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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光两人立时放下乌达,两女为他脱掉上衣,取温潭之水为他洗濯伤口。
项少龙见他伤口痊愈了七、八成,心怀大放道:“只要小达退了烧,该很快复原了。”
乌达被热水冲洗伤口,舒服得呻吟道:“两位夫人,小人想整个浸到潭内去行吗?”
纪嫣然俏脸微红地站了起来,向荆善两人道:“听到你们兄弟的要求吗?还不来侍候他。”
两个小子应命而至,为他脱衣服时,项少龙和两女移到潭子另一边的高崖处,悠然坐下,欣赏遥阔壮丽的山景。
泉水下流处,是个深达百丈的峡谷,悬崖峭壁对峙两旁,松柏则矗立于峭壁之巅。在昏暗的夕照余晖中,阵阵雾气在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两女在左右紧挽着项少龙臂膀,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会后,项少龙道:“嫣然曾到过楚国,对她的历史熟悉吗?”
纪嫣然横了他既嗔且媚的一眼,没有说话,项少龙正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时,赵致解围道:“夫君大人竟敢怀疑嫣然姐胸中之学,该被痛打一顿。”
背后传来乌达舒服得直沁心脾的呻吟声,项少龙扭头看去,赫然发觉包括荆善和乌光两人在内,都赤条条浸浴潭内,还向他挥手表示其中快慰的情况,哑然失笑道:“好娘子纪才女请原谅为夫口不择言,请问楚国有何辉煌的历史呢?现今的国势又是如何了?”
纪嫣然这才回嗔作喜,以她清甜的声音道:“楚国确曾强极一时,几乎霸占了南方所有富饶的土地。”接着眼中射出惘然之色,不知是否想起自己亡故了的国家,因为越国最后正是给强楚吞并了。
项少龙俯头过去吻了她脸蛋,爱怜地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往者已矣!嫣然不要想那么多了。”
纪嫣然和赵致同时动容。
项少龙又知自己盗用了“后人”的创作,苦笑长叹。
纪嫣然赞叹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寓意深远,使人低徊感,谁能比夫君大人说得更深切呢?”
赵致意乱情迷道:“夫君坐对夕阳,出口成文,致致爱煞你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岔开话题道:“嫣然还未说出目下楚国的形势哩!”
纪嫣然美目凄迷,遥观夕照,像梦游般呓语道:“当楚怀王末年,秦用商鞅变法致强,其连横兼并政策节节胜利,楚的合纵抗秦却是着着失败。丹阳、蓝田二役,均为秦大败,最沉重的打击是失掉了汉中和商于六百里之地,而魏则乘机攻打楚邻的郑国,至此楚国把整个国策改变过来,此后有得有失,夫君大人要知道其中细节吗?”
她的描述精简扼要,项少龙虽不知丹阳、蓝田,又或汉中和商于在什么地方,但亦可猜出个大概。
点头道:“横竖那三个小子怎也不肯这么快爬上来,我们便当闲聊一下好了。”
赵致不知道乌光和荆善都进了潭水,忍不住扭头望去,一看下俏脸飞红别回头来。
项少龙暗忖若窥看的是赵雅或善柔,定不会像她般害羞,说不定还会调笑两句,不由念起她们,心中火热。
纪嫣然道:“楚怀王受骗来秦,困苦而死,楚国更是一蹶不振。顷襄王登位后,再无力往东北扩张。像以前般不断蚕食土地,转而开拓西南,派大将庄矫循沅江入滇,出且兰,克夜郎,建立了一群受楚统治的诸侯国。就是靠滇地的支援,楚人续向西南扩展,占领了巴、蜀两国大片土地,势力直达大江两岸。”
项少龙这时才有点明白为何楚人屡次在诸国抗秦一事上临阵退缩,皆因无暇北顾。
赵致奇道:“这对楚人该是好事,为何嫣然姐姐却说他们有得亦有失呢?”
纪嫣然道:“国土大增,固是好事,却须有强大的军力作支持,楚人为秦人所迫,先后三次迁都。像秦人占领了巫、黔两郡后,庄矫等楚贵族便各自称王,滇、夜郎、岷山,且兰、笮等候国都互不统属,顷襄王虽曾向秦反攻,夺回江旁十五邑以为郡,但仍处于挨打的局面。所以现今孝烈王被迫纳州于秦以求和,这已失了一半国土,还须向东南迁都于钜阳。此后虽再灭鲁国,但对着秦兵时仍是频频失利,地方势力又大盛,只得再往东南移都于寿春;青阳以西之地尽入大秦之手。现在只能苟延残喘,所以每当李园向我说及他振兴楚国的计划,我半句都听不入耳。”
赵致道:“李园真糊涂,茫不知嫣然姐最不喜楚人。”
纪嫣然道:“也不可以这么说,虽说有亡国之恨,但这数百年来一直就是强国吞并小国的历史,若以灭国多少论,楚人大可称冠,统一了东南半壁江山,在中原文化上影响最为广阔深远,亡我越国后,影响力更沿大江扩展到下游以至淮、泗、南海等地。”
顿了顿续道:“中原没有任何一国的文化比楚人更多姿多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楚人吞并了几十个国家和部族,透过通婚把各种文化融合在一起。但在政治上却成为了负担,现今各国之中,以楚国的地方势力最是强大,很多时孝烈王也不能说做就做,楚国在抗秦一事上反覆摇摆,背后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这叫与娇一夕话,胜读十年书。项少龙的思域立时扩大至整个这时仍不存在的“中国”去。想到将来小盘的秦始皇就是要把这么多不同的国家、文化、民族和人才统一在他旗帜之下,顿感天遥地阔,颇有因自己一手造就秦始皇出来那睥睨天下的壮阔感。
猎猎声中,乌达等三人浴罢为他们点起火把,以红光代替了昏黑的天色。
两女欢叫着跳了起来。
乌达像脱胎换骨般容光焕发,已能在搀扶下离去,看得项少龙啧啧称奇。
现在这温潭是他们的天下了。
看着两女宽衣解带,项少龙立时燃起爱火,随她们投进火热的潭水内去。
攀高折低,上坡下坡。
在秦岭走了五天后,众人才真的知道迷了路。
秦岭虽仍是峰峰成景,景景称奇,但他们已失去欣赏的心情,尤其晚上野狼嗥叫声忽近忽远,就像无时无刻不在旁窥伺,更使他们睡不安宁。
唯一的好事是乌达逐渐康复过来,已能自己走路,大大减轻了实质和心理上的负担。
项少龙本身有丰富的行军经验,晓得认准了日月星辰,朝着东南方而去,才心头稍定。
知道横越秦岭之日,就是抵达楚境某处之时了。
再经过了两日行程,跌死了两匹战马后,地势始往下伸去,气候温暖起来,再见不到使人心寒体冷的原始冰川了。
松树亦再不积雪,使他们心情转佳。
这晚他们找了个靠山的台地扎营,吃过晚膳后,除了值夜的人外,其他人都躲进营里去。
山中无事,项少龙放开怀抱,和两女更是如鱼得水,毫不寂寞。
纪嫣然与项少龙独处时虽是浪漫多情,但在项少龙与其他妻婢前却非常矜持,更不要说同室欢好。
但在眼前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更由于与赵致再无隔阂,亦把自己开放来接触帐幕里的现实,教项少龙享尽艳福。
当他们相拥而眠时,赵致道:“今晚的狼群为何叫得特别厉害呢?”
项少龙侧耳细听,发觉狼嗥的声音集中在东南方的低坡处,虽感奇怪,但若要他离开温暖的被窝、动人的娇妻和帐幕,却是绝不会干的事。
遂笑道:“可能知道有长着最嫩滑娇肉的两位可口佳人,快要离开它们,所以特别举行一个欢送会吧!”
两女乘机撒娇,在被窝里扭作一团,其中情景,实不可与外人道。
就在不可开交时,狼嗥声中,忽传来有人喝叫的声音,混乱之极。
项少龙跳了起来,嘱两女留在营中,匆匆赶了出去。
两女非是不想跟去,只恨仍是疲软无力,惟有乖乖留下。
项少龙扑出帐外时,全体人均到了帐外去,项少龙吩咐其他人留下看守营地,点着火把,与荆善、荆奇、乌光、乌言和乌舒这五名最得力的手下,朝人声来处赶去。
攀过了一处山头后,众人手持弩箭,走下一道长坡,狼嗥狈号的声音清楚起来,使他们知道狼群正在对某一目标物展开围攻。
尚未抵达长达三十丈的坡底,十多条狼嗅到他们的气味,掉头往他们扑来。
它们全速飞扑,像十多道电火般朝他们冲至,白森森的牙齿,反映着火光的莹绿色眼睛,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六枝弩箭射出。
六头野狼于惨嘶声中倒跌回坡底的幽谷去。
仍有近十头狼蛮不畏死往他们冲来。
时间再不容许他们装上弩箭,人人抽出配剑,向狼群照头照面劈去。
鲜血激溅,野狼惨号。那些野狼灵动之极,幸好这六人个个身手高强,重要部位更有护甲保护,但仍是难于应付。
项少龙刚劈飞了一头野狼,另一头狼已由侧离地窜起,往他咽喉噬去。
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