“公主,不要管我。”
李采玉抿着嘴唇,目光越过了柴绍,望向那远方重重叠叠的山,只说了一句,“要死一起死吧。”
她平静的说完后,长剑已垂下,她不想再战。
柴绍一步步的走过来,铁枪凝寒,双眸泛着痛恨的光芒。他见到李采玉握住了马三宝的手,紧紧的,如当年他们的守望。
“采玉,你过来,我不杀你。”柴绍一字字的迸出。他还没有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只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怀疑、嫉恨还有不自信,将他和李采玉的感情,亲手的推到了悬崖之边。
李采玉轻声道:“柴绍,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想
件事情。”
“你说!”
“放了三宝,杀了我!”李采玉平静道。
“不行!”
李采玉凄然一笑,“柴绍,你知道为何我已不喜欢你?”
柴绍冷漠道:“不知道。”
李采玉淡淡道:“我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做错了事,没什么,男人做错了,改过就好。你不如人,那也没有什么,只要发奋就好。可你太过于执着,很多事情,我已忘记,你总是不停的提醒我记起。以前的萧布衣,现在的马三宝,都是你不停怀疑的对象。”
柴绍脸上已现出了痛苦之色。
“我一直想要说服自己,千错万错,或许大伙都有错。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和以前一样。”李采玉叹口气,望着苍山翠柏,轻声道:“可我错了,这根本已不可能。我现在每次见到你,都是要被迫接受你的道歉,被迫接受你的怀疑,不停的安慰你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真的很累。”
柴绍涨红了脸,“采玉,都是我不好,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李采玉苦涩的笑,“柴绍,我们真的不适合,我只请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就当这世上,再没有了李采玉这个人,好不好?”
柴绍脸色转为铁青,涩然道:“你要和马三宝一起,离开我,对不对?”
李采玉垂下头来,“跟着谁,很重要吗?”
柴绍眼中闪过古怪之色,“那好,我让你和他一起!”
李采玉微喜,才要感谢,柴绍已一个健步窜了过来,一肘击向文宇周。
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