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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人,对李靖均是不屑的态度,李靖为人高傲,也不屈膝去求,宣传制作之法。可萧布衣取了东都后,机会出现。天底下,没有谁比萧布衣重视李靖,也没有谁能有萧布衣的这种无双财力。
听到李靖说连弩一法后,萧布衣掌控绝对政权后,知道机不可失。当下命令工部尚书廖凯加紧赶制。
可弩机制作极为不易,而且耗时长。廖凯费时良久,这才造出第一批千余付弩机。这种连弩,李靖再加改良,使弩机一口气可十二支铁矢之多。
不过所有的一切,却是在绝对机密的情况下进行。廖凯来到汜水,当然不止带了喇叭,还将弩机秘密送到西梁军营,准备给与河北军以痛击!
对李密的时候,弩机还不成规模,对徐圆朗、王世充、杜伏威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弩机,这一对阵铁血、骁勇的河北大军,萧布衣终于决定,动用弩机!
他要一口气击垮河北军,不给窦建德任何喘息的机会!
铁矢破空,两军交战的场地,已没有任何生命存活的缝隙。
马儿悲嘶,无处闪躲,河北军眼中终于露出惊恐之色。只听到〃嗤嗤,之声似要撕裂耳膜,然后就见到铁矢电闪,打穿了马腹,打断了马腿,穿透了铠甲,射穿了身躯。
一道道血雾喷射而出,铁矢带血飞出,甚至能杀死第二名兵士。
河北军再勇再猛,再是哀兵作战,亦是已冲不破如网般的铁矢狂攻。如潮的攻势终于止住,河北军那一刻,损失惨重,已不成阵型。
西梁军中却是吹起号角,尖锐刺耳,西梁铁骑终于杀出!……
五一五节 狡兔
萧布衣杀手一出,不但挡住河北军的攻势,而且让河北军损失惨重。
冲来的无论骑兵、抑或是步兵,都被千余弩机的惊天一击所杀、所骇、所摄,不但勇气全削,而且再无进攻之心。
苏定方一颗心已沉了下去。
此一主攻之人,分别为苏定方、刘雅、曹康买三人。
这三人向来都是悍不畏死,作战的时候,都是冲在最前。不过最前的向来都是最先死!
可苏定方并没有死,冲在最前,还能在万矢齐发下活得性命,苏定方事后想想,本身就是个奇迹。
苏定方见多识广,见到弩机亮出之时,就知道这东西绝非摆设,而是杀人的利器。他想起了诸葛孔明,想起了马钧,却不知道,这已经失传的连弩之法,竟然出现在西梁军的阵营。
万矢齐发的时候,苏定方耳边已听不到任何声响,只余铁矢破空的那声响。
他顾不得旁人,他已自身难保。
苏定方立即做了一件事情,摘盾落马。他这种经验,当然是从千百次生死搏杀中所获,弩机破空,为求杀伤,取的都是稍高的位置,这么说,万矢齐发还有个空处,那就是近地的位置。
苏定方那一刻下了判断,然后睠起身子,尽量将整个身躯躲在盾牌之后,盾牌护住了正前,他就以这个方式落下马来。
然后他就听到〃扑扑卡卡〃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种声音,仿佛竹子穿过了豆腐,铁锤击碎了豆子。然后他整个人就像被大锤一样敲中盾牌,一股大力涌来,不等落地,竟然被大力击的平平向后退去。
一共有三支铁矢击中了他的盾牌,带出的力道骇人听闻!
苏定方只见到盾牌这面,突然凸出了三个小点,铁矢的一头稍微探出。三支铁矢竟然打透了他的铁盾?
他们身上的铠甲,对付寻常的弓箭,还能抵挡住杀伤,可应对这种铁矢,简直就和纸糊的一般。因为苏定方落下的同时,已经瞥见身侧的一个河北将领来不及躲避,被铁矢透过铠甲,从前胸打到了后背。
苏定方不敢信,却不能不信,这铁矢不但奇多,而且霸道,不但霸道,还是犀利难及。他手持铁盾,被铁矢一震,只觉得指骨欲裂。落地之时,他毫不犹豫的平躺下来,以盾护身,宁可选择被马踩。
马踩或许不能死,但是被这种铁矢打中,打在哪里,哪里穿孔,不见得有活命的可能。
可马儿已不能上前,就算铁甲骑兵都不能阻的马势,却被铁矢硬生生的击停。
苏定方落下之时,才明白,〃扑扑〃之声是弩箭入肉的声音,而那〃咔咔〃的响声,却是铁矢击断骨头的声音。
〃砰〃的一声大响,一人落在苏定方的身边,双目圆睁,脑门上却是插着一根铁矢,已然毙命。苏定方见到,心中悲动,那人正是他的结义兄弟,曹康买!
这时铁骑隆隆,从西方传来,苏定方心中一颤,知道西梁铁骑已经出动。
萧布衣眼光独到,又如何会放弃这个最佳进攻的时机?
噩梦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轮弩机射过,再上铁矢,并不容易,西梁铁骑既然出动,为防误伤,弩机亦是不会发射。苏定方想到这点,翻身跃起,这时一匹伤马受惊,正从他身边掠过。
生死关头,苏定方奋起神勇,一把竟然抓住急奔飘逸的马尾。
大力激荡,他人跟随飘起,跃在马背之上,向东狂奔。
心中庆幸,知道若是晚了片刻,任凭他本领高强,只怕也要被随后的西梁铁骑踏成肉酱,可听到身后铁骑之声激荡,仿佛踩在胸口,苏定方几欲吐血。
他人在马上,这才觉得浑身筋骨欲散,四下望去,到处都是河北军的断骨残肢,凄凉惨恻。
未死的河北军早就心胆欲裂,扭头向东方汜水狂卷过去。
苏定方扭头望去,心头狂跳,因为他见到黄尘若云,铁骑如风,风卷残云,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西梁铁骑气势惊人,就算不是铁甲骑兵亦是让人难以匹敌。
萧布衣早等这一时刻,在弩机射完第一轮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号令西梁铁骑两翼急攻。
铁矢虽多,却不能尽数杀死敌手,真正要击溃河北军,还要靠西梁勇士。
西梁铁骑并非铁甲骑兵,方才已缓缓压来,见到铁矢飞出那一刻,稍作停顿,已霍然加速,攻到了河北军面前。
汜水东岸的河北军,已目龇欲裂,眼睁睁的看着铁骑如龙似虎,吞噬了还残余的河北军士。
河北兵将兄弟,只能在铁骑下惨叫呼救,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
罗士信双拳握紧,指结苍白,窦建德却是又记起杨善会所言,满面红赤。
这时西梁铁骑已踏破敌胆,踏平河西,一鼓作气的冲到了汜水西岸,这一战,西梁军士气空前高涨,河北军失去的不但是兄弟、马匹、士气还有雄心壮志!
罗士信却不忘记命令河北军列队狙击,他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西梁铁骑虽勇,可他还有能力,将他们击杀在汜水之内。
他就算没有弩机,可他对付骑兵,亦是有大的把握。
西梁铁骑并没有进攻,而是如龙化风,散到两翼。不到片刻的功夫,西梁步兵已然杀到,整齐一致,气势逼人。
从清晨到午时的失地,让西梁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收复,西梁军锋头正锐。
一列列、一队队的西梁步兵迅即的凝聚,然后萧布衣并不再等,一声令下。
攻!
上一河北军气势正蚶,萧布衣不会攻,他不会让西梁军士白白送死。可这一次,河北军已受到致命的打击,士气低沉,萧布衣如何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西梁铁军列方阵而行,踏入汜水,溅出浪花,脸上满是沉凝之色,坚定的向河北军冲去。
就算在河中,他们看起来虽是稍慢,也是阵型不散。
盾牌手护卫,弓箭手开道,弩机手早已跟随,装上了第二排铁矢。可持弩机的兵士,并不急于扣动板机,而是如同荒野饿狼般,静静的等候给与河北军最痛心的一击。
长枪手、刀斧手、长乐手纵横交错,毅然又决然的攻了过去,冒着如雨的长箭,如河北军般,同样的悍不畏死。
河北军见到敌手的攻势气势,第一一的感觉到了恐怖。他们或许有击杀前面的盾牌手,射杀后面的弓箭手、刀斧手,可他们能否抗住弩机手的致命打击?
方才那一幕,给河北军心中造成的阴影,久久不能散去。
河北军铁血尚在,坚强犹存,可就算他们能抗住弩机手、弓箭手和如潮般步兵的冲击,是否能抗的住西梁铁骑?
而闻名天下的铁甲骑兵,还是一直没有出场!
可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更远处的黄尘滚滚让人恐怖,谁都知道,那里又有大军行进。
西梁军背倚虎牢,那是他们的根本,兵力源源不绝的输送到那里,到如今,西梁军已再出援军,气势汹汹,难以匹敌。
水花激荡,水雾凄迷,漫天飞羽中,河北军所有的人心都是飘飘荡荡,已忍不住震颤起来。
远山峦峦,无穷无尽,都是寂寞。烈日当空,漠视着汜水的惨烈,此刻,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