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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武卒是名符其实的精锐,即使是经过一夜的长途奔袭,他们依然展示出了极强的战斗素质,而那些郡兵中的精锐就相形见绌了,他们就得扔掉盔甲甚至武器,轻装上阵,才勉强跟上全副武装的魏家武卒步伐。
魏延的决策非常果断,他刚刚赶到河边,就看到了曹真派出的斥候。斥候们看到了魏延,却挡不住魏延,他们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回传,通知后面的骑兵赶来堵截。看到魏军的斥候,魏延更不敢怠慢,他一面背河立下防守阵势,一面向对岸发出消息。
接到斥候的汇报,魏军精骑立刻放开缰绳,沿河急驰。只是他们终究还是来及了,等他们赶到河边,魏延已经率领最后一批士卒上了船。面对暴怒的魏军射出的箭雨,所有的士卒——不论是参战的,还是赶来接应的,都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们用战刀敲着盾牌或船帮,用家乡的楚调唱起了新编的歌谣,以羞辱迟到的魏军骑士。
夜袭蒲坂津。朝击张阳池。
烧粮三千石,毁船千百余。
曹真频太息,曹睿叹奈何。
魏家有武卒,天下可横行……
听着被河风吹得纷散的歌声,曹真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夏侯霸见他不对劲,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曹真喘息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掉了嘴角的血迹,艰难的一笑:“在此扎营,等候右将军。”
张郃也很快赶到了,接到曹真的消息之后,他立刻带着五千精骑抢先赶来。不过一看到曹真,他就知道自己还是慢了一步,魏延肯定是已经跑了。
“大将军?”张郃见曹真面色腊黄,不停的冒虚汗,不免有些紧张。眼下大魏形势紧急。大司马曹休刚刚在东南遭受大败,一病不起。如果曹真再倒下去,可没有人能扛得起这么重的任务——这不仅需要有能力,更需要有皇帝陛下的信任。把全国一半以上的重兵交到某个人的手里,这危险可一点也不亚于吴蜀的威胁。
“不妨事。”曹真强笑了一声:“你来之前,陛下可曾有什么安排?”
张郃犹豫了一下。他虽然听到皇帝的“见机行事”四个字很高兴,不过他也不傻,他身边也有明白人,很快就明白了这四个字安慰的成份更大一点,否则皇帝当时就应该同意他的方案了。后来他又得知。被任命为护军将军的蒋济正是反对他的计划的那个人,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怎么了?”曹真眉头一挑,笑了一声:“儁乂,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乡愿?”
张郃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在河南城面见天子时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陛下让蒋济任护军将军,显然已经否决了我的方案。眼下只能等各州郡的援兵到,然后强攻潼关、蒲坂了。
曹真眉头紧蹙,沉思了半晌:“儁乂,你需要多少人才能完成这个计划?”
“大将军。若以郃为别部,攻打潼关,以魏延部的战斗力……”张郃突然愣了一下,意识到曹真问的似乎不是他答的,诧异的抬起头:“大将军,你是说……”
曹真痛苦的笑了笑:“我是说,如果让你驰援陇右,你需要多少人,多少时间?”
张郃愕然半晌,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大将军,有两万步骑足矣。时间嘛,半个月以内,郃可以到达陇右,若郭淮尚存,金城未失,则属下有一个月,即可击败诸葛亮,若二者存其一,两个月。若两者皆丧,郃……只能尽力而为,伺机突入关中,希望能为大将军分担一点压力。”
张郃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曹真。他非常清楚,要想执行这个任务,必须是精锐部队才能完成。而曹真手下现在能称得上精锐的,只有五万禁军步骑。这五万人不仅要担负着收复关中的重伤,还有拱卫京畿,随时准备支援荆襄以及东南的任务,可谓是捉襟见肘。他要两万人,曹真能给他一万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曹真沉默了很久,淡淡的说道:“我兵力不足,不能给你两万人。”
张郃早有心理准备,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可以把所有的骑兵都给你。”曹真盯着张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包括我自己的亲卫骑在内,总数大概在万骑上下。儁乂,你敢去吗?”
张郃愣了片刻,忽然拜倒在地:“谢大将军,郃万死不辞!”
曹真探身过来,轻轻的拍着张郃的背:“儁乂,不要死,要好好的活着。国危思良将,天下存亡之际,正当是你这等良将建功立业之时。去吧,打败诸葛亮,收复陇右,我保你荣华富贵,青史留名。”
“喏。”张郃热泪盈眶。“多谢大将军,郃一定竭诚以报大将军的信任。”
第0174章 七巧玲珑心
“魏家有武卒,天下可横行。”魏霸手指轻敲桌面,念叨着这首刚刚流行起来的歌谣,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老爹奇袭河东,打了大胜仗,这当然是个好事,可是这句歌谣一出,不仅把他的奇功化为乌有,还落下了不臣的把柄。
我说老爹啊,你也活了一把年纪,难道不知道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多少还是需要一片遮羞布嘛?而且你心里大概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又何必这么张扬。
彭小玉坐在轮椅上,慢慢的推动车轮,走了进来。她看了魏霸一眼那紧蹙的眉,抿嘴一笑:“又在担心镇北将军?”
魏霸哼了一声,打量着彭小玉:“伤好些了?”
“好得差不多了。”彭小玉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搁在双腿上的手。她在牢里受过大刑,被拔去了两片手指甲,有几根手指受刑太重,还没有完全复原。原本只是有些粗糙的手现在看起来有些吓人。过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嘴角含笑。“少主,你为一句歌谣担心,却忘了你最大的麻烦就在身边吗?”
“麻烦?你是说建章宫?”魏霸扑嗤一笑:“不急,我随时都可以把建章宫拿下。”
彭小玉摇摇头,含笑不语。
魏霸有些糊涂了,眼睛一瞪:“你究竟想说什么?”
彭小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最大的麻烦,是我啊。”
魏霸恍然大悟。他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这个……没那么严重吧,当初把你赎出来的时候,丞相也是知道的……”
“此一时,彼一时。”彭小玉摇摇头,看向魏霸的眼睛中多了几分不舍:“如今,我兄妹是杀死诸葛乔的罪魁祸首,还意图嫁祸给你,引起蜀汉内讧。这样的罪名,不是你能扛得住的。少主,如果早知道你是诈降。我不会来找你。”
“你希望我真投降曹魏?”魏霸苦笑一声。
“投降曹魏,哪怕是像黄权一样做个富贵闲人,也比在蜀汉好。”彭小玉转过头,看着外面浓密的树荫。时值正午,外面没什么声音,大部分都躲在阴凉处纳凉,只有蝉在不知疲倦的叫着。“诸葛亮志大才疏,欲以一人之力逆天而行,焉有不败之理?少主。你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曹魏,而是丞相。”
魏霸的嘴角咧了咧。没有说话。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可是他既然把彭小玉从牢里救出来了,就不能再杀她,哪怕明知道她是个麻烦。
“少主,我要去宛城。”
“去宛城,找你兄长?”
“嗯。”
“你兄长比我还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哪个角落里,可能几年之后,你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知道。”彭小玉用袖角抹了抹眼泪:“可是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授人以柄,对少主不利。”她仰起梨花带雨的脸:“少主,你的心地太善。要想与丞相争权,就不能心太善良。该下手的时候,就得下手。我知道,你不忍心杀死我,既然如此。我只好暂时离开你。”
“暂时?”魏霸苦笑道:“那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等少主击败诸葛亮,主掌蜀汉大权,为我父亲洗清冤白的那一天。”彭小玉吸了吸鼻了了,抹掉脸上的泪水。又接着说道:“少主,我留在这里,对你只有害处,没有好处。我去了宛城,说不定还能帮你打探点消息。”
魏霸白了彭小玉一眼。“你恐怕是想帮我散布点对司马懿不利的谣言吧。”
彭小玉笑了起来:“什么都瞒不过少主。”
魏霸长叹一声:“小玉,这很危险,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你害了我一回,我也害了你一回,我们扯平了。”
“可是我还欠你的。”彭小玉微笑道:“你把我从辎重营赎出来的恩情,我还没有报。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帮少主守住关中,只能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帮少主减轻一点压力,多争取一点时间。”
魏霸刚要再说,彭小玉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