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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半天也没人叫停手,商青陀有些郁闷了。下手愈软绵绵,心里头不停地念叨着:“喊停啊,老疙瘩、北极熊,活阎王不喊你俩喊一句也成啊。”
商青陀一举一动全落在活阎王眼里,自打商青陀进了屋子,活阎王干脆就找了椅子坐下,端着水杯美滋滋地看戏。直到瞧着商青陀快演不下去了,这才嗤的一声笑了:“行啊和尚,这都会跟我玩儿苦肉计了。看来这辽阳军官培训班没白上啊。”
商青陀收手转身,猛然瞪大了双眼,仿佛刚看见活阎王一般,讶然道:“师座,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大爷的!”活阎王气得抄起桌上一本内刊就砸了过去。“老子这么大活人刚才就站在那儿,你楞是装没瞧见,这也太假了吧?”
商青陀尴尬笑着,直挠脑袋:“嘿,师座。真没瞧见您这尊大神,一听这帮小子又惹事了,我火急火燎的从团部赶了十多里,颠得头晕眼花的,漏神了,嘿嘿,漏神了。”
说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半包香烟来。“师座息怒。年前从参谋部打秋风得来的,正宗中华,抽一支?”
活阎王笑了:“不错,有进步啊。溜须拍马,在长官面前演戏,你小子进步不小啊。”
商青陀一脸惶恐,连连摆手:“哪儿敢啊?”小意递上去一支烟,嗤啦一声划了火柴,毕恭毕敬点上。商青陀连忙转了话锋:“师座,这次去司令部划拉到啥好玩意了?”
活阎王一瞪眼:“关你什么事儿?怎么着,打秋风打到我头上了?”活阎王这个师长当的,不但下头官兵头疼,就连上官也是头疼不已。但凡新式装备列装有了风声,这小子一准天天蹲在司令部。死缠烂打,舔着一张笑脸,任凭你打骂,这家伙不得了大头决不回去。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活阎王见天去司令部打秋风,手底下这帮子军官有事没事就跑师部来打秋风。为了谁先得到新式装备,大打出手都是常事。“少转移话题这几个刺头怎么处理?”
商青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师座放心,就是您言语卑职也得严肃处理。太不像话了!喝酒闹事,与友军大打出手,关他们一个星期都是轻的!”
活阎王戏谑笑了:“关一个星期?”一双眼睛盯得商青陀直毛。
商青陀心里没底,试探着道:“要不……再加三天,凑十天?师座,别看这几个小子平时挺刺头,可都是士官学校毕业的,少了他们,我们团没法儿正常训练了都。您看?”
活阎王冷哼一声:“算了吧,老子可没打算动你的心头肉。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儿,老子管不着。可有一个,见天打架闹事儿也不是个事儿,我看这帮小子是不是太清闲了?这样吧,从明儿开始,全师整训。进入一级戒备。你不是说这几个刺头能耐大么?我看干脆扔到侦查部队里吧。与其祸害友军,不如祸害小日”
商青陀连连应是,点头如捣蒜,眼睛却翻翻着,瞥着活阎王神情。见其好像没有深究的打算,当即道:“师座放心,这事儿卑职一定办得妥当。”说罢转身,脸色一变,手指着一干鼻青脸肿的大头兵恨声道:“回去再跟你们算账!都戳在这儿干嘛?还等着师座管饭?滚,都给老子滚回去。”迈开大步,领着一众大头兵往门外就走。一边还回头道:“师座留步,卑职回去教育教育他们……”
“回来!”活阎王这个气啊,心道谁能想得到,当初的愣头青现在居然变成了活猴儿。商青陀脸色一僵,讪讪地定在那儿,背后还悄悄朝一帮子大头兵打手势,叫他们快走。
活阎王气道:“瞧你那德行!”深吸一口气,语气一转:“明儿你带人手,去司令部接手新式步兵炮。数量不多,都给你们团了。”
还有这好事儿?商青陀有些不敢相信。按他的理解,犯在活阎王手里从来都是不死脱层皮,今儿怎么转了性子?还没扇巴掌呢就给了个大甜枣?事有反常即为妖……
果然,就听活阎王继续道:“这段时间部队有些松懈,是时候紧一紧了……大战在即,可不能掉以轻心。我看这样吧,侦查部队往诚恶山那头多摸摸,探探虚实。新式步兵炮领回来也别闲着,炮弹不用担心,都给老子往诚恶山小日本防线上扔。权当是训练了。”
商青陀愣了,活阎王这命令,是打算开打啊!“师座,国内还没宣战,咱们这头搞这么大动静,是不是……”
“宣战?”活阎王不屑一笑:“甲午的时候,跟小日本和谈的是满清,咱们什么时候答应过停战?”
商青陀先是一怔,接近着就是面露喜色。“师座,您就瞧好吧!”随即大步流星领着一帮刺头兵就走了。远远的还传来其浓重的川音:“输了赢了?……哦,还好是赢了。一群混蛋,要是输了老子非得整治死你们不可……”
活阎王整饬令一下达,整个第七师立刻动了起来。参谋一个个都被分派出去,再一次考察战地,做计划,构筑阵地。实弹射击、战术训练也加倍。作战物资也开始分,除了储备,野战的弹药基数也增。与此同时,更是派出一个营的士兵,用以强制疏散桂洞里的民众。
炮兵部队就位,炮口一致对准了诚恶山,每隔上三两个小时,就是一阵火力急袭。派出去的侦查部队也翻了番,三八线上一片深山老林里,一时间第七师的侦查小部队到处穿插。时而就会遭遇日军,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远在桂洞里都能听到,林子里头的枪声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第七师此举,不但吓得诚恶山守军以为这是开战前的最后试探,紧张得不得了。更是引得周遭的友军纷纷探询,第七师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得了上峰的指示?需不需要己方协同?
一直跟第七师较劲的第八师,更是组织了一个团的兵力,向诚恶山侧峰起了冲锋。
事情闹得如此之大,甚至震动了北京。聂士成将军不得不召来活阎王垂询。得知活阎王此举只是练兵,气得哭笑不得。只得将事情本末原原本本转述给北京。
出奇的是,北京方面只是问了一下便没有了下文。朝鲜各军一琢磨,这分明就是默许啊。于是乎整个诚恶山防线便热闹开了。炮击不停,穿插小部队多了几倍,小规模的冲锋不断。整个三八线枪声不断,炮火连天……任谁都知道,中日之间不死不活的对峙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四二四逆袭(一)
两艘挂着英国国旗护卫舰逐渐闪现在远处海平线上,后头还跟着一溜的烟柱,毫无疑问,那是日本的运输商轮编队。
从丰岛海域到仁川,开足了马力不过一个小时的光景。周围海域平静,半点儿也没有中国舰队的身影,不管怎么说,这次最为紧要的护航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坪井航三少将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望远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天皇陛下庇佑,总算没出什么意外。”
对马一役,联合舰队实力大损!六艘战列舰几乎全部战损,六艘装甲巡洋舰去了一半,侥幸逃回佐世保的,也是伤痕累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作战。紧接着中国北海舰队频频出击,完全隔绝了对马海峡。残存的日本联合舰队只能龟缩在佐世保,坐看北海舰队四处逞威风。若不是帝国通过外交手段请了英国人的远东舰队护航,估计现在整个朝鲜的日军就得补给全无。饿死不大可能,帝国6军本来就有就地征粮的传统。可没了弹药补给,步枪不见得比烧火棍好用。彻底的战败,也就不远了!
坪井航三每每想及此,总是即忧心又庆幸。联合舰队大损,遭了灭顶之灾。单单是对海军的打击也就罢了,更恐怖的是丢失了制海权,就等于断了在朝三十万日本6军的后勤。而且日本列岛门户大开,维新二十年来本土第一次遭到了实质性的威胁!如此危局,就算是国内右翼思想最为严重的政客,这会儿也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在考虑一个问题,日本……距离一场亡国之败还有多远?
当初坪井航三被东乡分配到仁川,负责守护港口。他还老大的不愿意,没事儿总是腹诽几句。日俄海战一触即,这个时候留在仁川,岂不是绝了军功前程?之后,坪井航三无比庆幸自己留在了仁川。否则,估计自己此刻已经葬身大海了!
副官釜谷中道大佐附和着应了一声,恭维道:“阁下被天皇陛下称之为副将,有您出马,事情总会顺利的。”
坪井航三脸色一僵,听出了副官话里头的嘲讽意味。却也不以为意,反而忧心道:“有了这批物资,6军方面总会多一些把握吧?”
海军大败,不但国内举国震惊,连带着6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