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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凯泰此举未尝没有刻意躲避的意思。后党与维新派之间的实力差距,让他清楚地看到了结局到底如何。他凯泰手里头的七千禁卫军就算是再能打,处在荣禄三万新军包围之中,能有什么作为?就更别说出京师前,陕甘练军入京的流言已经漫天飞了。以七千而敌十万,别说他一个凯泰,粮草军械都在人家手里头把握着,就算何绍明亲来也未必能讨好。
若不是实在放心不下一手带起来的七千弟兄,他凯泰真想就此一走了之。往北走,只要到了关东地界,从关东军一路走出来的凯泰还能差口饭吃?而且,他已经意识到,朝廷此举,必然引得何绍明有所动作。一头是待自己有厚恩的大帅,一头是养育自个儿的满清朝廷,处在夹缝里头,面对着不可预知的未来,凯泰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何帅应该会南下吧……”凯泰呢喃着说了一句,而后神色一正,大声道:“出来三天了,咱们也该回返军营了……就是不知道荣禄有没有所动作,孙二彪!”
“在!”
“你带几个兄弟先行去探查一二!”
“是!”
方才那名打赌输了的禁卫军军官,一改丧气模样,上了战马招呼几个士兵冲出树林,直奔管道而去。
瀛台。
光绪低着头,默默从板桥踏上这个叫瀛台的湖心小岛,走了几步,才现没有人跟着。
他回头一看,李莲英正指挥太监按动桥上机关,桥断了。
光绪又惊又怕,喊道:“你把桥弄断了,朕怎么回去?”
李莲英也喊道:“老佛爷旨意,皇上以后就待在瀛台,哪儿也不用去了……”
站在三面环水,一面断桥的孤零零小岛上,光绪闭上眼,任苦涩的泪水流下来。
西苑内,李莲英问宫女:“老佛爷呢?”
宫女指着一树绿荫说:“她老人家说要清静,一个人躲在那边哩!”
李莲英向宫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朝树阴那边走去。
透过浓荫缝隙悄悄望去,李莲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树阴掩映间,草地上,太后老佛爷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个人正在跳舞哩!而且,嘴里还哼着小曲!
李莲英背过声来,在心底叹息一声,“可怜的皇上……”
监狱,虽然是白天,但狱内却真正是暗无天日,通道两边墙上点着的灯油,像点点鬼火,愈将这里衬托得阴森可怖。
谭嗣同坐在阴暗潮湿的号子内,双目炯然如电,倔强嶙峋,峙如山岳。
他抚着崩霆琴,脑海里突然响起自己说过的话,“雷电劈倒了它,是要我来成全它!我要用这残干做一具古琴,让它铿锵之声长留天地……”
通道尽头传来沉重的开铁门声、杂沓的脚步声,跟着响起狱吏的喝叫:
“带人犯杨深秀一名……”
“带人犯杨锐一名……”
“带人犯林旭一名……”
“带人犯刘光第一名……”
“带人犯康广仁一名……”
听着铁镣啷当和狱吏的喝叫愈来愈近,谭嗣同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他盘腿坐好,将崩霆琴置于膝上,敛神收气,手指起落,琴声伴着一曲悲歌响起:“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带人犯谭嗣同一名!”狱吏和一群刽子手出现在号子门口。
那歌声却更加高亢:“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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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一六年九月二十一日,宣武门外菜市口法场。(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说起这菜市口,那可是赫赫有名。有清一代,每逢秋后朝审,在京处决犯人众多之时,由东向西排列,刽子手执刀由东向西顺序斩决。所用鬼头刀五柄、凌迟分尸刀十柄,现存于历史博物馆。旧时,犯人被押出宣武门(顺承门),过断头经迷市,送往菜市口法场,就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了。犯人被杀后,尸体被人运走,血迹即被黄土垫盖上,尔后便有人在此卖菜,菜市生意兴隆,故菜市口由此而得名。
慈禧太后动宫廷政变夺得政权,实行次垂帘听政时,受咸丰皇帝遗诏的八位赞襄政务大臣中的肃顺,就是在此被杀头的。而今,继肃顺之后,菜市口又迎来了一批大有来头的‘客人’。
刚过午时,菜市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家伙儿都眼巴巴地等着。今儿斩杀的可是‘反贼’,得了消息的老百姓呼啦啦来了上万号人,不少的人已经揣好了银子与馒头,等着鬼头刀下去,就给刽子手上银子换血馒头。这反贼能耐大,听说连皇上都给蒙蔽了,那要是吃了反贼的血,一准儿包治百病,没病也能强身健体。
一会儿的工夫,只听净鞭开道,铜锣不断,打宣武门过来一票押着囚车的官差。一溜六辆囚车,里头关着穿了囚靠锁链的‘反贼’。杨锐人等只是唉声叹气,想他杨锐一心推动变法,不想慈禧不但对自己下了毒手,还连皇上都给囚禁了,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政变!有此妖后持政,大清国无望矣!年龄小的林旭等人,这会儿已经哭了鼻子,他琢磨不明白,怎么听皇上的话反倒成了反贼。唯独一个谭嗣同,一路喊着唱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反贼来了!来了!”
眼见着囚车到了,人群哄的一声炸开了。什么烂白菜叶子,土坷垃石头子儿全都招呼了过去。不少人已经骂翻了天。这会儿的老百姓,正如大文豪鲁迅笔下的国人一般麻木不仁,更没有什么大是非的观念。只抱着一个心思,既然朝廷说这帮人是反贼,那就是反贼。
一会儿的工夫,囚犯依次带下,脖子上插了牌子,强按着跪了下来。对面的监斩台上,刚毅眯缝着眼睛,一阵的得意。眼睛盯着谭嗣同,鼻子就差朝天了: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谭嗣同啊谭嗣同,你小子也有今天!
刚毅可是正经的满洲权贵,按理也轮不到他来干这差事。可刚毅一狠心,特意跑老佛爷跟前讨了这差事,就是为了出口气!当初在军机处里头受的屈辱,他可一直记挂着呢。
阴狠一笑,刚毅身子前倾,低语道:“谭嗣同,你可想到也有今天!放心,你刚毅爷爷不是记仇的主儿,待会儿一准给你个痛快的。”
谭嗣同傲然抬头,与之对视,那愤怒的眸子盯得刚毅直毛:“乱臣贼子,罔顾圣恩!刚毅,今日情势如此,我谭嗣同就在下边儿等着,等着来日你刚毅被天下人撕成碎片!”
“还天下人?”刚毅指着周遭道:“谁是乱臣贼子?你谭嗣同瞧瞧周围,上到读书士子,下到贩夫走卒,哪一个不是恨你们入骨?你们不但得罪了全天下人,还将这大清江山搅和了个天翻地覆!老佛爷慈悲,应天下所请出来重整河山,赐你们一死,而不是凌迟处死已经够可以了。”
谭嗣同眉头一蹙,瞧着周围吵嚷激愤的人群,心里头可谓是哀莫大于心死。心中激愤,随即开口道:“百姓不过受了你等迷惑!刚毅,你别得意,你杀了我们囚禁了皇上,就不怕何绍明顺势南下?到时候你才是毁了大清两百年江山的罪人!”
刚毅得意一笑道:“何绍明?说起来爷还真不怕!荣中堂一早来了消息,你们的同党凯泰已缉拿归案,禁卫军剔除了一干军官,如今情势稳定。山海关一线算上新军、练军,足有十万之数。另外,朝廷可是跟曰本人商量好了……”被谭嗣同这么一激,刚毅差点就把头些日子清日密谈说漏嘴。还好,他还有点儿理智,临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曰本前相伊藤博文不但没有,反倒悠哉悠哉地住了下来。等到政变一结束,慈禧犯难了。这维新派铲除个差不多,唯独走了个康有为,估摸着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足为惧。可暂时性地把光绪囚禁起来,只是一时之策,时间一久,天下督抚得了消息必然反弹,最最怕的就是何绍明以此为借口南下。是以,围绕着如何处置光绪的问题,朝廷里头争论不休。
就这个光景,伊藤博文突然递了国书,说是要与大清缔结盟友。慈禧不明所以,派了荣禄前去商谈一番,却带回了个好消息。伊藤博文直言不讳,说北方的叛军何绍明,不但是清国的敌人,还是曰本的死敌。这盟约,就是为了辖制何绍明而定。
而根据盟约,倘若何绍明有异动,曰本将派遣6军直接从朝鲜动军事行动,用以牵制何绍明的关东军。慈禧等人正是没招没落的时候,听闻有此好事儿,怎能放过?何况根据密约,朝廷付出的只不过是不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