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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袁世凯连连赔着笑。瞧着二人的热络劲头,心里头却不是个滋味。正所谓亲疏有别,凯泰尽管是个满洲贝子,可人家打从一开始就跟着何绍明,关键口上也是上了战场拼了刺刀的主儿,自个儿这半路出家的比不得人家!
且不说袁世凯心里如何作想。额鲁引着凯泰,穿过庭院,边走边聊。眼瞅进了后花园,额鲁贴着耳朵对凯泰说道:“大帅正陪着宝贝闺女、儿子玩儿呢,心情不错……”说话间,停在花园外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凯泰感激地点点头,顿了顿,昂走了进去。
园子里,腊梅盛开,枝头落了厚厚的雪花,正应了那句诗词: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耳边传来小孩子欢快的笑声,抬头前望,一处楼台旁,几名女子依柱歇息,笑吟吟地看着几个孩子抛掷着雪团。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蒙着眼睛,正抱头鼠窜着。
凯泰已经走近。管家楞格里瞧见凯泰,点了点头,示意噤声,而后小心地靠近,附耳低语。何绍明一把扯了眼睛上蒙着的布条,冲着凯泰呲牙一笑,而后佯怒道:“好了,一帮小混蛋,折腾起老子来个顶个的狠。今儿就玩儿到这儿了,都给老子滚回去做功课!安妮,管着弟弟妹妹,我可记得方才打我最狠的就是你这丫头。”何绍明笑骂着,不停地抖落身上的雪泥。
小安妮吐了吐舌头,学着山寨大王撮嘴呼哨一声,几个满身泥雪的孩子,笑嘻嘻撒腿就跑。路过凯泰身边儿的时候,小安妮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惊讶道:“咦?这不是凯泰爷爷来了么?”
时隔多年,小丫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洋娃娃了,如今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多了分顽皮,少了分稚嫩。此番调笑,说起当年那一遭,倒是羞得凯泰脸红了好一阵。可怜凯泰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辞,支支吾吾楞在那儿,很是尴尬。
小安妮达到了目的,咯咯笑着,领着一帮子弟妹远去了。何绍明对着三个夫人一番嘱咐,便披了衣服,走了过来。
“想明白了?”没有寒暄,劈头就问。但正是这种直接的态度,反倒让凯泰心生熟悉之感。何绍明把他打回家,然后彻底改组禁卫军,这事儿他一早就知道。自古帝王,要么杯酒释兵权,要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对于手下带兵将领的忌惮,绝对不会有半分松懈。凯泰生怕何绍明从此跟自个儿疏远了。现在当头一问,却是一股热流涌上心田,旬月间的踯躅反复,担心等等,刹那间烟消云散。
凯泰挺了挺身板,底气十足道:“报告大帅,想明白了!”
何绍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就热络地揽着他的肩膀头,沿着小路边走边聊:“历史就是婊子,谁都能篡改。每个人心里头的想法都不同,你既然想清楚了,自个儿知道就成了,不用跟我说。”
“是。”
“禁卫军改组已经完了,现在换了名头,关东军第十师,都卫戍师。该回炉的都回炉了,不合适的全部撤销了……”何绍明骤然停住了脚步,正色道:“我不怕告诉你,一统南北之后,我最忌惮的就是军队个人化。那根:军阀有什么区别?关东军改组之后,就是未来的国防军。那是中国的武力,民族的武力,不是你凯泰,更不是我何绍明一个人说了算的,这点你明白?”
“是。”凯泰面色平静。
“你明白就好。今儿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愿意不愿意回老部队,当这个都卫戍师的师长?抑或是另谋高就?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别说我不近人情。大西北如今也算咱们的地盘儿,现在只是进驻了一个团的兵力……太过薄弱了。西北地区,民族问题,边境问题,方方面面复杂的很,去那儿,很是蘑人。我劝你还是留在北京,都卫戍,这活儿就是个谨慎的活计,小心出不了大错。”
凯泰低头思索了半晌,而后抬头,毅然道:“大帅,我想去西北。”
“哦想法。”
“我是一个军人,军人自然以保家卫国为使命!西北好啊,天山、天池,美丽的维族姑娘。还少不了上战场建功立业的机会。留在京城,当个卫戍部队的头头,这不是浪费人才么?”凯泰没了方才的拘谨,到最后居然开起了玩笑。
何绍明乐了:“你小子野马性子,是怕留在京城受掣肘吧?”点了点凯泰的脑袋,爽快应道:“成!从师抽调两个团,再从第二骑兵师抽调一个旅,我给你一个师的编制。你去西北吧。军官、补给、武器我都给你预备齐了,人手到时候自己招。只有一条,半年之后,你要给老子**一支敢战、能战、善战之师!”
“是!卑职一定不负大帅期望!”豪情壮志,瞬间回归。这一刻,凯泰又是那个甲午战场上,拼命搏杀,不计生死的凯泰了!
三三八独木难支(五)
江宁行宫。花园里,慈禧又如往常一般,晚饭后沿着涌路,围着小小的人工湖开始遛弯。只是身旁的人,不但有李莲英,更有庆亲王奕劻。
慈禧当先走着,右手搭载李莲英的手臂上。奕劻弓着身子缀后一步。江南风景秀丽,就是这数九寒天,下的雪也是柔柔绵绵,沾衣即化。院子里寒梅傲雪,斗艳争芳,别有韵味。
慈禧目光迷离着,似是沉醉在一方美景当中,更似冥思着那个被自己一手毒死的儿子光绪。打从四岁抱进宫里,光绪身子骨就不太好,夜夜啼哭汗。慈禧紧张这个亲侄子,特意将其安置在自个儿宫内,悉心照料。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先前的母子亲近不见了,倒是反目成仇到了兵戈相见的地步。有道是养恩大于生恩,这几十年的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割舍的。现下天各一方,人鬼殊途,倒是引得慈禧不胜唏嘘。她突然有些害怕,怕将来自个儿也有那么一天。要知道她也是过了花甲之年,就算身子骨再好,还能维持几年?
缀后的奕劻,始终斜着眼睛,查看着慈禧的声色。奕劻这人胆小而贪财,先头摆了刘坤一一道,回头想想,自个儿倒是先害怕了。这个时候,江宁城里刘坤一绝对是说一不二,就算是慈禧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一个南逃过来的王爷,手里没什么实权,真要得罪了刘坤一,能有好果子吃?琢磨了半宿,清早起来又派人打探了一番,索性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老佛爷,您瞧!那是德国公使特意从奥地利运过来的白天鹅。”奕劻总算找机会插了一句嘴。
顺着奕劻的手指,便见湖心之处,两只白天鹅在翩翩起舞。万籁俱寂的天地间,陡然就平添了一分灵气。慈禧瞧着高兴,点了点头:“这天鹅倒是真好看……也难为克林德,大老远的,这份心意难得。小李子啊,回头从我那箱子里找个物件,算是还礼。”
“喳。”李莲英低声应了。
奕劻挑起了话头,又见慈禧心情舒泰了一些,立马旁敲侧击地说了起来:“老佛爷,这说起来,各国洋鬼子,也就数德国有点儿人情味。”
“哦?”
“自打朝廷蒙尘南迁,李中堂在上海多方斡旋,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了个遍,愣是没人搭理。平时最跟咱们交好的英国人,压根儿就不见李中堂。说起来,也就是德国公使克林德,分外热心。不但帮着张罗,还率先表态要帮咱们大清。”
慈禧依旧笑着,只是眼里多了一些阴冷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帮洋鬼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克林德这么热络,怕是有什么要求把?”
奕劻神色一僵,随即笑道:“要求是有那么点儿,可比较起来,这可是对大清好处大大的!前天克林德找了奴才,奴才仔细看了看条约。克林德公使说了,只要割让了胶东半岛给德国,德国就帮咱们大清剿灭反贼。后一条军费什么的都好商量,绝对不能让大清伤了根本。老佛爷您想想,那胶东半岛,早就落在何绍明手里了,咱们拿一块飞地换大清国的太平,这买卖做得划算啊!”
“是挺划算的。”慈禧肯定道。
奕劻一听高兴了。“奴才可是打探清楚了,说是一个月前德国人就派了舰队兵船,搭载着上万号德国兵开往胶东。估摸着再有月余时间就到了。说起来,那条件也是当初李中堂应承下来的。可李中堂不幸早亡,克林德找不到人签字,这不,前日才从上海赶到江宁,找到了奴才府上。”奕劻说得兴高采烈,说到这儿,陡然黯淡下来:“可惜啊,奴才也叫不准这事儿,当时就把克林德让到了刘中堂府上。谁知道……人家克林德一番好意,刘中堂不但不领情,反倒奚落一番,把人家给撵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竟有此事?”慈禧脸色平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