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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俏佳人正在园内修花,际此冬去春来之际,风和日丽,天气回暖,正在生气勃勃的花树间工作的琴清,素净的裙挂衬托着如花玉容,自有另一番引人之处。
琴清见项少龙百忙中仍抽空来看她,喜出望外,抛下手中工作,与他携手漫步园林内。
项少龙爱怜地握着她柔夷,叹道:“在下今次来此,是要谢过琴太傅救命之恩哩!”
琴清微笑道:“你这人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人家何时曾救你一命呢?”
项少龙把昨夜得她缝制的护甲挡了行剌一事说了出来。听得琴清花容失色道:“天下闲竟有这么厉害的女刺客,连荆善这么身手了得的人都拿她不住,唉!少龙啊!真要教人家担心死了。”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这女剌客所以能逃掉,故因身具奇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凡男人都好色,又惯于小看女人,才予她有可乘之机。若换了是个男剌客,荆善那班家伙早飨以老拳,把他打得像个肿猪头,并浑身瘫痪,那轮得到她连番出手行刺。”
琴清听他说来有趣。笑得花枝乱颤,伏到他肩头上去,良久才叹这:“有你在身旁,琴清总要笑个不停,唉!你这人哩!把人家的魂魄都勾了去了!”
项少龙还是首次听到琴清这种不顾矜持的心底话,心中一热,杷她拥入怀里,大喜道:“琴太傅切莫忘了曾答应过我的话。”
琴清仰起娇艳欲滴的俏脸,奇道:“我曾答应过你……噢……人家不和你说了。快放开我,给人见到成何体统。”
项少龙心情转佳,看着她欲拒还迎的动人情态,笑道:“琴太傅终记起曾答应在我与老管之战后,便任我胡为的承诺。嘿!今天天气这么好,不若我们……”
琴清大窘,猛力一挣,脱出了他的魔爪,跺足嚷道:“不准你再说下去,否则找使人将你逐出门外。”
项少龙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张开双臂道:“我的小乖乖,快到我怀里来吧!”
琴清连耳朵都烧红了,又喜又嗔,当然奈何不了他。秀眸一转,柔声道:“春祭后琴清才陪你好吗?咦!你今天不是要陪小俊去鹿府提亲吗?为何却尽在这儿磨蹭?”
项少龙这才记起荆俊正在官署苦候。只好把她拉入怀里,厮磨一番后,告辞离去。
回到官署,荆俊正等得坐立不安,昌平君和桓奇都来了,项少龙还想坐下喝杯热茶,已给荆俊扯了起来,于是大队人马,打道往鹿府而去。
衔上人潮熙来攘往,热闹升平。
这时项少龙已是咸阳城中街知巷闻的人物,秦人一向崇拜英雄,知他昨晚大胜管中邪,见到他无不欣然指点,当他礼貌地向一群追着来看他的少女展露笑容时,迷得她们差点昏了过去。
昌平君虽身为左相,但风头仍远及不上他,大为艳羡这:“少龙昨夜一战,威震咸阳,我等也与有荣焉。昨晚回家后,嬴盈对你赞不绝日,真怕她又改变心意来缠你,再不肯嫁给端和了。”
项少龙心感欣慰,觉得总算帮了好朋友的一个大忙。顺口问另一边的桓崎这:“小奇何时返回营地呢?”
桓奇恭敬答道:“储君着我春祭后才回去,唉!现在我的速援军装备不齐,饷银不足。很多事都成了有心无力。今早朝会后,吕不韦找了我去训话,希望把蒙武和蒙恬安排到我军内去当副将,但我怎能答应呢?”
项少龙等无不精神一振。
昌平君低笑道:“怕什么呢?尽管应承他好了!”
桓奇愕然望向昌平君。
项少龙低声道:“左相的话没错,小恬和小武实是我们的人。”
桓奇大喜道:“那我的速援军就有救了。”
后面的滕翼大笑道:“还不快去应诺!”
桓奇正要离队时,给昌平君一把扯住,吩咐逍:“小奇你若能扮作向吕不韦屈服投靠的样儿,储君会更为高兴。”
桓奇乃不善作假的人,闻言脸现难色。
项少龙道:“小奇只要照自己一向的行事作风办就成了,太过份反会招吕贼之疑,明白了吗?”
桓奇点头受教,欣然去了。
转过街口,鹿府在望,荆俊反心怯起来,躲到众人背后。
众人大笑声中,项少龙一马当先,进府而去。
能为自己兄弟缔造幸福美满的将来,实是人生最大快事。
第十九卷 第二章 煮酒论酒
是夜乌府大排筵席,庆祝荆俊说成婚事。顺带恭贺项少龙一战成功,狠狠挫败了吕不韦的诡谋。
除了己方的人和琴清外,外人就只昌平君兄弟、王齿、王陵、桓奇、李斯、杨端和等人。
最妙是鹿丹儿也偷偷溜了来参加,自然成了众人调笑的对象,倍添热闹。
酒酣耳热之际,乌应元欣然道:“最近老夫赢了一笔大钱,对怎样花掉它颇为头痛,各位有何提议呢?”
王齿笑道:“这是所有赌徒的烦恼,有钱时只想怎样花钱,囊里欠金时却又要苦苦张罗,当然哪!乌爷富可敌国,自是只有先一项的烦恼了。”
众人哄然大笑,只有桓奇抿嘴不笑。
项少龙见状心中一动道:“不若把这笔钱花在小奇的速援军上去吧!”
众人齐声叫好,但又觉得有点不妥当。
昌平君问道:“小奇尚未有机会说出见吕不韦的经过呢!”
桓奇叹了一日气道:“说到玩手段,我那是这老奸巨猾的对手。我虽应允了他明早朝会时提出须增添两名副将,他仍借口为建郑国渠,只能逐步增加速授军的经费,摆明是要留难和控制我。”
众人均大感头痛,由于吕不韦抓紧财政开支,等若间接把军队控制在他手上,任何军队的增添装备或远程调动,若没有他点头,就难以实现。
李斯最熟悉国家的财务,提议道:“乌爷不若把这笔赢来的大财,献给储君,再由储君纳于廷库之内,那末有甚特别开支,就可不经吕不韦而能直接应付各种需求了。”
乌应元豪气干云道:“这个容易,我还可另外捐献一笔钱财,那廷库就相当可观了。只要能令吕不韦奸谋难逞,我乌应元是绝不会吝啬的。”
众人齐声叫好。
再商量了一会行事的细节,兴高采烈时,王齿叹了一口气道:“我王齿一生只佩服三个人,就是白起、廉颇和李牧。白起狠辣奇诡,廉颇稳重深沉,但若说到用兵如神、高深难测者,仍以李牧为首,赵国纵去了廉颇,但一天有李牧此人在,我大秦仍未可轻言亡赵。”
王陵奇道:“今晚晚宴人人兴高采烈,老齿你为何忽然生出如许感叹?”
王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苦笑道:“因为我刚收到由魏国传来的消息,安厘王病倒了,故联想到廉颇亦必时日无多,才心生感触。”
荆俊不解道:“听说安厘王一直不肯起用廉颇,若他去世,对廉颇该有利无害才对,为何他反变为时日无多呢?”
陶方亦讶道:“廉颇现正寄居信陵君府内,显然与无忌公子关系密切。
安厘王若去,信陵君便成为魏国最有影响力的人,水涨船高下,廉颇的行情只有向好而不会变坏,为何大将军竟有此言?”
王齿见众人均一头雾水,惟有纪嫣然若有所思,秀眸射出黯然之色,喟然道:“人说物以其类,我与廉颇虽屡屡对阵沙场,仍对他会落得如许收场,心中惋借。至于我为何有此看法,纪才女必已有悟于心,就有请才女代为说出来吧!”
人人均知纪嫣然曾在大粱长居过一段时间,深悉大梁情况,目光都转到她身上去。
这名着天下的才女美目泛起凄迷之色,香唇轻吐道:“安厘王若病危,信陵君亦命不久矣。廉颇既失靠山,惟有离魏投楚。楚人虽有李园,但却惯恋偏安之局,故廉颇再难有作为了。”
众人这才恍然。
以魏安厘王的性格,必会在病逝前施辣手先迫死信陵君,否则就怕魏太子王位难保。这种权力王位之争,绝没有人情可讲的余地。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他自是太子增的一党,可想而知因安厘之病,使龙阳君正陷身激烈的斗争中,那是全胜或全败之局,其中没有丝毫转折的间隙。
桓奇正容向王齿请教道:“王老将军刚才说白起比李牧尚差少许,不知为何会有此看法。要知白起一生战无不胜,三十七年扬威沙场,攻取城池七十有余,料敌应变,层出不穷,未尝一败,长平一战,采取后退诱敌,分割围歼的策略,更是一战功成。使赵人由强转弱,何人尚能与其争一日之短长。”
桓奇显然对白起这前辈名将非常崇拜,故忍不住出言为其争辩。
王齿眼中射出缅怀之色,徐徐道:“当年长平之战,白起为主将,我王齿为裨将,此事在当时乃最高机密,其时先王有令:“有敢泄武安君白起斩,故赵人初并不知主持大局者,实长武安君,此正为白起一向惯用的手段,为求成功,不择手段。”
项少龙心中生出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