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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玄华亦非蠢人,早已想到凤菲的真正情人是韩竭,否则为何常会知悉关于凤菲的消息。一时脸色立变,垂首以掩饰,眼望地下沉声道:“上将军决定了什么时候走呢?”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自己巧施手段,弄得他两父子彷徨无主,正容道:“我细想之后,还是正式向你们大王和二王子辞行,再请他们派出兵员保护,大大方方的回秦,胜过鬼鬼祟崇的,徒然惹人话柄。”
仲孙玄华点头道:“玄华绝对同意,上将军可以托解大人传话,包保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只这几句话,便知仲孙龙父子权衡利害后,再不敢涉入害他的阴谋里。
假若他是由齐王室派人护送离开,那李园或吕不韦两方人马,都难再指使他们动手。
不过这却非解决善法,齐王总不能派千军万马保护他,且其中又说不定兼有卧底,防不胜防下,他那有命越过三晋或楚人的国境。
名为保护他的齐人更不会为他拼命,有起事来不落荒而散才怪。
但对凤菲来说这却是很好的安排。项少龙心想真要找田健研究这个问题!好了却这桩心事。
仲孙玄华又皱眉道:“刚才闵廷章来见我,说上将军答应了参加明天举行的大会,我已一力把这种无聊的事压着,为何上将军反会答应他。”
项少龙失笑道:“谁答应过他,我只是敷衍说到时再看看吧!”
仲孙玄华愤然道:“这小子真可恶,连我都不怕了,定要给点颜色他看。”
项少龙道:“放心吧!我怎会去呢?”
仲孙玄华道:“去亦无妨,谁敢惹上将军,首先要过得我这一关。玄华会警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那个令上将军不高兴,就等若令我仲孙玄华不高兴。”
项少龙知他因先前失策,所以现在故意讨好自己。随口道:“明天再说吧!”
仲孙玄华道:“今晚……”
项少龙截断他道:“这两晚都不宜夜游,否则那有精神应付曹公的圣剑。”
仲孙玄华清楚感到项少龙再不若以前般对他亲切信任,知道吕不韦一事在他们间投下了阴影。无奈下怏怏去了。
项少龙细心思量后,遣人去把解子元请来,开门见山道:“小弟有一事请解兄帮忙。”
解子元欣然道:“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项兄请直言。”
项少龙坦然将情况说出来,以免因不清楚而出现不必要的意外。只瞒了仲孙龙父子暗中与李园等勾结一事,只暗示三晋和楚人都不可靠,密谋令秦齐交恶。
解子元听得吁出一口凉气道:“仲孙龙难道不知大王和二王子心意吗?谁都该知吕不韦将来没什么好结果的。”
项少龙提醒他道:“你表面须装作若无其事,暗中通知二王子我或会不告而别,请他照顾凤菲和董淑贞她们。”
解子元拍胸膛答应道:“这事包在小弟身上。项兄去后,我就请二王子把她们接进王宫暂住,稍后再派人送她们到咸阳。”
接着露出依依惜别之情叹道:“没有了项兄,日于过得就不能似刻下那么多姿多采了。”
项少龙笑道:“是怕不可以去胡混吗?”
解子元老脸微红道:“内人对小弟的管束已松了很多,希望项兄走后都是那样就谢天谢地。”
两人谈笑一会,解子元才离去。
项少龙又找来董淑贞说话,交待后,董淑贞两眼红起来,惶然道:“现在我们都担心你后晚与曹秋道的比剑呢。”
项少龙明白她感到自己像在吩咐后事般,对她们的将来作出安排,故生出不祥之感,幸好自己从没感到会命丧于曹秋道之手。笑着安慰她道:“人总是要面对不同的挑战,现在你只须专心练好歌舞,将来再到咸阳表演给我看好了。”
董淑贞感激的扑入他怀里。
抱着她动人的肉体,项少龙首次感受到两人间没有男女的私欲在作怪,有的只是一种超越了男女爱欲的高尚情操。若非自己把持得定,现下就休想享受到这种曼妙的感觉。
心中不由涌起强烈的斗志,为人为己,他亦要奋战到底,绝不能放弃或屈服。
这晚歌舞团上下聚在大厅举行预祝宴,人人表现得意气昂扬,非像以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
席间项少龙宣布正式邀请由董淑贞继承的歌舞团到咸阳表演,所有费用自然由他乌家负责,众人更是雀跃。
凤菲亦像个没事人的与众同乐。
有了项少龙的支持,等若多了个可信赖的大靠山。对歌舞团的发展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阴影就是项少龙后天与曹秋道的比武,不过当然没有人敢提起此事。
很多人都醉倒了,包括凤菲在内。
项少龙却滴酒不沾唇,将凤菲送回房后,独自一人到了后园练刀。
他感到自己在刀道上的修养进步了。
这应是被曹秋道迫出来的。
和这威震天下的一代剑术大宗师交过手后,使他窥见了武道上以前难以想像的境界,精神和剑术浑成一体所营造出来的气势,予人的压力比靠凶悍或拚死力之辈不知高强了多少倍。
项少龙以往之能胜过一般剑手,除了体魄和气力外,主要是因懂了墨氏剑的心法,故能在对阵时保持绝对的冷静,发挥出剑法的精华。
曹秋道却进一步启发了他从斗志、信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精神力量合营出来的气势,这正是胜败的关键因素。
是晚他静坐了大半个时辰才入睡,一觉睡至天光,醒来时精足神满,只感连老虎都可赤手应付,起来使到园里热身练功。
他想起日前一刀克敌,杀得麻承甲弃刃而逃,除了时间拿捏得准确外,主要是因用两手握刀,学足东洋刀的运剑方式,使力度倍增。
心中一动,暗忖这或会是应付神力惊人的曹秋道的唯一妙法。
但何时运用,怎样运用,却是关键所在。
区区十剑,他才不信自己捱不过。
任曹秋道三头六臂,但自己刀和鞘配合使用,该可支持过十剑的短暂时间。
想起当日落败时,连挡十剑都欠缺信心,不禁好笑。亦暗暗感激肖月潭这良师益友。
早前的消沉、逃避心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均安排妥当,明晚无牵无挂的和曹秋道玩完那游戏后,他就乘夜远走高飞,返咸阳与妻儿相会。
在强敌的压迫下,项少龙在练功中感到把生命的潜力发挥出来,每劈出一刀,生命都似攀上某一个高峰,这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他忽似陷身在万军冲杀的战阵中,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周良惨死眼前,鹰王扑敌为主报仇,心中充满惨烈愤怒之气。
又忆起好朋友因立埸不同,一一将他出卖背弃。只感人事变迁,惟有手中百战刀始是永远良伴。
再虚劈一刀。
天地似若静止不前。
善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今天不比了!好小子愈来愈厉害呢。”
项少龙回刀入鞘,来到善柔身旁,笑道:“柔大姐也会害怕吗?”
善柔一肘打在他腰胁处,痛得他惨哼一声,哂道:“去见你的大头鬼,外面闵廷章等正在恭候大驾,要送你这小子到稷下官参加剑会,否则看本姑娘怎样把你打回咸阳去。”
项少龙抚着痛处皱眉道:“麻烦你告诉他们,我今天要闭门在家,养精蓄锐……”
善柔截断他道:“不准退缩,本姑娘刚在兴头上,很想撩人打架,你就做我的跟班去趁热闹好了。”
项少龙呆了一呆时,早给她扯得跄踉去了。
五百多名稷下剑手表演开场的“礼剑”仪式。
他们的动作划一整齐,漂亮好看。
项少龙坐在学宫正广场的上宾席处,右面是吕不韦,左边则是田单,他身旁是田健,善柔则不知钻到哪里去。
临淄的达官贵人、公卿大臣全体出席,情况非常隆重。
来趁热闹的武士和平民百姓,则密密麻麻围在广场四周,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礼剑完毕,鼓乐声中,田健意气飞扬的代表齐襄王宣读了训勉的话,身为稷下导师的仲孙玄华在十多名导师级剑手簇拥下,落场考较剑手骑射各方面的技艺,闵廷章亦是导师之一,颇为神气。
田单旁边的是解子元,隔着田单向他打个眼色,表示所托之事经已办妥。
正和田健说话的吕不韦凑过来道:“明天黄昏时,我来送少龙到稷下官吧!事关我大秦的荣耀,是必须隆重其事的。”
项少龙暗忖你由前门来,我就由后门走,看你到时怎下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岂知田健听到,插入道:“该由我和仲父一起接上将军以壮行色才对。”
项少龙心中叫苦,无奈下只好答应。
另一边的田单笑道:“大小姐该到了宫里,为今晚的盛典预备哩!”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他是找话来说,应了一声,目光落到埸中,刚巧一名武士射出的箭命中二百步外箭把的红心,惹起一阵采声。
比起秦国田猎的气氛,稷下剑会逊色多了,可见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