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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片安静,只有猎猎的北风依旧在呼啸着。
良久,周遭本已疲劳到极点的士兵,撑起身子,缓缓排在了警卫营队伍之后,一个,两个,十几个,……几百个……队伍迅速地扩大着。
“魏国涛!你瞧见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魏国涛没有说话,就这么与何绍明对视着。周遭一片死寂。
良久,魏国涛缓缓地点了点头:“批准……立刻对敌发起冲锋。”
魏国涛本人就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他以国家民族为己任,心甘情愿跟着何绍明走上了这条未知的道路。另一方面,作为一名军人,他更喜欢用客观冷静的态度看待问题。而现在,面对着一众歪歪斜斜,风稍微大一点儿就能吹倒身子,可胸腔内却热血涌动的关东军士兵,他也是热血上涌。去他妈的客观冷静,到了这会儿,不胜则死!唯有前进!前进!继续前进!
话音未落,就听队伍里凯泰一声暴喝:“关东军……前进!”
吼声尤自未落,周围应和的吼声同时响起。这八九百人,用胸腔挤出怒吼的同时,已经变作冲锋散兵队形,所有人都燃烧、透支着生命一般,一开始便快速地朝着对面的山坡冲锋着。
齐整的吼声,奋不顾身的冲击队形,就如同一道洪流一般,滚滚向山坡而去。队伍后头,不断有本来抱着枪瞌睡的士兵,同样怒吼一声,站起身奔跑着,跟在后头。只在短短的几百米,一波两千余人密集的冲锋队形,已然成型。
须臾之后,这一层层密集的散兵线,已经抵近日军山坡处的阵地。前面,是子弹飞舞,关东军一排排地倒地,而后面,立刻就有关东军士兵接过死去战友原来的位置。
呼啸的声音从队头一直到队尾,山鸣谷应地响起,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直让人头脑发胀,浑然忘记了一切。人群向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一头撞向了日军阵地。只在一刹那,上面已经传来了双方喊叫厮杀的声音,混作一团,笼罩整个战场。
身为一军主帅的何绍明,到底还有越级指挥了。他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头脑里愈发清楚,不能将命运交到其他人之手。数年苦心经营,五万精锐之士,即便是如此,竟然还叫小日本给逼到了绝境。可以想见,按照如此局势发展,几十年后,整个民族的气运将彻底跌落谷底。甚至百年之后还要在各国的夹缝中,备受欺凌地艰难生存。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么?不!绝不!
白刃战在每一处都在爆发,日军惨叫着,渐渐被关东军席卷吞没,他们也的确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在拼死战斗,他们也知道,在这里一退,到义州已经无险可守,几个小时就能奔袭而到,而西线已经被突破了,到时候两军汇合,第三师团主力,就要被关东军压迫在这个狭小义州,予以歼灭。
只可惜日军即便存了玉碎的心思,再怎么强悍,可随着西线被突破,白马防线又抽调了一个大队回援空虚的义州,守护白马的日军实在有限。
就在何绍明的亲眼注视之下,日军终于缓慢而不可抑制的崩溃了,他们渐渐的被推上棱线,接着就被压了下去,接着就是整个阵线的崩溃。
没有反冲锋,甚至日军都没有预备队!
白马防线,一举突破!紧接着就是第三道、第四道,连续几道防线,被杀红了眼的关东军连续地突破。
眼看着突破了过去,不但是何绍明,就连魏国涛都是一脸的涨红:“发信号弹,冲锋,继续冲锋,不能停!全军压上!”
军心,士气,还有仇恨,在这一切一切的驱使下,大队大队的关东军,已经不分建制,风一般地袭向了义州城。
一八九四年十月二十日傍晚,关东军回援部队突破东线,逼近义州。
对军队而言,胜利,无疑是鼓舞士气的最好方法。
白马防线一突破,回援的第三师便毫不停顿地一路袭向义州。这个时候,整个回援部队已经战死过千,伤兵两千余,元气大伤。而且一昼夜还多没有睡眠,军械物资弹药更是匮乏到了极点。有的人只有几发子弹,有的只有手榴弹,士兵手中的步枪,更多仰仗着挂在前头的刺刀。魏国涛等军官,已经顾不得停下来整理建制,只是抓住手头上能抓住的部队,不停地督促着,前进前进再前进。
而远远落在后头的何绍明,也的确疲倦到了极处。他比不得那些天天磨练的官兵,这么长时间都没休息,又经历了那么惨烈地一次攻击。自己越走也是越慢,除了周围的警卫营士兵之外,前面人影也看不见了。再记挂义州,这个时候也只能想想了。后来干脆抛开一切。
该做的,能做的,甚至是想做的,他几乎都做绝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看天意了。这会儿,除了希望部队不停滞,继续进攻之外,他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寄予厚望的第二师身上。
何绍明刚刚停下来休息,还没过多久,就见自个儿后头跟着的通讯兵,正抱着耳机,听着电台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同样疲劳过度的脸上,越听越兴奋,而后,干脆丢下了耳机,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说道:“大帅……第二师师长黄镛来电,刻下已经全部击破日军第三师团西线防线,已经抵达义州城外展开进攻……”
那小伙子后面说的是什么,何绍明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而后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昏厥过去。
他不但保住了性命,扭转了局势,而且还击破了入朝的日军,从而已经将整场甲午战事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只是,这是真的么?他尚且有些不自信。
也不知愣神了多久,这才清醒过来,听那小伙子继续说道:“……第二师于二十日凌晨四点发起渡江作战,两小时内完成抢占滩头,六小时后攻占日军第一线防线。其后……正当此时,第四师刘鹏飞率众八百人,趁着日军兵力空虚,急袭五江镇,一举攻占,切断了两地日军呼应联系与补给,第二师趁势攻击,一举击破当面之敌。”
听到这儿,何绍明已经是愕然了。第四师?小日本偷袭义州,那六七千盛军一逃跑,派去第四师的关东军军官士兵几乎全部阵亡,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个第四师?刘鹏飞?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当即,何绍明晃着混将将的脑袋问道:“刘鹏飞?”
旁边留下护卫何绍明的警卫营士兵,当即低声提醒道:“大帅,就是上次烧了小鬼子联队旗,让您打发到第四师的那个代理团长。”
何绍明恍然。
那小伙子神气道:“大帅,这会儿刘鹏飞立了大功了,不但如此,他还缴获了小鬼子十八联队的联队旗。”
前因后果,说得再清楚不过了。由不得何绍明不信。严重缺乏葡萄糖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何绍明一下子跳起了身:“走,去义州,老子要亲眼看着小鬼子全军覆灭!”
奉天,汤站。
汤站,顾名思义,这就是一处小小的驿站。这个时候满清还没开关,关外头人烟稀少。汤站地处凤凰城与安东之间,就是道路旁的一处小驿站。十几间破房子,几个守在这儿的驿卒。入了冬,南来北往的商人早就猫冬了,更何况,眼下战火都烧到了鸭绿江边,更是没有什么人。
天空阴霾,呼啸的北风卷着地上的积雪四下乱飞。可偏偏就在这个连当地人都不敢出门的时候,一队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正由远及近缓缓开来。
到了地方,两名骑士下了马,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砸房门。
“开门!姥姥的,有喘气儿的没?”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名老驿卒打眼一瞧,好家伙,一身墨绿色军服,背后挎着洋枪,骑着高头大马,这是关东军啊!
关东军,何绍明的威名,在奉天地界那是路人皆知。大家伙儿都知道,何大帅手下的关东军,打得小日本哭爹喊娘。何大帅不用说了,那是评书里头岳武穆一般的人物,手下的汉子,个顶个的英雄豪杰。
当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开了大门,迎着众人入院。
“几位军爷,这是打哪儿来啊?前方战事如何,可否给小的透露一二?”
“再啰嗦老子砸了你的狗窝!……有好酒好肉痛快端上来,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那骑兵往口袋里一掏,随即扔过去三枚墨西哥鹰洋。
驿卒接过来,当即眉开眼笑,不迭声地道谢,去准备酒食了。
那骑兵随即拿袖口扫了椅子的灰尘,而后笑着对后头的年轻人道:“爷,您先请,这一路着实辛苦了。”
这位‘爷’不是旁人,却是那老六,而他身后的马车里头,正关着捆了手脚封了口的佩顿。
那六捏着鼻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