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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吧,帮衬你伯父,有了功劳,姑姑不会亏待你的。”
夏侯徽笑道:“公主,我们是一家人,这还用说吗?”
夏侯徽的父亲夏侯尚是夏侯懋的从侄,母亲却是大将军曹真的妹妹,曹真虽然不是真正的宗室,可是却和宗室无二,夏侯徽的母亲和清河公主又是从小的玩伴,他们是亲上加亲,真正的一家人。
夏侯徽叫来侍女,点亮了灯,穿好衣服,出了门。见夏侯懋还像个侍者似的站在门口,偷眼往屋里瞧,便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公主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等些日子,我再劝劝她。”
夏侯懋一缩脖子,连忙向外走,一边走一边笑眯眯的说道:“媛容,这次真亏了你。要不是你提醒,险些让竖子从我眼皮底下溜了过去。”他想了想,又生气的说道:“靳东流那个小畜生,居然敢瞒我,下次我遇到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夏侯徽眼神一闪,不动声色的劝道:“靳东流眼力有限,哪有伯父这么机敏,他未必看得出那人的真面目。”
夏侯懋眼珠一转,哈哈大笑,促狭的说道:“我说媛容,你还没嫁到司马家,就替他们家着想了,连个部下都要回护,将来要是伯父和司马懿父子有了起冲突,那你帮着谁啊?”
夏侯徽被他说破心思,俊脸通红,羞得嗔道:“伯父,你再拿侄女开玩笑,我就不去了。”
夏侯懋连忙拉住她,连说好话。他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如果没有夏侯徽帮忙,他肯定问不出什么名堂来。
两人说笑着来到正堂。夏侯懋在堂上坐下,夏侯徽在他身后的屏风后面入座。夏侯懋咳嗽了一声,摆出安西将军的威风,让人把魏霸、敦武带了上来。
走了一天的路,魏霸的精神有些疲惫,衣服上又全是血迹,看起来狼狈之极。夏侯懋是个讲究身份,讲究气度的人,一看到魏霸这个样子,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立刻皱起了眉头,抬起袖子,挡在鼻前,闷声闷气的问道:“田复,哪来如此多的血迹?”
田复——田都尉上前抱拳施礼:“启禀安西将军,这是他与山贼搏杀时留下的血迹。”
夏侯懋不快的沉下了脸:“与山贼搏杀?太平盛世,哪来的山贼?有多少人?”
田复显然对这位安西将军的脾气很清楚,连忙说道:“是弘农郡境内的山贼,外号无敌鸟的那一伙,一共十三个人,除了匪首史无敌一人逃脱之外,全部被这二人斩杀了。”
夏侯懋吃了一惊。无敌鸟那伙匪首他也听说过,人数虽然不多,可是非常凶悍,特别是匪首史无敌,几次官兵进剿,都没能抓住他。为了不让他生事,地方上负责治安的那些亭长都要拿钱财讨好他。直到这个田复田都尉来了之后,几次围剿,才把他赶到弘农郡去了。
这两个人居然能杀死十二个悍匪,自己却没受什么重伤?夏侯懋突然有些心跳加速,自己部下如果有这样的勇士,那该多好啊。
屏风后的夏侯徽听到夏侯懋久久不说话,气息却有些急促,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轻轻咳了一声。夏侯懋如梦初醒,连忙将前倾的身子坐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摆出安西将军的威风,大声喝道:“你是何人,快报上名来。”
魏霸习武半年多,耳聪目明,虽然看不到屏风后的人,刚才那一声轻咳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猜到了此人应该是夏侯懋的智囊,很可能就是他看出了自己的破绽。既然坐在屏风后面,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夏侯懋的身边,那说明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女子,不是他,而是她。
魏霸有些头疼。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女人都这么聪明?彭小玉那个丑丫头是彭羕的女儿,遗传基因好,母亲又是李氏三龙的妹妹,从小在辎重营长大,条件特殊,有点心理黑暗,腹黑也就罢了,怎么夏侯懋家也有这样的女子?夏侯懋本人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啊,而且好象夏侯惇的几个儿子就没有聪明的,莫非是所有的聪明才智全部集中到他女儿身上了?
魏霸叹息一声,看了看四周,特别是那个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的田复田都尉。他之前不肯把名字告诉他,田都尉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正等着他自己说出来呢。
“能否请将军斥退闲杂人等?”
“放肆,到了本将军这里,还容得你挑三捡四?”夏侯懋官威很足的大喝一声。
“我们出去了,万一你对将军不利,那可怎么办?”田复似乎知道魏霸在针对他,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夏侯懋一听,更是大怒,一拍案几,戟指魏霸:“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这个降虏是不会老实了。来人,拉下去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老实说话为止!”
第0117章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将军,何必呢?”魏霸看了那些冲上来的甲士一眼,那些甲士不由自主的停住了。“魏某众叛亲离,所欠唯一死尔。之所以愿意回到长安来,不过是想看看安西将军有没有待士之礼。若要折辱于我,不过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夏侯懋更加恼怒,特别是看到那几个甲士像是傻了似的不敢上前,更觉得丢人。他抬起手,正在拍案大骂,夏侯徽在屏风后轻声说道:“伯父,就说待士自当有礼,对待降人,却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焉知你不是诈降行刺?”
夏侯懋听了,连忙把举起的手臂轻轻放下,一本正经的学了一遍。
魏霸摇摇头,有些惋惜:“将军,我如果是想诈降行刺将军,又何必离开长安,十几天前,我就可以向将军表明身份了。”
夏侯懋语塞,侧耳倾听。
夏侯徽提醒道:“焉知你不是欲伸先屈,待时而动。”
夏侯懋用力的点点头:“焉知你不是欲伸先屈,待时而动。”
魏霸苦笑一声:“将军,我现在又累又渴,实在没精力这样和将军如此说话。将军如果不信我,不妨直接让人杀了我。如果信我,就把这些闲杂人等赶出去,再给我拿点吃的喝的,我定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解释便是。”他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安西将军府至少有数百甲士,我杀了将军。能冲得出去吗?将军,你太谨慎了。”
夏侯懋有些尴尬。魏霸知道他屏风后面有人,特别是还有下属在面前,他觉得面上无光。可是安全问题又不得不考虑,万一魏霸要挟持他,那可亏大了。他想了片刻,让人先把敦武带下去,又留下几个有勇力的亲信侍卫在一旁,把田复等“闲杂人等”赶了出去。田复很郁闷。却也不敢坚持,只得狠狠的瞪了魏霸一眼,大步离开。
夏侯懋又让人拿来了酒食,魏霸就在堂上盘腿坐下,夏侯懋的眼睛便是一亮,刚要说话,魏霸抬起手:“将军。食不语,有什么话,请等我吃完再说。”
夏侯懋有些诧异,难得的没有说话,好奇的打量着魏霸。屏风后的夏侯徽看不到前面的这一切,见夏侯懋如此反常。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魏霸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他虽然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可是为了能顺利实施计划,他还要装出一副从容雅致的样子,仿佛他现在不是俘虏,而是来安西将军府赴宴。
安西将军府的伙食不错。魏霸现在也饿得很了,不过他还是只吃了很少的一点便停住了。不紧不慢的漱了口。洗了脸和手,这才对夏侯懋躬身施礼:“将军,实不相瞒,我是蜀汉镇北将军魏延之子魏霸。”
夏侯懋原本看到魏霸盘腿而坐,吃饭又很讲究,而且只吃了一点便停住了,行为举止颇似道门中人,兴趣已经大增,正等着魏霸吃完,好问问他是不是修道之人,以满足他修道长生的兴趣爱好,没曾想魏霸一开口,就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子把他炸晕了。
“你是魏延的儿子魏霸?”夏侯懋的声音颤抖起来。不仅是他,就连屏风后的夏侯徽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魏霸惭愧的点点头:“是的,我就是魏霸,逃到关中,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将军代为保密,免得连累家人,以全我一片孝心。”
夏侯懋狂喜不已,根本没听清魏霸后面的话。魏延镇守关中十多年,一直是关中最关心的敌人,其关注度甚至还在诸葛亮之上。魏延的儿子叛逃,而且落入他的手中,这绝对是一个大事。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他筹划的,只要把魏霸送到洛阳,他便是大功一件。
保密?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消息,肯定要大肆宣扬的啦。
魏霸一声不吭,只是偶尔的叹息一声,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彷徨,充满了叛国离家的无助感,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看不到任何前途的游子,看着眼前的大好风光,想到的却是自己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