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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干冷笑,用力一挥手。萧易八和几个扈从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转眼就把两人打得奄奄一息了。
“说不说?”萧易八怒声叫道。
“直娘贼,这样就能让爷爷屈服?”朱克松吐出嘴里的血,不屑地骂道,“再来,爷爷还挺得住。”
“老子打不死你。”萧易八大怒,一拳砸上朱克松的脸颊。朱克松一头栽倒在地,从嘴里吐出几颗牙齿,含糊不清地骂道,“狗娘养的腌臜,再来……”
萧易八气疯了,上前就是一脚。朱克松当即晕了过去。郑家福咬牙坚持,渐渐也被打得神情恍惚。
就在这时,有人冲了进来,“大王,女真人来了。”
“好,快请快请……”萧干站了起来,冲着萧易八喊道,“先把他们拖到偏帐,把嘴给我堵住。”
“费那个事干什么?”萧易八笑道,“看我的……”一拳打中郑家福的脖子。郑家福痛得惨呼一声,接着没声音了。
几个扈从把两个血淋淋的俘虏拖进了偏帐。
郑家福听到扈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马上睁开了眼睛,一点点地移动身躯,靠近了主帐,侧耳细听。
女真人来了好几个,身份地位好象都很高。萧干说话很恭敬,唯恐得罪了他们。
女真人说话郑家福听不懂,但萧干说契丹话,郑家福听得懂,越听越是胆战心惊。原来萧干已经投奔了女真人,十万金军从古北口而下,已经到达燕京。萧干和女真人约定,今晚子夜时分,双方举火为号,夜袭宋军大营。
很快,女真人告辞走了,萧干起身相送,帅帐内迅速安静下来。
一只血淋淋的大手突然抓住了郑家福的脑袋。郑家福吓得魂飞魄丧,正要反抗,就听到朱克松的声音传进了耳中,“还能动吗?”郑家福的魂儿又回来了,他点了点头,“我听到机密军情,必须马上回报。”
“我也听到了。”朱克松说道,“马上走,只要活着回去一个就行了。”
两人正准备逃跑,萧干的几个扈从又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问道:“在这里杀吗?”“这里是帅帐,如果血腥味太浓,大王要骂人,还是拖到营外杀了喂狗吧。”
朱克松和郑家福不敢动了,任由辽兵拖到了大营外面。此时天已经黑了,几个辽兵把他们扔到树林边上,正准备砍脑袋,就听到大营里传来悠扬的号角声。
“集结了,快走,快走。”有辽兵拔腿就跑。剩下两个辽兵没有动,他们还没有砍下俘虏的脑袋。
朱克松和郑家福突然发动。两个辽兵措手不及,被打翻在地。朱克松和郑家福趁此机会,撒开双腿,没命一般跑进了树林。辽兵追了一下,射了几箭,然后放弃了。
赵诩闻讯,带着两个伤痕累累的斥候急奔帅营。
刘延庆大吃一惊。金军进关了?十万金军?再加上辽军,那足有十几万人马,而且大部是马军,宋军根本无力抵挡。金军比辽军更厉害,几个月前,李虎在西京搞了一个大联盟,集结了宋辽夏几十万大军才和金军勉强打了个平手,以目前宋军的实力,根本不是金辽联军的对手。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宋军就要连夜撤退了,但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刘延庆的目光盯着朱克松和郑家福看了半天,还是相信了。这两人遍体鳞伤,被辽军打得惨不忍睹,尤其是郑家福,在逃跑过程中被辽军射中三箭,现在长箭还在背上插着,还没来得及帮他取下来。
“撤。”刘延庆断然下令,“撤到涿州坚守。”涿州还有五万大军,宋军依靠坚固的城池,应该可以挡住辽金联军的攻击。
“急告宣抚司,燕京投降了金国,十万金军南下入关占据了燕京,现正向我军发动攻击。”刘延庆急切说道,“请太师督促汉王李虎,不惜代价攻克居庸关,配合我军攻打燕京。”
“急告统制杨可世、王禀、种师中、辛兴宗、刘光世,马上集结各军,务必于午夜之前,撤离良乡。”
为了防止大军在后撤途中引起混乱,刘延庆特意嘱咐各军统制,不要向自己的部下泄漏辽金联军今夜突袭的消息。
各军统制心知肚明,以宋军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十几万辽金联军的攻击,尤其严重的是,现在距离辽金联军的攻击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而良乡距离涿州大约百里路程,如果速度不够快的话,必定被辽金联军的庞大马军所吞噬,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所以五位统制不约而同,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部下,丢弃辎重,丢弃所有的可能延缓速度的东西,全速撤退。
宋军大营突然沸腾了,人喊马嘶,各军将士纷纷冲出营帐,在黑夜里撒腿狂奔。
为什么要撤?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地撤?将士们都是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敌军杀来了,而且敌军的规模肯定非常庞大。
“辽军杀来了,快跑啊……”有人在黑夜里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迅速传遍了黑夜,短短时间内,十几万大军将士都知道辽军杀来了,于是,恐惧伴随着黑夜和凄厉的啸叫声铺天盖地冲进了将士们的心里。
有人崩溃了,接着更多的人被恐惧所击毁,哪些从来没有打过仗的荆襄、江淮、山东、江南的军官和士卒们被死亡的巨大恐惧所击倒,有序撤退随即变成了混乱撤退,混乱迅速演变为逃跑,逃跑的人群越来越庞大,很快,十几万大军全部崩溃,逃跑的人潮在黑夜里汇成了一道滚滚洪流,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刘延庆和帅营官兵迅速被洪流吞噬。
杨可世和几位统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洪流席卷而去。
郭药师和高凤的军队就象水面上的浮萍,在洪流里扑腾了几下,然后便灭顶而没。
种师中带着五千西北精骑留在最后面,他们看到了冲天火光,听到了激昂的号角声和隆隆的战鼓声,很快,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大地震颤,敌军的攻击开始了。
“撤撤撤……”种师中大惊失色,连声高叫,“撤……”
第十九章 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这种潜力被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人往往不会相信这是自己所拥有的惊人力量。
天蒙蒙亮的时候,也就是大约两个多时辰后,宋军逃到了涿州,宋军用半夜的时间整整跑了百里路程,这中间至少有十条河流。
然而,这不算奇迹。
溃逃的宋军越过了涿州,继续向南逃跑。
涿州距离雄州一百五十里,这中间至少有十五条以上的河流。宋军继续逃亡,他们用四个时辰逃到了白沟,逃回了雄州。
十月初六,雄州。
午时刚过,童贯午睡起来了。洗漱过后,他慢悠悠地走出屋子,看到了在院子里团团乱转的董耘。
“太师……”董耘看到童贯,一溜小跑,神色异常惊惶,“刘都统急报,金军进关了,占据了燕京,十几万辽金联军于昨日午夜攻击我军。”
童贯脸色一僵,挺直的背突然弯了下去,好象骤然间背上了千斤重负,他的眼神渐渐凌厉,面孔渐渐泛红,花白的头发在初冬的寒风中飘了起来,变得杂乱无章。
完了,北伐大业完了,筹划了十年的北伐大业完了,被汴京的皇帝和大臣们彻底葬送了,而这个千古罪名从此就象钉子一样钉在了自己身上,他仿佛看到厚厚的《宋史》在寒风中被一页页翻开,奸臣名录里霍然镌刻着童贯两个大字。
童贯脸颊上的肉轻轻颤抖着,眼睛里充满着绝望,他想说话,想怒声诅咒,但他窒息了,他只能急促喘息,说不出半个字,甚至发不出声音。
“太师……”董耘骇然心惊,想伸手搀扶童贯,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来,童贯衣袂翻飞,高大的身躯就象枯死的树木一般摇晃起来。
蹄声如雷,战马怒嘶,传令兵随着那阵寒风席卷而至。
“太师,大军崩溃,全线溃逃,现在逃兵正在越过白沟……”
董耘伸出的手骤然静止,他瞪大眼睛望着传令兵,难以置信。半个时辰前,他接到了刘延庆的急报,但半个时辰后,逃兵就到达白沟了,这是什么速度?这是做梦吗?
童贯两眼怒睁,从牙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腌臜……”说完他蓦然心痛,钻心般的痛疼,跟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太师……”董耘骇然惊呼,冲上去一把抱起童贯,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来人啦,快救太师……”
午时,涿州。
萧干望着大开的城门,望着满地的狼藉,一脸茫然。
我打赢了?我击败了二十万大宋的军队?这是真的?他环顾四周,他的部下们,他的扈从们,人人神情凝重,没有丝毫的激动和兴奋。
有时候,但奇迹来临的时候,没人相信。
萧�