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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的一回事。
田健见他神情有异,问道。“上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项少龙心念电转,回复冷静,淡淡道:“晏先生这话使项某联想到有人会叛乱作反,不过蒲鹄等的下场,该是对他们的当头棒喝。”
解子元笑道:“当头棒喝?嘻,这词语顶新鲜哩!”
晏向又道:“不知上将军对我大齐印象又是如何?”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不惯拍人马屁,只好道:“只从晏先生能如此在二王子前侃侃而谈,便可知贵国君主制度开明,特重人才。故稷下学宫才能应时而生,这是区区愚见,先生勿要见笑。”
晏向口若悬河道:“我大齐南有泰山,东有琅琊,西有清河,北有勃海,乃四塞之地。不过若治之不当,即管纵横二千余里,带甲百万,堆粟如丘山,也如虎之无牙,难以争雄天下。故自桓公管仲以还,均广开言路,对敢言之士,奉以车马裘衣,多其资币,以延纳天下贤士。我大齐有今天之盛,确非侥幸。”
项少龙首次领教到稷下狂士脱离现实,仍陶醉在齐国桓公霸业时的美好昔日,满口狂言的滋味。只见田健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辉,显是对晏向的一番话非常自豪。心中暗叹,表面只好唯唯喏喏,表示同意。
田健摇头晃脑的道:“上将军观察精到,看出我大齐的兴衰,实与稷下学宫的兴旺有关。昔日桓公曾问管仲,如何可“常有天下而不失,常得天下而不忘。”管仲答道:“黄帝立明台之议者,上观于贤也;尧有衢室之问者,下听于人也,尧有告善之挂,而主不蔽也。”故此才有学宫的产生。”
项少龙心中感叹,各国王室后人,或多或少都沉溺在往昔某一段光辉的日子里,像齐人就开口闭口都离不开桓公管仲,而不知必须时刻砥励,自创局面,适应不同的时势。他说齐国君主开明,换另一角度说就是齐国君权脆弱。要知在这战争的世纪,强大的君主集权制实是称霸争雄的首要条件。小盘这冒充的嬴政,便完全没有其他王室后人那种心理感情的负担,只知全力抓权,巩固自己的地位,反成了最有为的明君。
秦国之能歼灭六国,一统天下,非是无因,皆因再没有那个君主有他的出身和背景。
仲孙龙岔开请题道:“政储君倚重上将军,此事人尽皆知,际此诸国争雄的时刻,未知上将军有何匡助大计?”
项少龙想起太子丹和徐夷则,心中一阵为难。仲孙龙这么引导自己说话,自然是想自己作出类似吕不韦向田健的保证,好把田健从田单手上争取回来。
不过回心一想,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左右不了“已存在的历史”,为自己为善柔,他都不得不作出点承诺。
环目一扫,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后,正容道:“政储君年纪尚幼,明年才正式登基,所以把精神全用于内政上,聘郑国建渠是目前的头等大事,至于对外用兵,都是处于被动之势。今趟项某顺道来齐,正是欲与贵国修好。”
晏向尖刻地道:“自嬴政归秦后,先灭东周,又下韩地戊臬、荣阳;接善取赵太原建新郡,更取魏三十七城,似乎与上将军所视有点不符。”
项少龙正是要引他说出这番话来,从容不迫道:“谁灭东周,大家都心里有数,这些部份的土地都是蒙骜只手夺回来的,而蒙骜为何能独揽军权,不用项某点出原因吧。”田健立时脸色微变。
项少龙这番话有真有假,说到对领土的野心,小盘这未来秦始皇比之吕不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因他年纪尚幼,自然可轻易把责任推在吕不韦这有摄政之名,而无辅政之实的仲父身上。尤其近几年的军事行动,主要均由小盘自己亲自策划,但外人当然不会知道。
晏向倒坦诚得可爱,点头道:“上将军说得对,田单是临老糊涂,看不穿吕不韦的本质,二王子该知所选择了。”
这么一说,仲孙龙等喜上眉梢,田健却大感尴尬,干咳一声道:“与上将军一席话,田健茅塞顿开,嘿!待上将军与曹公比试后,田健再设宴与上将军共叙。”
大家都再没有什么话好说。晏向走后,仲孙玄华留下来,介绍了派来那群武士中叫姚胜的头儿,道:“姚胜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上将军有什么事,尽管嘱咐他去做,绝不须经我们再出主意。”又对姚胜嘱咐叮咛一番,这才走了。
项少龙细观姚胜,这人年在三十许间,双目精灵,长相颇佳,神情又够沉稳冷静:心中一动道:“我想姚兄多替我监视韩闯和郭开两方人马的动静,但切勿让对方觉察。”
姚胜恭敬道:“唤我作姚胜就可以,上将军折煞小人了。此乃小事,上将军的吩咐,必可办到。”
言罢领命去了。
项少龙趁机回房休息,睡了个许时辰,醒来时原来韩闯已久候多时。项少龙心想这个没有义气的小子找自己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又想到他是不能不来,否则只从这点已足可使自己对他起疑。
梳洗后往前厅见他。
韩闯早等得不大耐烦,来回踱着方步,见到项少龙,喜道:“少龙终于醒来了。”
项少龙见他毫无愧色,心中有气,冷然道:“无论多长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刻,亏你还有脸来见我。”
韩闯色变道:“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前天龙阳君才拿言语来试探我,今天少龙又这么毫不留情的责备我,我韩闯做错了什么事呢?”
项少龙来到他身前,虎目生辉盯着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到稷下宫偷刀的事就只你一个人知道……”说到这里,眼角啾到凤菲正要进厅来,挥手道:“大小姐请回避片刻,我要和这忘情负义的小子算账。”
凤菲见两人脸红耳热,吓得花容失色的急退出去。
项少龙续道:“若非你通风报信,曹秋道怎会收到风声,在那里等我自己送去给他试剑。”
韩闯焦急道:“这的而且确不关我的事。记得我还劝你不要去吗?唉!怎会是这样的。”。
项少龙暗忖这家伙倒是演技了得,本来他打定主意和韩闯虚与委蛇,来个尔虞我诈,怎知见曾这“老朋友”时,却气往上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一步不让地喝道:“难道你该劝我去吗?且不论此事,为何你这几天频频与郭开那奸鬼密斟,又威胁龙阳君来对付我呢。”
韩闯色变道:“是龙阳君说的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个你不用理会,假若你敢动龙阳君半根毫毛,我回咸阳后就把你精心策划的郑国渠阴谋揭破,翌天便领兵直捣你的老巢。”
韩闯剧震道:“原来你连这事都洞悉无遗,为何却要瞒着赢政?”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忘情负义的家伙还不明白吗?只有建渠一事,才可把秦国的大军拖住,十年八年内也无力东侵。我正因不想我的朋友变成亡国之奴,才忍住不用此事打击吕不韦,但看你怎样待我呢?”
韩闯崩溃下来,跌坐席上,热泪泉涌道:“我亦是迫不得已,不知谁把我见到你的事泄漏出去,被郭开那奸贼软硬兼施,要挟不放。但我已尽了力,暗示龙阳君立即助你离开临淄。少龙,相信我吧!我一直都在拖延郭开,今天来就是想警告你小心他。”
项少龙发觉自己已很难再像从前般信任韩闯,因为他的演技实在太精湛了,叹了一口气道:“那偷刀之行泄漏一事,你又有什么解释呢?”
韩闯涕泪交流泣道:“若我有向人泄出此事,教我活不过明年今日,少龙于我有大恩,我韩闯怎样无良心,都做不出这种卑鄙的事。”
项少龙定了定神,心想难道是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了去。
这时他的气早过了,在韩闯旁坐下来道:“堂堂男子汉,不要哭得像个妇人家好吗?”
韩闯以袖拭泪,摇首凄然道:“我道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天人交战,那种痛苦实不足为人道,现在给少龙臭骂一顿:心中倒舒服多了。”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回去吧!我们两个都该静心想想。”
韩闯道:“有件事少龙切勿轻视,郭开已勾结了吕不韦和田单,准备不择手段也要你回不了咸阳。齐国说到底都是田单的地头,你一不小心就会为他所乘。”
项少龙淡淡道:“只要不是朋友出卖我,我便有把握应付,这件事形势微妙,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会被郭开陷害。”
又冷哼道:“好像我项少龙特别好欺负似的;郭开这老贼或者是嫌命长了。”
韩闯吁出一口凉气道:“到刚才我始真正领教到少龙的胸襟手段。不过一天你与曹秋道生死未分,吕不韦和郭开都不会动你。但若你胜了,形势就不同了!”
项少龙把他扯了起来,推着往大门走去,道:“回去告诉郭开,说我为了秦国剑手的名誉,不得不接受曹秋道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