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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国防军士兵对待自己的同胞并不如对待当初日本人那样苛刻,营地周遭没拉铁丝网,没有牵着狼狗的士兵巡逻,哨塔上更没有架起上了子弹链的机关枪。当然,什么毒气室、焚化炉之类的就更没有了。
即便是如此,新军上下也是从国防军士兵那不善的眼神当中,依旧感受到了不安。全军覆没,主帅奕匡的脑袋刻下就挑在淮河边上,他们这些投降之人前程如何不得而知。得益于南满一直将国防军宣传成洪水猛兽,一阵阵宣传攻势里,国防军上下都是杀人如麻、择人而噬的妖魔鬼怪。恐慌逐渐在俘虏当中滋生,窃窃私语当中,有国防军要押解他们去关东做苦窑的,有落狱多少年的,绝望一点儿的也有要全部处死的。
新军大败,投降之人生死全操了人手,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让人很是不好受。
现在正是开饭的时候,锅灶都垒了起来。新军一路奔逃,锅碗全部丢了个干净,就是随身携带的饭盒也早就没了踪影。现在用的都是国防军提供的大锅,和锃亮的铝质金属饭盒。听到开饭的招呼声,这些忐忑不安的新军士兵忙不迭地起身赶了过来,在哨兵监督下排队打饭。
粮食都是关东或者是朝鲜来的白花花大米,里头一点儿杂粮也没有。各种铁罐子打开,香气四溢的午餐肉,还有新鲜的杂蘑、蔬菜下到锅里,顿时整个营地飘满了浓郁的香气。每个人饭盒都打满了香喷喷的米饭,一勺汤汁一勺菜浇上去,一众俘虏纷纷端着饭盒就近找地蹲下来吧唧起来。
一边儿吃着,各式各样的话语也飘了起来。
“这国防军,吃的也太好了!”
“这伙食……一个月没五个大洋下不来!咱们当兵一个月才四两二,全部扣在伙食里也就这样了。都北面人富,老子这下算信了!”
“瞧瞧人家当兵的,又整齐又肃静,手上拿得家伙比洋鬼子的还好。人手一把短马枪,撸一下枪栓连打十个弹子儿……机关枪一个人抬着就走!跟人家打,输了,不冤枉!”
“,换身虎皮,到哪儿不是当兵吃粮?老子也是三挑五选进的新军,身板在这儿搁着,等国防军一招兵老子就上门,还就不信进不去了!”
“扯淡!世道变了,人家当兵的都读书认字,最差的小兵都能给家里写信。你身手再好,不识字,一样不要!”
话越越远,可每个士兵望向周遭国防军士兵的眼神里,无不充满着艳羡!不亲眼瞧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支军队。每个国防军士兵,都是武装到了牙齿。手中端着步枪,右腿外侧别着手枪,胸前鼓鼓囊囊的口袋前,还挂着四颗甜瓜手雷。静静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就仿佛一只时刻跃起择人而噬的豹子一般。整齐、肃静、敏捷、规范!这些勇悍的士兵面对军令,出奇的没有一丝骄悍,他们全都是无条件地服从军官的命令。而那些布命令的军官,起来真是年轻的过分。
那些军官装备精良,剪裁合体一丝不苟的西洋式军装,锃亮的皮鞋,图囊、手枪,全套下来衬得人英武之气顿生。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充满了朝气,即便面对上级长官也没有一丝畏惧。这种胆大不是那种无知无畏的粗豪,很明显每个军官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举手投足,良好的基础教育、军事教育不经意间展现出来。新军军官有不少都是留过东洋的,自认上得了台面。可跟人家一比,顿时成了乡下的土包子!
所有人都在奇怪,何……大总统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帮军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下子找了一批!有如此朝气蓬勃、信心满满,对未来跃跃欲试的军官团,这支已经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凭空便给人一种威压!就仿佛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能谈笑间如履平地地碾过一般!
俘虏们暗暗思量着,忽然听到营地门口一阵响动。两队国防军士兵飞快跑到门口,迅地拉开鹿柴,半刻之后,一票人马骤然就冒了出来。
战马都是西洋的高头大马,矫健如龙。马上骑士人人背着马枪,右侧还悬挂着骑兵刀,个个神情肃穆。两列纵队急而行,队伍不乱分毫,连马蹄都踩着一般的鼓点!甫一露面,就显出逼人的气势!
有耳朵尖的,从国防军守军敬礼招呼的声音中已经听出,来者却是国防军中将军长,也是国防军元老之一的张成良!
“好威风!”
“人家跟着何大总统,平过察哈尔民乱,下过南洋,朝鲜杀到辽东,实打实的功绩!……话这位怎么来了?”
“还用?朝廷不自量力,惹怒了何……大总统,这位一准是准备反击的。瞧着吧,朝廷这回算是完了!”
“也不知刘中堂能不能抵挡得住,且看吧,且看吧……”
一大队警卫护佑身旁,张成良颇敢不耐,一纵马蹿到了最前方。两侧警卫想要再次挡在其身前,却被其瞪眼制止:“一堆就差没卵子的降兵,能耐我何?”
着,便当先纵马绕着俘虏营转起了圈子。一边走马观花,一边跟声旁的军官着话。“芝泉,不错!算算,这一仗下来俘虏就七八千,连奕匡都葬送在你手了。将来述功,再升一级是跑不了了。”
表字芝泉之人,却是十九师师长段祺瑞。闻言只是笑笑,便坦然接受了上官的夸赞。这俩人都是傲气之人,国防军中是出了名的。之前还有人担心,这二位碰在一起会不会擦出绚丽的火花。可事实证明这种想法错了,俩人明显是王八看绿豆,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一向鼻孔看人的张成良,面对着段祺瑞夸赞起来毫不吝惜。那架势分明就是把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师长,当了自己的接班人一般。虽然外人怎么瞧怎么觉着别扭,可当事人段祺瑞居然还接受了这种关系。当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张成良一抬马鞭,画圈一指:“芝泉,你瞧这些降兵如何?”
段祺瑞嘴角上撇:“勉勉强强,一张白纸没有灵魂!操练操练,也许能顶事儿。”
张成良赞赏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骤然话锋一转:“你的那份后续计划我看了,就一个评价”侧头定定地瞧着段祺瑞:“胆子太小!”
评语一出,段祺瑞猛然收缩瞳孔,来了精神头!
“残清新丧,镇江、徐州又有多少防御力量?残清唯一的主力就是这些新军,没了新军撑着,十万练军,不过土鸡瓦狗!其余新军尚且龟缩在江宁,整个淮河、长江之间,残清兵力已经空虚到了极致!加之士气低落,如此种种便是天大的机遇!要是不取,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上峰既然派我张成良来主持南线,自然就是由着我折腾。在老子字典里头,就没有防御二字!进攻!只要打过去,能打多远打多远。对付残清,根本不需要后备兵力。”
段祺瑞已经两眼放光,一腔热血激荡不已:“长官的意思是,收编这帮子俘虏,用以镇守后方?而后集中兵力,全力南下?”
“不收编,留着一帮饭桶吃咱们喝咱们,还不出力,简直成一帮子老爷了,全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张成良的副官忍不住了:“军长,北京没有给咱们随意收编的权利。”
“那又怎么样?”张成良得意一笑:“放心,原则上的错误老子不会犯。不就是没有编制么?也不用编成正规军,直接挂在武警部队下头。怕是当地行政长官还了不得呢,根本用不着操心。”深吸一口气,信心满满道:“行了,都摸清楚了……芝泉,你会同参谋部拟定作战方案,老子来跟军部打叫道。只要批准下来,咱们就大干一场!”
湖广总督府。
签押房里一片静谧,巡抚陈宝箴,学政徐仁铸低头品茶,不时眼神碰撞在一起旋即分开,而后就是一声或有或无的叹息。
湖广总督张之洞坐在座,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桌子上还摆着厚厚一摞。今年正好六十,步入花甲之年的张之洞始终深沉着一张脸。三两眼看完一份,顺手一撇,旋即再读另一份。不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那一摞报纸见少,而张之洞捏着报纸的手逐渐颤抖起来,连带着整个脸色浮现出震怒的潮红之色。
压抑再三,再也忍不住了。张之洞猛地起身,双手一推,将面前的报纸公文一股脑地推落,怒从心生:“昏聩!昏聩至极!”
老中堂多少年没过这么大火气了,这一嗓子可谓石破天惊。本来忙着手中活计的笔贴士、幕僚,一个个都停住,怔怔地张望过来。谁也不知道,老中堂到底为了什么火。只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地将目光聚集在刚刚来的二人身上。
陈宝箴、徐仁铸对视一眼,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